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既然已經發生了,別生氣!”小柔說道。

齊博鬆不禁的對這個女孩兒另眼相看,想不到,她竟有這樣善解人意的一麵。這一點,到是難得。

齊博鬆點了點頭,匆匆的來到前院。貞杏已經從隔壁回來了,見到齊博鬆貞杏不禁的嘟囔著嘴迎了上去。

“那邊地麵都幹裂了,還要重新弄,死木匠,是榆木腦袋,說什麽也不肯給我做隔斷!我都要被那木匠氣死了!”貞杏嘟囔著說道。

齊博鬆微微揚起嘴角,輕輕的拍了拍貞杏的肩膀。

“沒事兒,換另外yijia。伊犁城裏心靈手巧的木匠多了,不需要擔心。過兩天,我去幫你找好不好?”齊博鬆說道。

貞杏點了點頭,還嘟著嘴。齊博鬆卻歪著嘴角笑著,掛著一種從容、淡定和微微的冷意。

這時,小柔看到齊博鬆和貞杏在一起先是一愣。隨即上前,微笑著叫了貞杏一聲“姐姐”。齊博鬆聽到了小柔的聲音,趕忙尷尬的將手從貞杏的肩膀上拿了下來。

“大哥,姐姐,這是最後一箱貨的樣本,這外麵看著是好的,其實,裏麵裝的竟然都是鋸末!太氣人了!”小柔說道。

齊博鬆眉頭不展,接過小柔手中遞來的樣本。

“怎麽了?”貞杏問道。

小柔趕忙將之前發生的事兒解釋了一遍,貞杏聽了十分的生氣。雖當著小柔的麵不好發作,但是,她那火爆的性子已經在臉上一覽無餘。

“我知道了,麻煩你在幫我看看別的箱子!”齊博鬆說道。

小柔認真的點了點頭。等到小柔一離開,貞杏立刻說道:“怎麽會有這種事兒?這是誰家幹的?這麽缺德?”

“德川商號,進貨的地址是德川商號,我印象裏不記得有和這樣一間商號接觸過。我們家賣的貨基本都是商會裏的,特別是茶葉類。這東西容易壓貨,如果賣不出去,我們和商會裏的商號還可以退換。這yijia,我從來不記得有過!”齊博鬆說道。

“回去查一查,那些供貨商的地址我都留著呢!”貞杏一麵說,一麵扯著齊博鬆的手往辦公室裏走。

“對了,小柔還可以吧?”貞杏問道。

齊博鬆笑了笑,說道:“怎麽叫還可以?我看,到是無所謂。她今天自己說,明天要去西街應聘。看看,能不能做個官府的洗衣娘。包吃包住,每個月還有二錢的銀子。還說,想要攢銀子還給我們呢!”

貞杏立刻扭過頭看這齊博鬆。

“你答應她了?”貞杏問道。

“這是她自己說的,我為什麽要阻攔?”齊博鬆問道。

貞杏立刻轉過頭去,狠狠的拍了齊博鬆的胸口一下,又順帶著白了齊博鬆兩眼。

“你知道不知道洗衣娘是什麽活?那都是一些寡婦失業的去幹的活!她還是個大姑娘呢,冰涼的水,多容易做病!”貞杏怒道。

齊博鬆拉著貞杏的小手,趕忙說道:“你放心,若是官府不要她,那就讓她在回到這裏工作。我想,她也不希望一輩子都指望這咱們活著!不如,讓她先去試試。我可是聽說,洗衣niangde活也不是誰想幹都能幹的呢!”

“萬一應聘上怎麽辦?”貞杏問道。

“一切隨緣。這種事情,不是我們能夠強求來的。能把她救了,她已經覺得欠了我們很多了。我們何必要在給她壓力呢?她會自己闖一闖的!”齊博鬆安慰道。

貞杏狠狠的白了齊博鬆兩眼,本想罵他兩句沒人性。可是終歸是自己的愛人,又不好意思多說,隻好作罷。

第二日,原本定好了齊博鬆和貞杏一起陪著小柔去安葬她的母親。不過,小柔十分的貼心,認為貞杏和齊博鬆還要忙著店裏的事兒,說什麽也不要他們陪。

貞杏不放心小柔的安全,害怕她的仇家再來搗亂,便讓小福子帶著小五子跟著小柔去幫忙。這才放心一點。

齊博鬆尋來德川商號的地址,可是,沿著這地址一找,隻見人去樓空。聽說,這間商號欠下了房東兩個月的租金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齊博鬆雖然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可當著情況真來的時候,卻又覺得十分的沮喪。齊博鬆深吸了一口氣,初冬的清晨微微的寒冷,空氣裏彌漫著各種各樣的味道。有早餐炸油條的香氣,也有路邊野狗身上的臊氣。

這塵世間的一切,昨天、今天和明天,注定每一天都是平凡的,卻都是不同的。就像是,每一顆豆子雖都是圓的,卻各有各的不同一樣。

齊博鬆知道這件事兒已經是個死棋,他在心理微微的估算了一下,十兩銀子。

這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每一毛都是純利潤。

過去,他總想不明白,那麽多的大商家為什麽偏偏那樣的摳門?現在,他知道了,做生意的摳門是有道理的。每一個大子兒都是自己的血汗錢,每個大子兒,都是純正的利潤。每個大子兒,都是他們鉤心鬥角、費盡心思換來的。

這樣的錢,他能不珍惜嗎?

齊博鬆感覺,自己以後可能會越來越摳門的。十兩銀子,他有些心疼。有些懊惱,也有些悔恨。

千金難買早知道,可是,他還要問上自己幾句。倘若,早知道會有這樣一幹人等著騙他們的銀子,打死他也不做這筆買賣。

銀子雖然算不上多,可齊博鬆隻覺得有些蹊蹺。

他們家很少進商會以外的商號的貨,而且,自己家進的貨一般都是老號,很少和新開的商號合作。這個德川商號,他腦袋裏根本沒有印象。

最重要的,他們家一般都是壓一個月的銀子。而這德川商號為什麽偏偏是先結了銀子?這不像是他們家的風格呀!

這一係列的問題突然想齊博鬆壓了過來,齊博鬆將這些事兒穿在了一起,突然覺得家裏出了內鬼。

會是誰呢?

誰能有這麽大的本事,騙過貞杏和他的眼睛?誰有這個本事,能讓貞杏和他提前給他們家結賬?話說回來,他和貞杏整日盯著賬本,怎麽就沒發現還有這麽大一個漏洞?

想到這裏,齊博鬆深吸了一口春日冰冷的空氣。

齊博鬆的腦海裏劃過每一個人的臉龐,他和貞杏不用說了,若是想要提前支取銀子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兒。

會是誰呢?能騙過他和貞杏的眼睛?還在他們兩個的眼皮子低下做事兒,這可真是奇了。

“呱呱”兩聲,天上飛過了一隻黑烏鴉。齊博鬆側著腦袋揚起了頭,真晦氣。不過,這烏鴉到讓齊博鬆有了一點靈感。

那種茶葉不能賣出去,既然,不能賣,他們也不能吃個啞巴虧是不是?齊博鬆笑了出來,可惜,是苦苦的。

齊博鬆又走了兩間商號,拜訪了一下供貨商。挨到中午才算是回到超市裏,貞杏的午餐已經給上桌了。小柔和小福子也剛剛回來。

小柔的一對漂亮的大眼睛哭得像是一對杏核一樣,紅彤彤的,她那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點點淚痕。

齊博鬆對她點了點頭,小柔不禁的低下了頭。

原本,貞杏是留下小柔一起吃飯的。小柔偏偏不肯,偏偏要和小福子他們一起去吃學徒飯,貞杏無奈,隻好隨她去了。

貞杏從食盒裏掏出兩雙筷子,遞給齊博鬆一雙,齊博鬆洗了手趕忙過來。與貞杏一同的坐下。

“你嚐嚐這個,是我新做的!”貞杏將一個肉丸子夾到齊博鬆的碗中。

“對了,小柔的事兒處理完了?沒遇到什麽麻煩吧?”齊博鬆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到了貞杏的碗中。

貞杏將紅燒肉上的瘦肉咬掉,然後,將那後麵的肥肉放到齊博鬆的碗中。

“應該沒遇到什麽麻煩吧?我也沒仔細問,她哭得稀裏嘩啦的,問也問不出什麽。我隻聽小福子說,沒人鬧事兒。就是,她娘下葬的時候,小柔舍不得!”貞杏說道。

齊博鬆點了點頭,將口中的飯粒咽下去。

“當然是舍不得,終究是娘。哎,她幸運,還能給娘,親自下葬。哎,不說也罷。不過,小福子沒問問她今後有什麽打算?”齊博鬆問道。

貞杏立刻白了齊博鬆一眼,不滿意的說道:“你幹嘛總是逼著她走?我看,她在咱們家住著兩日也沒什麽呀。屋子裏都幫我收拾的幹幹淨淨的,連廁所她都幫我打掃了!昨天晚上,那半桌子菜也是她幫著做的!這樣一個女孩兒,多難的!”

“行了,別總說她的好話了。她就是在好,也不能跟著你一輩子。你要是說,買她來當丫頭,那我沒意見。你身邊,也需要個丫頭伺候著。我看,要是留下的話,不如,給你當丫頭吧!”齊博鬆說道。

“不要。我不需要丫頭,我有手有腳的。”貞杏說道。

貞杏眨了眨眼,這當丫頭,當著當著就容易當成填房丫頭,小柔長的有好看,備不住什麽時候就……

她可不同意,齊博鬆是她一個人的。他的愛隻能給她,她不要別人來分享她的愛!她和他,要長相廝守,不許有任何的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