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博鬆看著各位,心裏突然升起一種同情。過去,就這樣過去了。不能在回來了,往後的日子會怎麽樣,誰也不知道。
夥計們悶悶不樂的陪著齊博鬆喝完了這頓酒,齊博鬆沒有喝醉,他最後一個出的門,將香香酒樓的大門關上。
“師父……”突然有人喊道。
齊博鬆緩緩的回了頭,隻見小福子眼淚汪汪的看著齊博鬆。
“師父……”小福子又喊了一聲。緊接著,小福子“噗通”的一聲就跪在了齊博鬆的麵前,跪著向前趴了幾步。
齊博鬆趕緊拉住了小福子,歎氣說道:“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別像個娘們兒一樣。”
小福子突然抱著齊博鬆的腿“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師父,你帶著小福子一起走吧。”小福子喊道。
齊博鬆緩緩的鬆開了小福子的手,心裏一陣一陣的難過。這是他的家,他怎麽舍得放棄呢?在這裏,留下了多少美好的時光?可如今……
齊博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貞杏這一走,帶走了他的魂魄。她一走,他的世界就像是一出華麗麗的戲謝了幕。
“小福子,你起來吧。若是有緣分,我們還能再相遇。”齊博鬆故意輕描淡寫的說道。
小福子哭得稀裏嘩啦的,哪兒像個男人?就算是娘門兒也沒他哭著這般的厲害。
“師父,你帶著小福子一起走吧。小福子做牛做馬都行,小福子伺候你一輩子。你帶著小福子走吧。”小福子哭著說道。
齊博鬆拍了拍小福子的肩膀,扭過頭去,柔聲說道:“小福子,別說這些話了。就連我都不敢預測未來會怎麽樣,你跟著我,就要過顛沛流離的日子。你好好的跟著劉大哥,我特別交代過了。要他好好的照顧你,往後,你跟著他認真學徒。等再過幾年,劉大哥沒準能升你為掌櫃的……”“師父……”小福子哭得更厲害了。
貞杏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了下午。她不是因為睡醒了,而是肚子裏有一肚子的尿。貞杏的腦袋還疼,但是已經沒有昨天晚上醒來時那麽疼了。
可是,肚子裏的尿不容樂觀,憋得貞杏肚子難受。幸而這馬車十分的穩當,要不然,隻怕貞杏早就尿褲子了。
貞杏抬了抬手,看來那東西的藥力過了,她身上有了力氣。
“停車!停車!我要小解!”貞杏大聲的喊道。
馬車“吱嘎”的一聲就停下了,兩個小丫頭打開了馬車後麵的門,端進來一隻馬桶。貞杏歎了一口氣,這個時候也不急著問,先解決緊要問題再說。
貞杏小解完,一個丫鬟端著馬桶下車,另一個丫鬟端來一杯茶水。貞杏擺了擺手,冷冷的問道:“是誰把我綁來的?”
那丫鬟微笑不語,似乎是聽不到一樣。貞杏斜著眼睛冷冷的看著那丫頭,她咬著嘴唇,過了一會,突然站了起來。
“您不能出去。”那丫頭突然說道。
貞杏哪兒聽她說這麽多的話,一把推開了那丫頭,匆匆向外麵走去。那丫頭慌了,緊忙跟在貞杏後頭,急忙的喊道:“公公吩咐,您不能出去。”
一聽到“公公”二字,貞杏停住了腳步,回過頭去,冷冷的問道:“你說公公?是哪位公公?”
那丫頭自覺失言,閉起了嘴。貞杏冷笑了兩聲,到了這個時候她反而豁出去了。
“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是崔玉貴還是別人?說,不說,我見到你主子的時候,就說你沒做自己該做的事兒!”貞杏說道。
那丫頭的嘴像是被封上了一樣,隻不停的抿著嘴,卻不肯發出一個聲音。貞杏冷笑了兩聲,索性一把推開了車門。那丫頭大吃一驚,再要攔住,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貞杏一下子跳下了車,這時才發現,這馬車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看來,崔玉貴是做足了功夫。敢如此的明目張膽,就隻能說明一件事兒。慈禧太後真要掛了,光緒皇帝真要當政了。要不然,崔玉貴不會下這麽大的賭注!
貞杏一下車,就看到了路上的小草。看來,走的不一定是官道,崔玉貴做事細致,此刻還不敢如此的明目張膽。那丫頭迅速的跟了出來,並說道:“您不能出來。”
貞杏這一出來,後麵的馬車上立刻有幾個人跳了下來。貞杏挑了挑眉毛,前前後後的打量了一番。
原來,這一共是三兩馬車,貞杏的馬車夾在中間,兩邊各有一輛和這馬車差不多大小的車!
貞杏冷笑了兩聲,這真是計劃周密呀。如此的心細,看樣子,是崔玉貴的時候多。正想著,那邊馬車上跳下的兩個男人已經走到了貞杏的麵前。
“請小主回到車上去。”其中一個男人說道。
貞杏抿了抿嘴,冷冷的看著他們說道:“回到車上去?行呀,不過,我要見崔玉貴。你們叫他來!”
“小主請回到車上去!”那男人又喊道。
貞杏皺著眉頭,咬著嘴唇。那兩個男人一臉的冷漠,就是在三伏天,看到這兩個男人一眼,也會冷的打寒戰!
正當這時,前麵的人似乎等煩了。有一個人跑過來問:“怎麽還不走?”一見貞杏,那人突然閉起了嘴。
貞杏也被這聲音,驚得一陣,趕忙回過頭去,這一看不要緊,差一點背過氣去!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每天挑著擔子在伊犁城裏賣水果的!他每天經過齊記的門口,貞杏經常在他的籃子裏挑水果!就在昨天,昨天的下午,她還見過他!她跟齊博鬆在街上,她親眼看到,他挑著一籃子的水果從他們的麵前走過。他還特友好的對她點了點頭!
怎麽會這樣!
貞杏一下子愣住了,那人卻笑嗬嗬的像是什麽事兒也沒發生過一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這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究竟,是誰綁架了她?
貞杏和這些人僵持不下,正當此時,從第一輛車裏下來一個人。兩個丫頭一見那人下來了,便微笑著迎上去喊道:“老爺。”並順便對貞杏的背影挑了挑眉毛。
貞杏緩緩的回過頭去,隻見一個身著藍色馬褂的男人儒雅的站在她的麵前。那男人五十歲上下,頭發已經花白,臉上的皺紋一道一道的。可是,他的臉上卻一根胡子也沒有!沒錯兒,他是個太監。
“小主吉祥,奴才給小主請安!”那男人說著就跪下了。
大家一見那男人跪下,都撲撲啦啦的跟著跪下。剛剛沒禮貌的那幾個人,也垂下了頭。貞杏心裏特別清楚,他們不是給她麵子,而是給這老男人的麵子!
“得了,都起來吧!”貞杏歎了一口氣說道。
兩個奴婢趕緊過去,扶著那老男人站了起來。
“崔公公,這是怎麽回事兒。你解釋解釋吧。”貞杏說道。
崔玉貴微微一笑,擺了擺手,眾人退下,兩個丫頭打開車門,崔玉貴作出了“請”的姿勢。
“小主請上車說,我們還要忙著趕路!”崔玉貴說道。
“還是在這解釋清楚吧!”貞杏說道。
崔玉貴又跪了下來,一隻手一直指著那車。貞杏心裏別提多憋氣了,崔玉貴這是明目張膽的逼她呀!
貞杏雖然生氣,可是,她心裏很清楚一點。崔玉貴將她綁來,就沒什麽客氣可以說。與其反抗,倒不如留著點臉。貞杏生氣的邁進車裏,這心裏,像是堵住了一坨屎。讓人惡心又生氣!
貞杏一上車,崔玉貴也跟著上來了。這時,貞杏才打量了這車裏。
這車,不是普通的車。而是經過了改造。一張不小的床擺放中央,床裏有櫃子,床邊,有一個固定好的軟座。大約,是給丫頭們用的。
貞杏也沒客氣,一屁股就坐在了床上。崔玉貴坐在床邊的軟座上,車門被關上了。崔玉貴伸手將車窗的簾子拉開,一股清新的空氣撲了進來。
貞杏冷冷的看著崔玉貴謙卑的動作,心裏這個不舒服!這時候,她就明白一件事兒。甭管李克有沒有出賣他們,崔玉貴早就在伊犁部署了人。
或許,那人是一直尾隨他們。也或許,是後來才來的。誰知道呢?貞杏就連那人是什麽時候出現在伊犁城的都不知道!就這樣被人家盯了這麽多年!
另外一件事兒,貞杏也弄明白了。崔玉貴說他帶來十五個人,真是胡吹!他隻帶了五個殺手。有四個都在保護他們的安全,那另一個呢?
貞杏打了個冷戰!齊博鬆!
“崔公公,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不是說了,該走的時候,就會跟你走。你這樣,讓我實在是不舒服!”貞杏開口說道。
崔玉貴“嘿嘿”的一笑,柔聲說道:“讓小主受驚,是老奴才的錯。老奴才該死,老奴才不該擅自做主。隻是,皇上思念小主心切。一定要老奴才早一點帶小主回去,得罪之處,還請小主見諒。進了京,是殺是剮,任憑小主發落!”
貞杏一聽這話,更加的生氣了。這崔玉貴也太會說話了,壓的她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