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揉了揉眼睛,鼻子酸酸的。夜,真是寂寞,寂寞到沒有她的位置,讓她無處可去。小柔百無聊賴的看著昏暗的廚房,這裏,終究不是自己的家。

齊博鬆麵帶著微笑剛剛一腳邁進廚房,雙方一見,都嚇了一跳。小柔趕緊站了起來,齊博鬆點了點頭。

“你怎麽在這?廚房冷,還是到屋子裏去吧!”齊博鬆說道。

“啊,好,我這就回去。”小柔雖口中說著,可卻沒有絲毫移動位置的感覺。齊博鬆知道她心裏或許多少都有點不舒服,不過,也隻能硬下心腸。

齊博鬆走到櫥櫃麵前,小柔見狀,趕忙說道:“大哥要找什麽?”

“哦,我找一壺枸杞酒。”齊博鬆說道。

小柔趕忙過去,從另一個櫥櫃裏端出了那瓶子酒。微笑著遞給齊博鬆,齊博鬆伸手接過,他看了看小柔的大眼睛,那一雙大眼睛裏充滿了委屈、可憐。

“你快些回去。這裏冷!”齊博鬆命令道,小柔點了點頭。

齊博鬆端著這一壺酒走向客廳,心裏卻五味陳雜。這樣做,究竟是對小柔好呢,還是在害她?他們這樣做,對嗎?

僅僅是因為,因為貞杏擔心小柔會搶了自己的位置,而他,又害怕小柔一個大姑娘長期住在他家,壞了他的名聲。他們兩個不是自私嗎?

一個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一個為了保住自己的名聲,卻要將這個好端端漂亮姑娘送到一個未知的地方去。倘若,他們夫妻和諧,那也就罷了。若是,小柔嫁過去受盡委屈,那還不……那還不怨恨他們一輩子?他們這不是造孽嗎!

齊博鬆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有些後悔這個決定。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小柔相親的事兒定下來以後,剩下的就是等著香香酒樓開張嘍!貞杏在隔斷運進來之前,重新清掃屋子。一切安排就緒後,才將改良後的隔斷等送了進來。

貞杏這回不玩兒小包廂,因為木匠實在是無法領會貞杏的意圖。貞杏索性改了原來的設計。貞杏這一次將隔斷與椅子充分融合,做成圍成一圈的高椅。每張椅子一米左右,高高的靠背上是鏤空的花紋。

這樣,不僅美觀還能節省一小部分的空間,更省下了一些銀子。過去,這屋子裏大概能放八個隔斷,如今,一麵放下了六個高椅。既起到割隔斷的作用,又美觀大方時尚。

貞杏看著這高椅,心裏美滋滋的。當然嘍,作為一個敗家的女強人,木匠找回來的那些銀子她才不會存起來。

她跑到裁縫店裏,買了一大批的深紅色絨布。這絨布直接被裁縫處理,做成長長的墊子。不僅如此,貞杏還要求裁縫做數個靠墊。她打算,一張椅子上放兩或三個靠墊。這坐上去,就有一種沙發的感覺,讓就餐環境更為舒適。

暗紅色,又耐磨、耐髒。最重要的,和那深咖啡色的高椅放在一起,增添了一種古典與時尚的味道。

貞杏要求裁縫們將棉花續的厚一些,這樣,坐上去會有一種懶洋洋的舒適。連貞杏自己都喜歡這種設計,恨不得自己在家中也作出這樣一個用餐的區域。

墊子做回來後,貞杏費力的將這些長墊子綁在長椅的空隙處。這些墊子不太老實,讓貞杏著實的費了不少的力氣。

幸好,有小柔幫忙,要不然,按照貞杏這種速度,大概要折騰到半夜。小柔細心的將那些墊子上特意做出來的小帶子綁在長椅上,所有的墊子綁完後,貞杏特別開心。

在放上大紅色的靠墊,這哪裏像是用餐的區域?就是在這裏躺下睡一覺都不會讓人意外。尤其是,這高椅兩邊還有鏤空的擋板,形成一個半密閉的空間,在加上,深咖啡色的桌子。貞杏忍不住的想要給窗子上加上紗簾,事實上她確實這樣做了。

她在每扇窗子上都加上了薄薄的淡紫紅色紗簾,那紗簾做成長長的落地的,掛在那裏,更增添了餐廳的整體氣氛。

整體環境營造好後,剩下的就是盤子和碗筷。貞杏的盤子和碗筷都是特殊定製的,甚至還特別為牛扒準備了刀叉。

廚房就在酒樓的後院,這廚房設計的時候就是出兩個灶台。貞杏又添了兩個洋爐子,這樣一來,廚房裏基本也全部收拾妥當。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貞杏特別到廟裏選了個好日子,本月十八號,正好是個大吉大利的日子,這一天,就是開業的吉時。

隻不過,在開業的前一天,貞杏家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兒。那就是小柔相親的事兒。

那個月十七日中午,本應該是圈內好友試菜的日子。貞杏特別帶著小柔到了裁縫鋪子做了一件衣裳,說真的,誰也看不出小柔究竟是怎麽想的,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自從那日,齊博鬆覺得愧對小柔後,貞杏曾三番五次的詢問過小柔自己的意見。不料小柔始終是低著頭,不答應也不拒絕。

貞杏心說,反正多認識個朋友多條路。就是這婚事不成,也可以多認識個人。保不齊,以後誰能幫助誰。

貞杏的這個想法十分的實際,連她自己也沒有想象到,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變的這樣的實際。不過,實際一點也好。銀子是無罪的,犯不著和銀子過不去。

十七日的清晨,裁縫送來了連夜趕製的衣裳。那是一件玉色大襟衣,是上等的綢緞做的。上麵還簡單的繡著連理枝,小柔是漢家女子,裹著的是小腳。黑色的繡花鞋上用金線繡著的梅花,越發顯得她的腳清麗可愛。

不過,貞杏慶幸的是,自己是個大腳。要是她穿越成了三寸金蓮,還真是生不如死。聽說,有些人為了腳小,在孩子裹腳的時候甚至加入破碎的瓷片,將腳上多餘的肉絞爛。

貞杏每次想到這個,都會忍不住的打個冷戰。好了,既然打扮的妥當了。應該是去店裏的時候了。

貞杏帶著小柔先是去了超市一趟,小柔今天的這身打扮讓所有的夥計眼前一亮。小夥計們一聲高一聲低的讚美,讓小柔的臉紅的像個蘋果。隻有小福子,小福子看也不看,躲進了後院的倉庫。

新雇來的廚子大鴻身上有一種獨有的傲勁兒,脾氣大的要命。但是,同樣,這廝的菜炒得是絕對的一流。色香味不但俱全,價格更是公道。

誰讓他,過去是個流竄犯,跟著胡子上了山,給胡子當了幾年的後廚。從大牢裏出來,別看手藝好的不得了,可就是沒人敢用他。

試問,誰敢用一個胡子當廚子?那家裏這點錢,還不都得讓他惦記去?大鴻正要上山繼續當胡子的時候,遇上了貞杏家招聘。

大鴻說出自己的經曆,本以為,齊記不會收留。想不到,卻偏偏遇上了齊博鬆這個對脾氣的人。兩人還到後院較量了一番,大鴻那三腳貓的摔跤功夫,哪裏對付的了齊博鬆那正經的武林人士?三下五除二,大鴻就摔的不成樣子。

打那以後,大鴻對齊博鬆佩服的是五體投地。平日裏對小夥計指指點點,一見到齊博鬆,就像是老鼠見了貓。

貞杏和小柔先來到香香酒樓,大鴻正在廚房備下今天中午要使用的蔬菜,張羅的不亦樂乎。今日貞杏也不許小柔到廚房去忙活,貞杏仔細的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木頭做的菜譜。一回身,差一點碰到了身後的大花盆。

貞杏這間酒樓,定位是生態酒樓。所以,花花草草自然是少不了。不僅有兩顆大樹做陪襯,期間的綠色植物也不少。隻可惜,現在開不是植物生長的季節,所以,隻增添了幾株一年四季都有的花草。

貞杏見樓下沒有什麽問題了,便匆匆的到了樓上。樓上也是四處擺放著不少的花花草草,貞杏突然一拍腦袋,想到了一件特重要的事兒,又匆匆的下了樓。

貞杏安排了大鴻幾句,匆匆的跑到了菜市場。她可不是幹別的去了,而是去買小鯉魚去了!這最重要的事兒她給忘了!真是鬱悶!

說來也巧了,這一天,菜市場賣的都是從河裏釣上來的大鯉魚。貞杏心說,菜市場是來錯了。幸好貞杏認識一個專門養魚的小販,貞杏又匆匆的趕到他的家裏。

折騰了小半個時辰,貞杏總算帶著她那一桶魚回了酒樓。小河裏被注滿了水,小魚被放了進去。撲騰撲騰的到十分歡騰,這一條小河裏,頓時有了新模樣。

這時,小柔從屋子裏走出來,低聲說道:“姐姐,剛剛劉太太派的人來了,說馬上就到!”

“恩,大麥茶煮好沒有?”貞杏問道。

“煮好了。”小柔說道。

“恩,你先上樓,我在底下看著。一會子,小五子也過來幫忙。你不用來來回回的張羅,今兒,你也是女主角。有些事情,讓夥計們張羅就好。”貞杏吩咐到。

“好,那我先上去。我剛剛將桌子擦了一遍!”小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