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一卷下來,米飯都擠了出來。貞杏的改造計劃失敗,她隻覺得對不起齊博鬆費力弄來的木棍。
貞杏沮喪的收拾了飯卷,這時候,齊博鬆走了進來,見貞杏一臉不高興的樣子,連忙問起事情的原由。
齊博鬆聽後笑了笑,仔細的端詳著貞杏的飯卷。
“我覺著你這個飯卷兒吧,應該將兩邊包上。就像咱們宮裏吃的春卷兒一樣,可以弄的小一點。在用抄過一遍的香菜綁上。你看怎麽樣?”齊博鬆說道。
貞杏眼裏放出了希望之光,原來齊博鬆竟然這麽聰明,想到了她沒想到的辦法。貞杏剛要動手,齊博鬆已經找來了豆皮,切成巴掌大小,遞給了貞杏。
貞杏聽從齊博鬆的建議,將飯均勻的鋪在上麵,又像包春卷那樣,兩邊先風封好,又從一側卷起了竹簾。最後,一個小巧的豆皮壽司就包好了,她用纖細的手指,將一根抄好的香菜綁在了壽司上。大功告成了。
貞杏的豆皮包飯一經推出就收到了大眾的好評,經過無數位大眾評審的品嚐後,大家一致認為,應該舍去裏麵的胡蘿卜與黃瓜條。貞杏乖乖的聽話,隻在米飯裏加入少許的芝麻。
張大嬸重返戰場,幫著貞杏架起了鍋,賣起了南瓜餅子。
貞杏事先將南瓜蒸熟搗成泥,又加上了糯米粉,和成南瓜麵團,又沾上饅頭糠,下鍋炸製金黃色。
貞杏的小攤子眼見著忙不過來。一個大子兒一個的南瓜餅、兩個大子兒一個的豆皮包飯、加上六個大子兒一兩的桔梗鹹菜,已經成為當下最熱門的食物。
貞杏心裏盤算著,雖然鹹菜賣的很火爆,但賺錢甚微。單說桔梗鹹菜,當時她是以三錢一斤的價格收購,除去水分、配料,剩下的,一斤多說隻賺二錢銀子。每日一斤。再除去苛捐雜稅以及租推車的錢,最多也不過一百五十文錢左右。
算來算去,這個生意未必能做得長久。聽說隔壁的鎮上已經出現了仿冒品,這年月沒有知識產權、商業機密等等法律,她如何才能保證自己的權益?
進來雖新品不斷,但顧客們似乎對他家有些味覺疲勞,人也不比從前興旺,難道,是見好就收的時候了?
最關鍵的還不是這些,她家的鹹菜賣的好,周圍的鄉鎮都有所耳聞,齊博鬆再去收桔梗時,價錢竟每斤上漲了一錢。
究竟,還應該不應該做下去?做鹹菜,就是再多的顧客,不過也隻是個小生意。要想做大生意,應該另謀出路才是。
恰逢此時,張大嬸向她商量合夥之事,原來,張大嬸見她生意如此的紅火,便動了想要合夥的腦筋。
貞杏趁此機會,以一兩銀子的價錢,將南瓜餅與豆皮包飯的技術賣給了她,自己隻打算賣完了鹹菜就退隱江湖,過幾天鬆散的日子。
大概又挨了半個多月,大家收割完麥子的時候,貞杏的鹹菜攤子正式關張。她也得到了“鹹菜西施”的名號,正式退休。
貞杏躲在家裏,將賣鹹菜這兩個月賺的錢倒在桌子上。她有個好習慣,每天晚上回家必定要將一天的賬目記下。數來數去,兩個月下來,拚死拚活的一共賺了九兩銀子。若算上張大嬸購買技術的一兩銀子,一共十兩。
貞杏歎了一口氣,苦惱的歪著頭窩在沙發裏。兩個月十兩銀子,這也太少了些。當初她在三岔口開茶館,半個月就賺了十兩銀子。聽說,如今開茶館的那戶人家,一個月下來竟賺了五十兩銀子。那裏本就是三條路的必經之地,聽說,那戶人家就是別人打聽路也要收費。貞杏心裏將“黑店”這兩個字罵了無數遍,心裏卻有一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感覺。
一麵琢磨著未來的出路,她一麵將散在桌子上的錢收拾好。這時候,齊博鬆從外頭走了進來,見貞杏在家,便大步的走了進來。
“今兒看地的人雇好了,明兒我打算去趟伊犁,聯係一家肯收購白菜的酒樓。”齊博鬆說道。貞杏一聽,立刻來了興致。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想到伊犁去玩兒玩兒。”貞杏興奮說道。
見貞杏撒嬌似的眼神,齊博鬆心裏仿佛被一隻小手輕輕的抓了一下,又是疼又是癢的。日子久了,他隻覺得她即像是情人又像是妹妹。隻可惜中間有君臣倫理擋著,不然,他一定會娶她為妻,用他一身的溫柔好好的嗬護她。
“不行,你走丟了怎麽辦?”齊博鬆說道。
貞杏站了起來,恨不得拉著齊博鬆的手撒嬌。
“不要嘛,我寸步不離的跟著你還不行嗎?”貞杏說道。
齊博鬆心裏又是一癢,隻覺得一股溫暖的熱氣一陣陣的湧向自己的頭頂。果真,沒過半分鍾,他身上竟微微的出了虛汗。
“不行,男人談事情,女人去了不方便。你乖乖在家呆著,等著我的好消息。賺了銀子,我領著你到伊犁好好逛逛,這樣好不好?”齊博鬆柔聲的商量到。
貞杏也感覺到兩個人之間存在的一樣,她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齊博鬆也是對她有意思的。孤男寡女的相處了這麽長時間,兩人年紀相仿,如今,每日不需要行禮,漸漸的,二人之間的主仆關係羽化成一種說不清楚的情感。
貞杏明白,自己若不曾有過“珍妃”的身份,如今,他一定早就向她表白。但也恰恰是這種關係,成了他們兩個之間不可逾越的障礙。
這個男人的身上,有一股令人安心的氣息。跟在他的身邊,隻感到十分的踏實。她到願意一輩子都這樣過,她知道,隻要他願意,他們可以一輩子都在一起。
壞就壞在,他時時刻刻的提醒著自己,眼前的這個女人,是皇帝的心頭肉,自己不能做有悖皇上的事情。心裏就是有千千萬萬個喜歡,也都要冷漠的拒絕。
二人之間就像是在舉行一場精彩的博弈,以對手的身份賭上未來一生的幸福。貞杏想要停留在他的身邊,他卻不敢讓她的心船靠岸。
貞杏雖然心裏知道自己的感覺,卻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一個不小心弄壞了如今的關係。也害怕他知道自己心事後,躲著自己。
若說道博弈,二人如今陷入了一種僵局,一種雙方停滯不前、猶豫不安的僵局。誰都知道,隻要其中有一個人走出這一步,立刻將會有另一種局麵。
但齊博鬆礙於禮法,貞杏礙於麵子。二人就這樣對峙著,隻等著齊博鬆有了勇氣,貞杏就可以大膽的邁出這一步。
第二天清晨,貞杏還在睡覺。齊博鬆戴上了貞杏頭一天晚上準備的幹糧,離開了家門。貞杏窩在柔軟的床上,夢中,她正在上網看一本穿越的小說。
辰時三刻,貞杏被一陣淩亂的敲門聲吵醒了。不會是齊博鬆,齊博鬆應該去伊犁了,能會是誰?
貞杏胡亂在月白色緞子睡衣的外頭披了一件衣裳,匆匆的跑出了院子,一麵跑一麵問道:“是誰呀?這一大早上的……”
隻聽外麵的人笑著喊道:“是我,隔壁張大嬸,都啥時候了,你還說早呢,真是個懶媳婦。”貞杏將衣服裹了裹,伸手開了門。
張大嬸一臉堆笑的走了進來,見貞杏剛剛起床的樣子,忍不住的上下打量。貞杏知道,她今天一定會成為婦女們的議論話題。人們總喜歡用別人的失誤抬高自己的優秀。
“快屋裏坐。”貞杏一麵不好意思的抻著自己的衣服,一麵將張大嬸讓進了屋子裏。張大嬸第N次的打量著貞杏布置的房間。曾幾何時,她的屋子是鎮上大戶人家都羨慕的樣子。張大嬸心說,什麽時候能住上這樣的房子,就是立刻死了也心甘。
貞杏端來一杯茶,張大嬸笑著接過,貞杏一臉的睡意,笑著問道:“大嬸今兒來有什麽特別的事兒吧?”
張大嬸笑了笑,將茶碗放下,眼睛裏露出一種奇特的目光。
“小齊家媳婦,你那鹹菜攤子關張了多可惜?好端端的,為什麽想著關張了?”張大嬸笑著問道。
“太累了。再說了,這眼見著要到冬天了,鹹菜不太好賣了。我隻自己每樣留了一壇子。要賣就明年秋天在賣。”貞杏漫不經心的說道。
張大嬸笑了笑,笑容中微微的有一絲尷尬,隻聽她說道:“關了到真是可惜了。你沒見著,今兒早上有多少人打聽你為什麽關張呢。”
貞杏笑了笑,心裏納悶,一大早上的她來,就是問自己關張的原因?也太多此一舉吧?
“張大嬸,就咱們兩家的關係,有什麽話,你直說就是了。”貞杏微笑著說道。
張大嬸笑了笑,微微的低下頭,眼睛垂著隻盯著地上的青磚,緩了一會,方才說道:“我琢磨著,你既然不願意做了,不如,把攤子頂給我吧。”
貞杏笑了笑,說道:“那地方本來就是隨便擺攤,不過是上了印花稅罷了。你要喜歡,盡管擺攤就是了,不必與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