藍楓剛剛許下一個願望,那小巴士就倒了回來,嚇得藍楓趕緊反悔:

“不會吧,你別說你是要來免費載我一程的啊,我不想少泡兩個妞,我剛才是說著玩的,說著玩的”

老天似乎沒讓藍楓反悔,車停在了他的旁邊,車門被拉開,那個姓蔣的中年人伸出頭來。對正急著擦淚不讓別人看見的藍楓道:“小夥子,你去哪裏,上車來我們載你一程吧。”

藍楓心裏直叫屈,為什麽你早點不停下來,非得讓我向老天保證了少泡兩個妞之後才停呢,現在好了,以後又少兩個了。哎,不過以前我又沒有定要泡多少,現在我定下一千零兩個的標準,少了兩個也沒關係,還有一千個。

想到此點的藍楓突然嗬嗬一笑,自言自語道:“少兩個也沒啥關係,還有一千個”

“什麽?”一直等著藍楓答複的蔣姓中年人怔了怔。不解地問道。

藍楓忙笑道:“沒什麽,你們真的打算載我?我身上髒哦,不過太謝謝你們了,謝謝!”藍楓一邊擔心著自己髒,一邊又怕中年人不帶他,言行舉止還有點稚氣未脫的感覺。這是他十多年人集中營裏刻意訓練出來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本領,這會兒他立刻就變成了一個極需要同情和關心的可憐人了,而且逼真的扮得天真幼稚,就真像起了一個剛離家不懂事的中學生,其實他的這個表現並不是他現在才刻意扮演的,十多年的訓練,讓他不自覺的就表現出了這種性格。他自己都還沒發覺。自己有些表現得幼稚了。

“快上來吧,天快黑了,我們今天要趕到鬥門去過夜。”蔣姓中年人看到藍楓還有些天真的笑容,心裏微微一鬆。將他扶上了車。坐在最前麵的一張空位上,藍楓坐下後就感到空位上還有些溫度,就知道是剛剛有人讓出來的,但他看到了後麵還有空位,而那個一直沒看過自己的白衣少女就坐在後麵,自己上來的時候她一直低著頭。前排的座位剛好擋住,藍風也沒看見那個唯一沒與自己照過麵的白衣女子。

藍楓心念一轉,就猜出了這些人讓自己坐前麵的用意,看來那個白請女子身份還真不一般,他們是不讓自己靠近她吧。“一定是哪個大明星吧”藍楓在心裏想著。

“小夥子,你這是要去什麽地方啊?你的家遠嗎?”蔣姓中年人坐在藍楓的旁邊側頭問道。

藍楓將受傷的腳移了移,找了個好姿勢減少些痛楚,才道:“我要去Q省的T市,遠著呢,謝謝你們載我。”

“T市?是很遠的,你怎麽會跑到這些地方來呢?”蔣姓中年人不解地問道。

藍風苦笑道:“少不更事啊,為了一根棒棒糖,就是那根可惡的棒棒糖”說到後麵句他咬牙切齒起來。讓滿車的人好奇不已,這麽大一個少年,為了一根棒棒糖跑到這些地方來。他們可能做夢都想不能。

“棒棒糖?!一根?”蔣姓中年人也好奇又不解地問道。

“太丟臉了不說也吧,那可是我這一生的敗筆,對了,大叔,你們去哪?”藍楓不好意思說自己小時候饞嘴的事,轉兒問蔣姓中年人。

“我們要回市,也不近,今天隻能到鬥門。”中年人說道。見藍楓不想說自己為什麽會在這個地方的原因,也沒再追問,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問道:“你以前練過唱哥嗎?”

“唱歌?唱哥需要練的嗎,不是學會了就可以唱了嗎?”八歲就進了非洲叢林的藍楓這會兒顯得相當的幼稚,他好奇的問話讓一車的人都驚訝得好像看到了珍惜瀕危動物,問出來的藍楓自己也發現了自己的問題有些幼稚,自己都沒想通自己怎麽就問出了這麽一個問題。他還不知道,自己十年來的訓練已經讓自己的性格有種潛意識的變化,已經可是說是畸形了。他在這些人麵前還真潛意識的溶入到了一個幼稚少年的角色中去了。

發現了異樣的藍楓忙道:“這個,我不知道歌要怎麽練,沒練過,小時候我媽媽教我唱過幾首哥,十年了,現在都隻能記住幾句了。”說到十年了的時候,他的聲音中有著與他的天真與幼稚不相稱的滄涼。後麵的那個白衣少女猛地抬起了頭,看向前麵的藍楓。嘴巴動了動又閉上,然後低下了頭。

“十年?後來你都沒學過歌嗎?學校裏沒教嗎”中年人不解地問道。

藍楓不敢再說下去,再說下去自己就要露餡了,學校?什麽樣子的他都不記得了,集中營他倒是知道的。每天學的都是打殺,然後學習許多國家的語言,各種場合的禮儀,當然,也學知識,不過都是為了以後當個全能的殺手而服務的。一個殺手要想混進高級場合,不懂語言和禮儀,就注定要露餡失敗。

藍楓笑著撒了個謊道:“教過啊,不過我沒學而已,我的音樂細胞還沒發育完全,正在青春期。”

“哈哈哈哈————”一車的人又被藍楓給逗笑了。笑過之後,就沒再有人問過他學校的事,藍楓總算鬆了口氣。與蔣姓中年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直到深夜十一點左右才進入鬥門城中。

“藍楓小兄弟,你今天晚上住哪?”進城後中年人側頭問藍楓道。藍楓知道他這樣問是要自己下車了。於是笑道:“我哪兒都住不起,那個大叔給我的一百塊錢我還得留著坐火車回家呢。哪裏不要錢就住哪,公園,路邊,都沒關係,以天為被地為席,大叔,謝謝你們載我這一程,不然我可能現在就睡田埂上了。停下來讓我下去吧。”

中年人回頭向後麵看去。藍楓知道他在征求後麵那個女子的意見。藍楓沒有回頭,也看不見那個女子的表情動作,不過回頭去的中年人很快就轉過身來讓司機停下了車。藍楓拉開車門走下去,朝車上大塊道:“謝謝你們,祝好人一生平安!!”

中年人笑了笑,說完一聲“保重”之後,小巴就開動了。

看著遠去的車尾燈,藍楓心裏又一陣孤單。剛舉步才發現自己的那根拐杖給忘在了小巴上了。隻能苦笑著扶著路邊的交通護欄慢慢的走。城市太幹淨,幹淨提想打根棍子當拐杖都找不到。

藍楓在心裏罵道:“D,搞得這麽幹淨幹什麽,打滾嗎?”

罵歸罵,但他還是不得不一步步向前走,尋找一個可避風一點的落腳點。還好時值夏天,不至於太冷。但他不得不考慮天會不會下雨的可能。

夜很深了,街上沒多少行人,就是賣夜宵的小攤也都收拾走了。藍楓感到腹中有些餓,左顧右盼都沒發現能找到吃的地方。就算有開門的飯店藍楓也不敢進去,摸了摸懷裏的一百塊,又縮回了手。“算了,忍忍吧,又不是沒餓過。等傷好了就能找地方賺錢了。”

十二點,午夜的鍾聲響起,藍楓找了個台階坐下。將腿上已經鬆散了的紗布解來,重新塗上藥膏。小心地重新將紗布包紮好。歎了口氣往後一躺,看著天上的幾顆星星喃喃地道:“十二啊十二,現在你是不是後悔了呢,幸好我當初是被排在十三號,如果是十二號那今天我就沒法回來了。我現在不後悔了,什麽狗屁的幸運數字,現在我才知道,十三號才是最幸運的數字。”他好像是忘記了十二號是為了救他才被打死的。

“有今生今生做兄弟,沒來世來世再想你…………”藍楓想起小時候與鄰家的玩伴胖子一起學的那首任賢齊的‘兄弟’,又想起了為自己擋了子彈的十二號,心想著:“來世我們一定做兄弟”,嘴裏情不自禁地輕輕唱了起來。眼前又浮現出了十二號為自己擋住子彈後那痛苦的表情和遞給自己玉佩時眼中的不舍和乞求。感情又情不自禁地溶入了歌聲中。正好被不遠處一個手裏拿著一根拐杖四處找尋著什麽的戴白帽子的女孩聽見。女孩停下了腳步,靜靜地聽著。直到藍楓唱完後她才走近。正好聽到藍楓幽傷地自言自語:“放心吧,倒黴的十二,我會完成你的囑托的!”

藍楓剛說完就感覺到有人靠近,是殺手的敏感,他怱地回頭。卻看到那個曾經在農家時坐在那個白衣少女旁邊的女子。前兩次見她好都是坐著的,這次他站著藍楓才注意到一身牛仔的她顯得英姿颯爽,她手裏拿著的正是自己掉在車上的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