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板拉著鄒老板就進了祥和莊,鄒老板一臉的憂傷,自己辛苦了半輩子攢下的銀子,難道,就要這樣賠進去?

兩人一落座,劉老板便命人上來烈酒一壺,不等鄒老板推脫,就給鄒老板滿上了一杯酒。

“老哥,今兒,咱們倆不醉不歸!”劉老板說道。

鄒老板舉起了酒杯,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放酒杯又放到了桌子上。

劉老爸會心的一笑,將酒杯放下後,微笑著說道:“老哥,不是兄弟沒提醒你,於大派是什麽樣的人?你、我還不清楚嗎?我和他鬥了十多年,對他太了解了。此人,是個專門損人利己的人!凡是有他在的地方,哪兒太平過?於大派恨不得把這條街上所有的錢都聚集在他的腰包裏!老哥,你想想,誰能這麽傻,把錢給你們用,任憑你們去賠?於大派就是在缺心眼兒也不會這樣做!”

“當初,說的好好的,賺了錢分成,賠了算他的!”鄒老板懊惱的說道。

劉老板“嘿嘿”的一冷笑,對鄒老板說道:“你們能穩賺不賠嗎?啥生意都有風險,他把銀子交給你們,還不如去放高利貸。那錢來的多快!”

鄒老板被劉老板這話下出了一身的冷汗,劉老板句句在理,說道了自己的心口窩。鄒老板也不喝酒了,直勾勾的盯著劉老板,問道:“你說,他會不會?會不會撤資?”

劉老板反倒是喝下了一杯酒,暗中看著鄒老板那一副緊張的模樣,不禁的好笑。

“我要是他,我當然會撤資。把你們挑撥起來和齊博鬆鬥,等你們兩敗俱傷的時候,他坐收漁翁之利。到時候,你們誰能拿他怎麽樣!”劉老板說道。

鄒老板“啪”的一下,拍了拍光溜溜的腦門。

做生意做了大半輩子,想不到,到老了卻被狼咬了。這腦袋、這眼睛,竟沒察覺於大派又這樣一個天大的陰謀,這些年來的米飯都是白吃了!

“你說的太對了!我們就不應該聽於大派的!現在到好,齊家以為我們要和他們作對。我們這幾個還傻乎乎的等著於大派的銀子呢!”鄒老板懊悔的說道。

“就此收手還來得及,反正,你們隻是剛租了門麵,現在不做將那門麵轉租出去,你們能賠幾兩銀子?可是,到時候要真進了貨,壓到了庫房裏賣不出去,那是純賠呀!”劉老板說道。

鄒老板越聽越是不敢想,趕忙站起來,一抱拳,說道:“這酒改日在喝,我去找他們幾人商量商量!”

劉老板也不多說,送走了鄒老板。劉老板轉進了另一個房間,隻見,齊博鬆早已在那房間裏等候多時。

打鐵趁熱,趁著這些老頭子正在猶豫不決,齊記超市的大規模促銷鋪天蓋地的湧來。這一次,促銷力度相當大,超市裏人山人海,仿佛那些貨像是不要錢的一樣,大家都爭著搶著拿。

貞杏親自上陣結賬,所有的收銀台全部開放。可是,終究沒有現代化的機器,要算賬,全靠大家的腦子,這樣一來,夥計們為了不算錯帳,結款自然就慢了下來。

那兩日,泡菜和泡菜餅的生意就停了下來。原來放泡菜的地方,擺上了一個特製的,木頭架子。架子上擺放著方記糕點莊的各式各樣的點心,方記也跟著湊熱鬧,買二斤送半斤,點心一上午就賣掉了一架子。

貞杏就喜歡看這熱熱鬧鬧的場麵,現在這條街上就這一間雜貨鋪,齊記又有了信譽,老百姓們都相信齊記。這一做促銷,就是忙的。

貞杏一麵幫著結賬,一麵想起當初,她和齊博鬆賣小菜為生的日子。那段日子,可能是她生命中最艱難的時刻,可是,她卻絲毫沒有感到苦悶。反而,那段日子充滿了甜蜜的回味。

那是她平生第一次用那種方式賺錢,用這樣一種方式實現了自己。在看看今天這麽大一家的超市,每走一步,都付出了相當多的汗水。

來的人太多了,齊博鬆和小福子將門口的棉門簾摘了下來。那門簾是貞杏做的,用最常見的深藍色土布,裏麵續上不太好的棉花,最重要的功能就是擋風。

齊記超市的地暖越來越熱,貞杏喜歡這方式。屋子裏的溫度至少有十度左右,比起外麵的天寒地凍,這裏簡直就似乎人間天堂。若是人少時,在點起一個火盆,屋子裏就更加的暖和。

這一做促銷來的人多,屋裏都不用放火盆,就特別的暖和。貞杏將兔子皮的手桶塞到桌子底下,認真的為每一位客人算賬。

這一做促銷,孫德全就要全副武裝。他也不能在一麵烤火盆一麵清算倉庫裏的貨物,七八個各家派來的導購擠在冰天雪地裏,等著出貨、入貨。一時間,忙的不可開交。

那些老頭子們見齊記這樣一次促銷活動,東西便宜的沒理由不說,百姓們幾乎是去搶貨而不是去買貨。老頭子們陷入了一種憂鬱之中。

鄒老板回去將劉老板的那番話一說,更加重了這些老頭子們的擔憂。在加上,看到齊記如此的大手筆,顧客如此的多,老頭子們不禁的心灰意冷。

幾個老頭子圍坐在火盆前麵,誰都不肯發言,隻盯著那火盆裏忽明忽暗的炭火。老頭子們將手插在袖筒中,外麵飄起了雪花,屋子裏絲毫沒有感到任何的溫暖。

第二日,老頭子們便將那租來的房子轉租出去,賠了二兩銀子,也不算是賠錢。老頭子們將當初湊來的錢算了算,跑去吃喝、租房子的錢,每人都賠了點,大家將那銀子一分,各回各家,各做各的春秋大夢去了。

於大派那幾日,見老頭子們沒去鬧,心裏也覺得舒坦。誰知道,一日,管家匆匆的從外麵跑了進來,一臉吊死鬼的惶恐模樣,見到於大派就喊道:“老爺,不好了,老爺!”

於大派平日裏最討厭下人們大呼小叫的,天塌下來有個高的人頂住,有什麽不好了!哪兒那麽多不好了!

於大派皺著眉頭嗬斥道:“不懂規矩!平日裏,我是怎麽交代你們的!”

“老爺,這回是真的不好了,那些老板們,將房子轉租出去,把錢一分,大家,大家不幹了!”管家說道。

“啊?”於大派吃了一驚,這次是真的不好了!

於大派戴上管家,匆匆的趕往他們租來的店麵。果然,那門麵已經裝修,掛上了別人家的牌子。於大派心裏一萬個懊悔,不禁的怒道:“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

管家先還繃著不敢說,到後來,看到於大派氣的臉色鐵青,也隻好對於大派說道:“他們,他們是聽了街上的流言,也不知道是誰在謠傳,說咱們家要撤資,根本不可能給他們錢!這些人聽了信以為真,所以……”

“這麽大的事兒,你這麽不早說!”於大派怒道。

“我說了,那天他們來的時候,老爺正在睡覺!”管家說道。

於大派氣急敗壞,狠狠的給了管家一個嘴巴,惱怒的在這店麵的門口吐了一口惡心的濃痰。

成功擊退於大派,貞杏和齊博鬆可是樂壞了。這一回促銷,他們隻賺了一百兩銀子。不過,卻將對手擊退,這比賺錢還要來的過癮。

貞杏和齊博鬆免不了慶祝一番,貞杏將這幾日新想出來的菜品一一的擺在桌子上。齊博鬆高興的和貞杏喝酒,小虎蹲在一旁,看著桌子上的就美食垂涎欲滴。

“恭喜齊老板,這一次成功擊退敵人!”貞杏笑著說道。

“同喜同喜!齊老板娘!”齊博鬆微笑著回敬到。

兩人喝下了杯中酒,貞杏轉了個眼珠,笑著說道:“齊老板,這一次,多虧了你。不過,你是咋想到動用黑社會的力量的?”

“啥黑社會,人家是青幫!”齊博鬆糾正到。

“你咋想到動用青幫的力量,而且,青幫還肯聽你的話?”貞杏問道。

齊博鬆神秘的一笑,貞杏嘟著嘴,輕輕的錘了錘他,嘟囔著說道:“快告訴人家嘛!”

齊博鬆一麵笑一麵抓住貞杏的小手,笑著說道:“好好好,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小姑奶奶,你真是要把我錘死了!”

“快說快說!”貞杏說道。

齊博鬆抿了一口酒,眸子裏突然露出了很久未見的回憶,齊博鬆低聲說道:“那是好多年前,當時,我隻是個侍衛。有一次,我奉命出去辦事兒,在半路上救了一個人。那人給了我一塊玉佩,說是,以後有,麻煩就到青幫去,隻要有這塊玉佩,青幫的人就是赴湯蹈火也再所不辭!所以,我在這危機時候,就想到這個,就試試嘍!”

貞杏抿著嘴,齊博鬆說的輕描淡寫,這其中,不知道要有多少的艱辛。能想到去青幫,一定也是將齊博鬆逼到份上,不然,他從來不願意與這些幫派接觸。這就是齊博鬆的傲氣,一種貴族一般的傲氣。

貞杏端起了酒杯,微微的抿了抿,這世界,還是老樣子,可是,她卻在這世界裏,找到了一種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