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笙一早醒來便聽著外麵一片嘈雜,換上衣裳半揉著惺忪的睡眼推開門嘟囔道:“今日不是休朝嗎?怎麽都這樣早?”
“笙哥哥!”
剛一出房門便被一道香香軟軟的身影撞了個滿懷。
“笙哥哥,今日笙哥哥要陪顏兒出去玩!”
洛寒笙熟稔的抱好懷裏嬌小的人兒,笑著問:“顏兒想去哪玩?”
“前些日子湛王殿下請阿姐出去是約了阿姐入宮聽戲,”若顏勾住洛寒笙的脖子甜甜的笑,“顏兒也想去聽戲。”
“哦?”清俊的少年郎挑起眉梢,晃花了人的眼,他捏了捏懷裏小姑娘的臉蛋,“顏兒想聽什麽戲啊?”
“笙哥哥決定就好,顏兒都可以。”若顏就著洛寒笙的手蹭了蹭。
“那不如便聽一場牡丹亭?”
若顏搖了搖頭,嘻嘻的笑起來:“笙哥哥這會點戲怕早來不及了,其實我早就點好了。”
“那你還讓我決定?”洛寒笙嗔怪道。
“今日是五月廿十啊,”若顏從洛寒笙懷裏掙紮著跳下來,叉起腰一本正經的說著,“當是眷侶們的好節日。”
“這要怎麽說?”洛寒笙蹲下身看著眼前認真的小姑娘,唇邊盡是溫柔的笑意。
“五是吾,貳是愛,零是您,這不正是有情人胡訴衷腸時說的話嗎?阿爹便經常同阿娘講的!”
“這話聽著倒十分有道理,阿顏自個兒想出來的?”洛寒笙問。
“也不是啦,偷偷跟你講哦,叔父家的晚姐姐喜歡上哥哥啦,昨日我聽著她和她的婢女說話時這樣說的,她今日要請哥哥去叔父院裏吃飯。”若顏撇撇嘴,“我不喜歡晚姐姐。”
“我便說你這小腦袋怎想得出這些。”洛寒笙笑起來,“不喜歡她便不喜歡,待會笙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現在先陪顏兒看戲好不好?”
“好!”若顏拉起洛寒笙的手便往外跑。
洛寒笙也不惱,笑得如春風般和煦,也跟著若顏向外跑。
初夏的風拂過麵頰,日光落在青石路上,街道上不知是哪家做了索餅,空氣裏臊子肉的香氣隨著風飄散在人的鼻尖。寧靜又安謐,是為數不多的好天氣。
戲園子裏咿咿呀呀的聲音傳來,那班子裏的角兒們早早就聽說今日有貴客要來,吊好了嗓子扮好了相隻等著登台獻唱。
待洛寒笙和若顏落了座,滿台的角兒便準備著上了場,今日這場戲隻為了兩位貴客而唱。
鑼鼓一響,那角兒便開了嗓:
“道不完那相思意綿綿,卻叫那相思將奴心緒牽。歎那鴛鴦飛不出紅塵風與煙。惜奴情意無人知。”
洛寒笙按捺下心頭的激動,看向一邊晃著腿坐在略有些嫌高的椅子上磕著瓜子聽戲的若顏。
這一出是他先前隻寫了一半的《晚香玉》,不想若顏看了他的文稿後竟有心的將其搬到了台子上去。
這是他收到過的最別出心裁,最特別,也是最珍貴的禮物。
他無可言報,隻有滿腔的真心可以雙手奉上。
“顏兒。”他輕聲喚道。
“笙哥哥喜歡嗎?”若顏從戲中回過頭,小姑娘笑吟吟地看向洛寒笙,急不可待的想聽喜歡的人一句肯定。
洛寒笙笑著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喜歡,怎會不喜歡。隻要是顏兒給的,笙哥哥都喜歡。”
洛寒笙看著眼前像花兒一般美好的小姑娘,隻想將滿腔的真心滿腔的喜歡都掏給她,做她的裙下臣,做她的腳邊奴,把一生的歡喜喜歡都奉到她的麵前。
回眸轉頭去,照見傾城色,他的小姑娘便如此傾了他的心城。
“一生一次心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