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第二夜

一天後,一陣劈裏啪啦的敲門聲就在徐風家響起了。

“來了,來了,催命啊!”徐風赤著腳趕忙跑去開門。

門外站著三個穿製服警察,後頭還停了輛警車。徐風看了一傻眼,不會跟麗江的案子有關吧,還真是好的不來,壞的來。

“徐風,現在懷疑你跟麗江古城城主被殺一案有關,需要你到警局協助我們調查,上車吧。”門外的正是張騫,他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打量著徐風。

“小風啊,什麽事啊?”楊敏聽到動靜,也從樓上跑了下來,看到一堆警察已經傻眼了,現在聽到兒子要被帶去警局,協助什麽調查,立馬慌了。

這不不是她兒子殺的人麽,怎麽警察還找她兒子了。

“小風,這……”楊敏一把揪住兒子的胳膊,生怕兒子被人吃了。

“請不用擔心,您兒子隻是回局裏協助我們,回答幾個問題,沒什麽問題的話,過兩天就能回來的。”張騫身後一名警察察覺出楊敏的緊張,立刻出聲安撫。

“媽,我又沒殺人,不用擔心,我去了哈!”

……

回到警局。

徐風被帶進一間問詢室進行筆錄。

“徐風,請你敘述一下你住進古城直到出古城的經過,越詳細越好。”兩名警察已經翻開筆記本,開始問話。牆上有一個攝像頭,隨時監控著屋內的情況。而張騫等人就在屋外的監控室,觀察著徐風。

“我那天做完一筆生意準備回家休息段日子,就買了當天下午的飛機到麗江,結果飛機晚點,從麗江到我老家華坪的大巴已經停開了。沒辦法,我隻好到處找地方住。去華坪的大巴車站旁邊就是麗江古城,附近又都是民居,我就去古城裏看看旅店還有沒有房間咯。”徐風慢慢地說著,努力回想當天的經過。

“哪知道,才七點多啊,從大門口開始,整個古城連一家開門的店都沒有。你說,這都怎麽做生意的,七點,黃金時段啊!竟然全都熄燈睡覺。”一想到那半個人都沒有的大街,徐風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找了好一會,真沒開的店。除了路燈,全黑乎乎的。正當我泄氣,準備去車站窩一宿的時候,那個城主是吧,他把我叫住了,問我怎麽一個人在這,然後讓我去他家住。我當時那個高興啊。就跟去了,到了他家,那屋真是破,可是屋子裏頭,可真看不出來,裝潢得那麽時尚。那哥們就離開了,我睡了一覺,第二天在屋裏留了點錢,跟他告了個別就回家了。”徐風很老實地一五一十敘述了一遍當天的情形。

“嗯~~~中途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事情,或者收留你的男子有沒有奇怪的情況出現呢?”

“奇怪的……還真有……城主哥們他讓我晚上聽到聲響也別管,也別出門,當沒聽見。我洗完澡就聽到一陣刺耳的聲音,一陣一陣的,跟個人拖著東西走似的。我也沒敢出去看。後來就睡得很死。”

“除此之外,有沒有其他狀況呢?”

“沒有了,我睡得很死,估計太累了吧。第二天走的時候還見到那哥們呢,挺好的啊!咋就死了呢?”徐風疑惑不解。

“嗯……可以了,我把這個收錄一下,如果沒問題,你過一天就可以走了。”錄口供的警察記錄完畢後,對徐風笑笑,出了問詢室。

……

監控室內。

“老張,你覺得這個徐風,怎麽樣?”成家棟對著好幾十年的老朋友張騫詢問著。

“不像說假話,但是也不能十分肯定。我想帶他去一趟古城那所宅院。”張騫雖然第一感覺這個徐風沒說謊,但現在說假話的人太厲害了,不證實一下還是沒有數。尤其徐風的話中明顯有疑點。那個聲音是什麽?為什麽城主讓他聽到也當成沒聽到,千萬別出去看?

不管如何,張騫是打定主意要帶著徐風再去古城裏頭住一晚了。

……

“徐風。”

“張處長,您有事兒?”就在這警局半日,徐風已經知道眼前人是警隊的二把手,張騫張處長,而且基本上就肯定是下任局長了。

“今晚跟我去那古城裏頭再住一次,我有些事還要靠你呢。”張騫微笑著對徐風說道。

“沒問題,我這就跟我媽打個電話,完了您說啥時候走,咱就啥時候走。”

……

不一會,張騫帶領五人小隊,加上徐風就開著麵包車出發了。

下午四點不到,麵包車在古城的牌坊下停下了。牌坊旁邊是一巨大的水車,隨著流水不斷滾動。

這時候的麗江古城依舊人聲鼎沸,店門都開著,到處都是吆喝聲。

張騫帶著眾人往城主的古屋走去,在古屋附近選擇了一個茶樓,一邊喝著茶一邊觀察著古城的情況。

晚上6點半。

古城裏已經零零碎碎地有些店鋪開始關門了。而來古城閑逛的客人也沒有任何怨言,仿佛早就知道似的,快速地吃完飯,向古城外走去。

“幾位。”張騫喝茶的那家店老板向他們走來,“我們要收工關店了,還請各位也早點回下榻處吧。”

“老板,有這麽做生意的麽?”張騫幾人都很奇怪,“放著錢不賺,那麽早關門,竟然還要趕客人走?”

“不不不,唉!我們也是按照古城的規矩。”茶樓老板一臉無奈地看著他們,“從很久以前古城的城主就下令,到了晚上七點,絕對不允許有人在街上走動,也不準有店鋪開門。家家戶戶都要門窗緊閉,聽見聲響也不要想偷看。曾經也有人不聽,結果……七點後還開店的人就被城主趕走了,而且聽說,那戶人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消失了?是離開麗江了吧?”徐風嗤笑一聲。

“沒,那是本地人,從小在這兒長大的,房子被政府收去當征地的時候,都沒出現。而且再也沒回來過。你說,這房子被收走還有錢拿呢,就算整家人搬走,也可以派個人回來領錢啊!”說著說著,時間已經到了6點50。

“哎呀,我說各位,行行好吧,外頭人都散光了,再十分鍾,就到點了。我還得鎖門關窗整理店鋪什麽的,這麽大間鋪子窗戶都好幾十。”店家明顯心急了,還沒等張騫說走,就開始收拾起桌上的茶壺茶杯了。

“那我們走吧!”張騫一臉無奈地看著焦急地店老板,外頭真的已經半個人影都沒了,他們也應該去古屋,準備準備了。

剛出店門口,隻聽“砰砰砰”幾聲,身後店門被用力關上,上鎖,旁邊的窗戶也是立馬就所得緊緊的。

張騫、徐風等人對視,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古城的人也太聽城主的話了吧,況且當年的城主早就死了。現任城主(就是剛死的那個)還不一定沿用古時候的規矩呢。

古屋就在旁邊的巷子口,進去,左轉就到了。

門依舊是破破爛爛的,仿佛一推就倒。實在難以想象這個破爛的房屋裏麵住的竟然是整個古城的所有者。

推開門,依舊是荒蕪的院落,除了雜草別無其他。

關上古屋的院落大門,走進大廳,剛剛坐定,張騫等人就聽到了那奇怪的聲響。

“鐺鐺鐺!”“鐺鐺鐺!”鐵器在路上摩擦的聲音出現了,張騫眼中一亮,大頭來了。右手做出個噓聲的動作,左手一揮,六個人快速竄了出去,分別從牆上、門縫往外探視著。

徐風雖然想到死去的城主曾經對自己的告誡,但是這麽多人在呢,自己的膽子也不僅大了幾分,畏畏縮縮地躲在一名警察身後,順著門縫向外看。

“鐺鐺鐺!”聲音逼近了。

聲音來到了巷子口,趴在院外牆上的人看見人,對著其他人打了個手勢。

昏暗的古屋門前連個路燈都沒有,一切都靠著月光,朦朦朧朧中,完全看不清人影啥樣,甚至連人影都沒有。

張騫隻看到那長長的拖在地上的鋤頭。卻沒看清楚拖著鋤頭的人。他不僅稍微向前探了探身子。

位置在古屋大門左邊的小李卻整個人木頭般地僵硬著,眼睛瞪得老大,時不時身子還抖動一下。靠近他的小王終於發現他的不對經,跟張騫打了個暗號,張騫迅速移動到小李身邊。向外頭一看,倒吸了口涼氣。

月光朦朦朧朧的,在小李的位置剛好能夠看見鋤頭前麵的東西。

是的,東西

或者可以說是生物,而不是人

那是一個類似青蛙的生物,隻見它慢慢地往前跳著,身上背著的鋤頭也一下一下的蹭著地麵,發出“鐺鐺鐺!”的聲響。

寂靜的夜裏,青蛙的眼睛睜得特圓,身子反而讓人覺得小了很多。

月光一照射上去,就出現反光的情況,著實詭異。

張騫不僅有些覺得麻煩,這青蛙如果是帶著鋤頭的“人”,那這捉還是不捉呢!這捉回去,怎麽問話啊!這不捉回去,這線索可就全斷了,又得重頭開始查。

正當他苦惱的時候,青蛙正從古屋門前跳過,忽然停下了。扭頭對著古屋門看了半天,就跳了過來。

仿佛可以看到古屋裏麵的人似的,青蛙在門前停留了很久,一雙眼睛瞪了老大老大的,從左到右,微微轉著頭,細細的看著。

說來也奇怪,這個青蛙從剛瞧見到現在,都沒叫過。

小李、小王幾人也都看向張騫,等著他下命令呢。

張騫卻有些躊躇了,這抓個青蛙回去,還不給上頭罵死麽,所以他猶豫了。

青蛙呆了半響,扭頭往巷子深處跳去了,一路上就聽見鋤頭那“鐺鐺鐺”的聲音,四周安靜地可怕。

見聲音變小了,小王著急地問了句:“老張,我們怎麽辦?”

“算了,明天回局裏再說吧!唉!”張騫不僅歎了口氣,帶頭回屋裏睡覺去了。徐風也琢磨著這事兒怪啊!想不通!也回屋睡了。

……

三天後

成家棟警察帶著兩個人來到了麗江古屋門口,他辦完手頭的案子,就準備來幫助張騫,豈料張騫自從去了古城後三天沒回局裏報道了。

心裏覺得納悶,成家棟就帶著人來古屋看看情況。

一推開院門,就發現小李警察死在院子裏,成家棟頓時覺得不對勁,兩忙衝進各個房間。張騫和五名警察全部死了。

徐風,則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