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劉老板在嗎?”齊博鬆走到前台,對夥計問道。

那夥計抬起了頭,見到齊博鬆,趕忙笑著說道:“原來是齊先生?快請快請,我們東家剛剛還說呢,約好了齊先生今兒在這裏簽合同,怎麽還沒到呢。正說著,您就來了。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呀。”

夥計指引著,將齊博鬆、貞杏二人帶到了後院的一間小房子裏。

劉老板聽說齊博鬆來了,立刻笑著迎了出來。齊博鬆指著貞杏對劉老板說道:“這是我的內子。”

劉老板笑著說道:“弟妹好,快請快請。”

三人一同進了房間,夥計上茶後,劉老板笑著說道:“文書我準備好了,老弟你先看看?”說著,將一份文書遞了上來。

隻見上麵寫著“今,與齊氏博鬆定葡萄美酒八十斤,每斤一百二十文錢,齊博鬆不可轉賣他人。”

貞杏看完後笑了笑,說道:“劉老板,這我們就虧了。你的意思,是壟斷我們的葡萄酒。可是,你壟斷了,我們的生意到哪裏去做?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活著,還不是為了混口飯吃?可是,單單你家壟斷了,我家的生意就差了。”

劉老板笑了笑掏出了五兩銀子,笑著說道:“我也想到了,這不,先給你們一些定錢。再做上一百斤的葡萄酒。”

“劉老板,我的意思是,價兒低了。”貞杏不依不饒的說道。

劉老板眨了眨眼睛,說道:“一百二十文不低了。”

“你至少能賣三四百文。這還不算,全伊犁,隻有你一家賣我們的葡萄酒,單說別人來了,總不能隻喝酒不吃菜吧?給你家帶來了多少別的利潤?還有,這也無形中提升了你們酒店在百姓心中的形象。這種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喝得起吧?至少,是有錢人。有錢人能來的地方,你家酒店的社會地位一下就提高了。所以,你隻花一百二十文,是不是有點便宜了?”貞杏說道。

劉老板笑著說道:“可是,前兒,老弟已經和我商量好了。”

貞杏也笑著回應到:“那晚他喝醉了,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一喝醉了就容易講些哥們義氣的。我們也是真心實意的交下劉老板這個朋友,既然是朋友,你更不能看著你弟弟、弟妹餓肚子是不是?”

劉老板被貞杏的一番話壓得啞口無言,隻好說道:“你打算什麽價兒賣?”

“一百五十文,一文也不能少。”貞杏說道。

劉老板咬牙切齒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吧。”貞杏心裏一陣的竊喜,平白的又多賺了不少的銀子。

算下來,一共是十二兩的銀子,貞杏當年買葡萄,才花了一兩銀子。憑空賺了十一兩,真是天降的美事兒。

“這五兩銀子先給你們做定錢。再作出一百斤的酒送過來。”劉老板說道。

“好。”貞杏收下了銀子。

中午,從劉老板那裏吃過了東西,二人高高興興的回了家。貞杏又將賬本子掏了出來。這回做葡萄酒賺了十兩銀子,再加上齊博鬆種菜賺了八兩銀子,自己開茶館轉了六兩銀子,買鹹菜一共賺了二十兩銀子。算下來,一共是四十四兩銀子。折換成人民幣,三個月裏一共轉了13200。平均每個月4000多人民幣。

雖然錢不多,但二人的日子過的十分的有意思。

辛苦的日子又要到了,一百二十斤的葡萄拉進了貞杏的家中。洗幹淨的葡萄呼啦啦的擺了半個院子,按照老規矩,齊博鬆扶著擠壓,貞杏計算著,這回一百二十斤的葡萄,才花了一兩銀子,比上回一百斤還要便宜。一百斤的葡萄酒是十五兩的銀子,淨賺十四兩。幸好,自己趕得時機對了,那戶人家急著將手中剩餘的葡萄處理掉,不然,自己也不會撿到一個大漏。

在這裏日子久了,她仔細的算過一筆賬。一般的農戶是以種田也養豬、養雞為生。一戶人家如果有十畝地的話,春天種棉花、秋天種白菜、蘿卜等,種田算下來大概能賺上三十兩銀子左右。

一頭豬算下來,大概利潤在一兩銀子左右。一般的農戶,都在屋子後麵養上一頭到兩頭豬。養雞來說,一隻雞大概是一百個大子兒左右,不過,一般農戶家中隻養上四、五隻。這些,都是小錢,不算也罷。

總之,一個農戶家裏,一般一年下來能賺大概三十二、三兩銀子左右。平均下來一萬塊錢左右。可是,由於每家的情況不同,有的人口多,有的人口少。人均收入沒辦法計算。

貞杏和齊博鬆折騰了三個月賺了四十四兩。她的算盤中,這種折騰法兒會比一般的農戶要賺的多一些,心裏洋洋得意。也更加重了她想要做生意的打算。

葡萄酒做成的時候,劉老板的車浩浩蕩蕩的來到了貞杏家的門口。一壇子接著一壇子的葡萄酒放到了車上,貞杏看著自己的成果,心裏美滋滋的。

無意中,貞杏問道一個看似老實的夥計。

“這酒在你們哪兒賣的好嗎?”貞杏問道。

那夥計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看貞杏,仿佛她是外星人一般。小夥計上下打量了貞杏一下,說道:“你們上回送去的酒早賣光了。今兒這些拉回去,恐怕也挨不上幾日。老板說呢,請齊先生早日去一趟,趕快把定錢拿了。”

“這在你們那裏買多少錢一斤?”貞杏興奮的打聽到。

接下來的這句話,讓她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一兩銀子一斤,就這個價兒還搶著買呢。我們掌櫃的天天忙碌,每天就供應十斤,從早上開張,沒過晌午,就預定出去了。要想來這裏喝酒,沒點頭臉的人是不行。”小夥計一麵說,一麵將繩子捆好。

貞杏一臉沮喪的進了屋兒,她心說自己還真不是塊做生意的料。就怕壓在手裏,總想著便宜賣了,賺點是點的。

自己要這一百五十個大子兒,心裏還興高采烈的。人家劉老板一出手,就是一兩銀子。這回,是賺少了。

齊博鬆見到貞杏沮喪的表情,笑著說道:“你又何苦如此?人家是多少年的老字號。又壟斷了你這生意,能不賣的貴嗎?行了行了,咱們倆好好過日子,別想那麽多了。你想呀,你這東西要滿天下都是,那誰還稀罕?劉老板就是抓住了這個商機,穩賺了一筆。做生意門道多著呢,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學會的。”

貞杏點了點頭,這個道理她何嚐不知道?不過,幸好也沒賠錢。還賺了十四兩銀子。加起來,兩個月二人一共賺了五十八兩銀子。自己終究沒有人家劉老板那樣的魄力,看來,要想在做生意這條路上走下去,隻怕,要學得東西會更多些。

眼見著冬天要來了,貞杏和齊博鬆推掉了劉老板的生意。這個季節,要想收到好葡萄十分的困難。劉老板雖心有不甘,但無奈之下,隻好做罷。

貞杏對冬天有一種莫名的恐懼。紫禁城的冬天裏,屋子的底下是空的,每日,有小太監更換燃燒的木炭。屋子裏暖暖的,就像是有了地暖一樣。

可是,人家說,新疆的冬天非常的寒冷。要是在遇上大雪天,大雪封山,難道,要他們兩個活活的凍死在屋子裏?

貞杏心裏有些害怕。跟齊博鬆商量,看看能不能也弄出紫禁城那樣的地暖。齊博鬆想來想去,這房子的結構與紫禁城的不太一樣,萬一挖塌了,二人要怎麽渡過這個冬天?

眼見著天氣一天天的變冷,貞杏和齊博鬆又添了兩床被子。盡管如此,半夜的寒風,還是冷的怕人。雖有火牆,但並沒有暖和多少。

齊博鬆在屋子裏為貞杏燒起了一個火盆,但效果並不理想。這個時代沒有空調也沒有電熱毯,如何過冬就成了二人要麵臨的最大問題。

齊博鬆按照貞杏的主意,做了幾塊木板,天黑的時候,將窗子封起來。雖然阻擋了一部分寒風,但貞杏依然感到寒冷。

齊博鬆放棄了一直保持的君臣關係,鑽進了客廳。兩床厚厚的被子鋪在沙發上。晚上睡覺之前,又將門板在裏麵封上。

盡管如此,貞杏還是輕微的有些感冒。

傷寒在這個時代可不是什麽輕易能治療的病,僅僅是發燒,貞杏就在床上躺了三天。藥銚子裏中藥“咕嘟咕嘟”的熬著,齊博鬆一麵看管著藥銚子,一麵又往灶膛裏填上一些柴火。

鍋裏煮的是水。為了讓貞杏更暖和一些,齊博鬆想出了這個辦法。在鍋裏放上一大鍋的水,不分晝夜的煮著。直到晚上貞杏睡覺的時候,才將灶膛的門關上,熄火。這樣一來,屋子的暖和時間要比過去長一些。

貞杏的腦袋暈暈沉沉的,兩個鼻子堵得像是死葫蘆的一樣。她伸手摸了摸頭,滾燙。屋子裏雖然暖和了一些,可是冬天還沒完全到來呢!要是冬天徹底到來的時候,她和齊博鬆該不會被凍死吧?想到這裏,她更加的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