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的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下午,齊記超市終於可以放假了。借著端午節的理由,剛好可以休息半天,何樂而不為?
這個時代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名正言順的偷懶。雖然沒有節假日,但是平日的生活節奏十分的悠閑,到也怡然自得。
小福子與張小五將門關上,貞杏的賬也算完了,抱著小虎走了進來。齊博鬆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太困了,反而睡不著了。
小虎被貞杏放在了沙發上,小虎和其他的小貓不太一樣。它總是懶洋洋的,很不愛動。小虎對著齊博鬆“喵喵”的叫了兩聲,齊博鬆伸出手去抓了抓它並不太毛茸茸的腦袋。
“咱們是不是也應該休息休息?每天工作不放假,也不是個事兒呀!”貞杏抱怨道。
齊博鬆一身的疲憊,歪著腦袋說道:“你想去哪兒?去登山嗎?”貞杏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是說,想放個長假。咱們去旅行吧。”
“旅行?”齊博鬆抬起了頭,鄭重其事的看了看貞杏。
貞杏點了點頭,笑著坐在了沙發的另一端。“對呀,旅行。你想,咱們來新疆這麽長的時間,有沒有好好旅行過?我可是聽說,新疆有好多美景呢!咱們都沒去過,在這活一輩子,連新疆的美景都沒見過,不是浪費了這一生?”貞杏興奮的說道。
齊博鬆微笑著說道:“咱們怎麽會在這裏呆一輩子呢?早晚有一天,還是會回去的!”
齊博鬆這話一出,兩人同時不再講話,陷入了一陣尷尬之中,就像是饅頭吃到一半,突然吃到了一塊沒有蒸熟的生麵,卡在嗓子裏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又像是一顆魚刺,紮的人心疼又難受。
齊博鬆自覺失言,回去,就等於要分開。分離,本就是人世間最痛苦而惱人的事情。就像是硬生生扯掉一隻臂膀,讓人痛不欲生。
多少豪情,都在這惱人的別離時,消磨殆盡?又有多少文人俠士,倒在“別離”這兩個字上?相思最苦,別離最難。
齊博鬆心中雖有一百萬個不舍,可,她畢竟是皇帝的女人,自己有什麽資格留她在身邊呢?倘若,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他可以舍去一切,跟著她過這種平凡而寧靜的日子。
此時的貞杏,也沒有想到齊博鬆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隻有她心裏明白,她是回不去的。可是,齊博鬆並不知道這些。貞杏心裏也吃不準,自己以後會有什麽樣的結局。倘若,她當初被崔玉貴扔到井裏,今天又何必心裏有這股酸酸的味道?
過了好一會,齊博鬆笑著打破了尷尬。
“你想去哪兒呢?”齊博鬆問。
貞杏趕忙跟著齊博鬆笑了笑,揪著小虎的尾巴說道:“新疆有不少好玩兒的地方呢。我想去天山或者是喀納斯湖。聽說,那個湖裏有水怪,有牲畜經過湖邊飲水的時候,就會被水怪拖下去吃了”
“哪裏會有水怪,別聽人瞎說了。你要是想去,我陪你去就是了。不過,這店裏的生意怎麽辦?”齊博鬆說道。
貞杏白了齊博鬆一眼,不高興的抬杠說道:“一個好好的大活人,還能讓尿憋死?這句話雖然俗,但是送給你最合適了。就因為要做生意,所以,就什麽地方也不能去了?咱們又不是去十個月八個月的,隻是出門三五天。”
“你的意思,我們關張幾天?”齊博鬆說道。
貞杏搖了搖頭,說道:“把生意交給小福子吧,那孩子老實也沒有壞心眼兒。再叫劉大哥幫我們看著。還擔心什麽?咱們家櫃上的銀子,加起來也不過五十兩。你還擔心什麽?”
“對了,說道這兒,我到想起一件事兒。上次你說,想和要供貨商商量商量,每個月一結款。這件事兒,我考慮了一下。對於咱們來說,是方便了,不過,對方肯不肯,可不一定。”齊博鬆說道。
貞杏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說道:“他們自然是不願意,若是換作是我,流動資金在別人的手裏押上一個月,自然也是不痛快。不過,每次進貨都結賬實在太麻煩了。就說咱們家有促銷的時候,幾乎都一天一進貨。一麵張羅著生意,還要一麵給他們結款,真是麻煩死了。”
“嗬嗬,慢慢來吧,什麽事兒不是一步一步的?”齊博鬆說道。
“我倒是覺得,不如,咱們買下一間房子開店怎麽樣?”貞杏說道。
齊博鬆笑了笑,說道:“哪兒有現成的房子給咱們開店呀?一切都慢慢來吧。”齊博鬆說道。
貞杏是鐵了心的要去旅行,端午節剛過,正是春日的好天氣。陽光溫暖而不耀眼,河水清澈而不冰冷。和齊博鬆商量了幾日,齊博鬆最終才算是放下心來決定同貞杏出去旅行。
趁著夜色,小心眼兒的貞杏偷偷的將家中的錢藏了起來。隻在櫃上流下三十兩的流動資金,跟小福子說清楚,這幾日要少進貨,所有的賬目必須當日結算清楚。小福子傻乎乎的點了點頭,貞杏就開始興奮的準備著。
那個時代去旅行可不像一百年以後那樣的方便,從水到幹糧,什麽都要自己準備。哪兒像幾百年以後,隻要有手有腳,甭管走到那個旅遊區,從水到食品真是應有盡有。
貞杏買了三四隻水囊,裏麵放好了燒開的白開水。又買來一疊幹糧,新疆的囊是即實惠又方便的東西,放上幾日都不壞。
貞杏還準備了一小瓶子鹽巴和辣椒,要是找不到飯店的時候,在野外尋一隻野雞也可以填飽肚子呀!
齊博鬆也暗中的準備著,他買來一把新的匕首,打磨的十分的鋒利。又將自己貼身多年的匕首塞給貞杏。貞杏死活不要,她的道理很簡單,萬一遇上壞人,新的匕首一定沒有舊的順手,到時候,你沒辦法保護我怎麽辦?
齊博鬆一想,貞杏的道理也對。就把新磨好的匕首塞到貞杏的小布靴子裏。地圖是最重要的東西,齊博鬆向拉車的把式、駝隊的領頭,詳詳細細的打聽了一番,得到了幾張地圖,興奮的塞進了袖筒裏。
這年月,也沒什麽CPS導航,走到茫茫的草原上,誰知道下一秒鍾會走到哪裏?齊博鬆又打聽了附近土匪經常出沒的地方,覺得大概沒有了問題,才敢放下心來,和貞杏一起出行。
臨走前的那個早上,劉老板親自來送行。貞杏又囑咐了一遍劉老板,沒事兒就幫忙照看一下家裏的生意。劉老板笑點了點頭,齊博鬆扶著貞杏上了車,自己坐在了另一端。貞杏興奮的喊道:“出發!”二人的旅行就正式開始了。
劉老板一直看著他們那輛藍色頂子的車消失在視野的盡頭,才走進齊記超市指手畫腳一番。
小福子和張小五聽完劉老板的教導後,便各自去幹各自的事兒了。小福子端來小虎平日吃飯的碗,在裏麵裝上一盆子水。
小虎看了看小福子,溫柔而微弱的喊了一聲“喵……”
貞杏說什麽也不要做到車裏,硬是做在齊博鬆的身邊,像個副駕駛一樣。貞杏換了男裝。出門行走,還是男裝比較方便。
盡管如此,明眼人一眼,也知道車子上坐著的是個極美的女子。
貞杏的心情真是不錯,才出了伊犁城門,就興高采烈起來。這世界上的一切都變得可愛了起來,肩上挑著擔子的賣菜的小販,鼻涕和口水混在一起的幾個月大的小孩兒,小媳婦單衣的下麵藏不住一個巨大的屁股,還有大嬸子頭上的頭油味兒。
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恨不得去窺視一番。這世界,高興的讓人興奮。貞杏在馬車的顛簸下高興的看著城外的景象,齊博鬆笑了笑搖了搖頭。
“才剛出城你就這麽高興?看來,以後我要經常領著你出來走走了。”齊博鬆說道。
貞杏高興的揚了揚頭,笑著說道:“那是當然,以後,你沒事兒就領我出來吧。我肯定特別高興。”
齊博鬆笑了笑搖了搖頭,緩緩的放開韁繩。馬似乎在馬圈裏憋得太久了,一出來也特別的興奮。隨著齊博鬆鬆開手中的韁繩,他可是撒了歡兒一樣的跑開了。齊博鬆又擔心它興奮過度,趕忙慢慢的拉著韁繩。
貞杏向裏麵坐了坐,齊博鬆趕忙說道:“你可坐穩了,咱們家這匹馬性子烈。沒準兒,它一會跑開了,再把你掉下去。我看,你還是到車裏去坐吧!”
“我才不要呢,車裏又悶又看不到外麵的風光。都出來了,還顧得了那麽多?再說了,我相信你的技術!”貞杏說道。
其實,齊博鬆說的問題也正是貞杏擔心的,萬一,這匹馬一跑,她掉了下來,摔掉兩顆門牙要怎麽見人呐!這個時代的馬車,連個安全帶也沒有,真是讓人不滿意。
貞杏低頭看了看,早知道,出來之前自製一個安全帶。看來,還是好好的坐穩了吧。貞杏又往裏麵挪了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