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輪回報應
天空又開始下雪了,小小的雪‘花’在空中飛舞,淩檀溪捂住了自己的臉,這個時候竟感到四周是寂靜無聲的。 仿佛天地之間隻剩下她一個了。
“蘇少夫人,少夫人?”身邊的小護士叫了她幾聲,她才恍然回過神。
“怎麽了?”
“林醫生讓我告訴您,下周您可以再來一次,可能會有希望。”
“我知道了,替我謝謝林醫生。”她無力的抬起頭。
小護士點點頭走了,豪‘門’那樣的地方距離他們的生活太過遙遠了,隻是每個家庭都是一樣的,對孩子的渴望,在豪‘門’似乎是更重要的,蘇少夫人,其實也是令人可憐的,隻是同情這樣的事情不適合他們去做。
過了很久,感覺到身體都有些冷的發顫了,淩檀溪才站起身,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她沒有目的的開著車,這個時候她是不願意回蘇家的,無論是蘇陌還是一直不滿意她的蘇夫人,她都是無法麵對的。
最終還是決定回自己的家,至少在那裏她可以得到暫時的休息,不用去擔心過多的東西,給蘇陌打了一個電話說今天要在一號院住了,讓他幫忙和家中說明一下。車子剛進一號院,就看見了帶著孩子散步的龍騰俊一家,淩檀溪下意識的將頭低下了,看著別人的幸福反襯著自己的狼狽,這一刻她選擇了躲避。
淩夫人正好從外麵回來見到‘女’兒忙迎了上去:“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啊?沒提前打電話呢。”經過淩威的事情淩夫人整個人都變的不同了,沒有了之前的貴氣和典雅,但是似乎也平和了許多。
握住母親的手,淩檀溪才覺得有些溫度:“蘇家沒什麽事,蘇陌讓我回來陪陪您。”話到嘴邊又不想說了,不願意母親再為了自己的事情難過,或許還是有機會的,不是嗎?
母‘女’二人一起走回了屋裏,一號院這裏的住房多是兩層的中式別墅,紅‘色’的外觀從外麵看上去很是強眼,淩家的住房也是如此,外麵還帶著一個小‘花’園,隻是不知是因為冬天的原因,還是家庭的原因小‘花’園裏的‘花’也都凋謝了,院子中一片凋零。
傭人忙倒上兩杯熱茶,脫掉自己的外套淩檀溪將整個人都窩在了沙發裏,即便是嫁人了,也從未覺得蘇家是自己的家,隻有在這裏才會有溫度。淩夫人看了看‘女’兒,這些日子家中每個人的生活都過的很糟,‘女’兒嫁進蘇家,原本以淩天的權勢可以過的很舒服,卻不想出了這樣的事情,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你最近怎麽樣,怎麽瘦了這麽多啊。”
“我過的很好啊,您就放心吧,蘇陌對我很好,這段時間天氣太冷了,我不願意吃東西了。”淩檀溪撒嬌道,看了一眼樓上,眼神有些黯然了:“哥哥最近怎麽樣?”
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淩夫人苦笑道:“還能怎麽樣?一直都不願意見人,自己呆在房間,連窗簾都不讓人打開。”說著眼中竟有了淚水:“如果你爸爸不來B市,或許我們一家也不會如此。”隻想到要做人上人,卻忘記了爬的越高摔的便越痛。
攬住了母親的雙肩,淩檀溪安慰道:“哥哥總會走出來的,媽媽現在的日子也不錯,隻要不參合那些事,爸爸悠閑一點就悠閑一點吧。”即便手中沒有了實權,但是級別還在,還不至於讓人就這樣踩在腳下。
淩夫人輕聲歎氣,沒有多說什麽。
淩檀溪回了淩家,蘇陌依舊是按時回家的,隻是餐桌上隻有蘇夫人一個人,看上去難免覺得冷清了許多。
“我爸呢?”
蘇夫人不願意多談及蘇晨,當那天兩人表麵上的東西被撕開後,一些真相想忘記都難以忘記,假裝的恩愛已經三十多年了,她似乎快要忘記了最初的原因了。“你爸和幾個老朋友有約,喝茶去了。”
見母親這個樣子,難免會覺得寂寞了,蘇陌好心開口道:“媽,沒事您也出去逛逛,打打牌或是什麽的都好。”
“你要是給我個孫子我就不寂寞了,你和淩檀溪也結婚這麽久了,該要個孩子了。年紀都不小了,媽也想要抱孫子了。”想到孫子難免會想到陸冰淩曾經的那個孩子,母子二人一時之間竟不知該繼續說些什麽了。
蘇陌放下了碗筷:“我吃好了,先回房間了。”孩子這個話題他不知道是否真的能夠放下,隻要是說到孩子,他的腦海中就會想到陸冰淩躺在病‘床’上時絕望的樣子,她當初那樣的懇求自己,隻想要留下那個孩子,可是他卻掐斷了她唯一的希望,其實那又何嚐不是自己的希望呢。
蘇夫人自己坐在餐廳,聽著時鍾擺動的聲音,一動不動。
因為快要過年了,陸冰淩的事情也比較多,龍騰俊那邊也是如此,年後就是軍演,龍昊飛自然是回到了一號後,羅欣如今重新住在了羅家,陸冰奇每周也都會過來,似乎沒有人會想起陸家,想起陸洋。
陸家的祖宅很大,樹蔭密集,即便是冬季了院子中的綠茵還是很多的,陸洋獨自走在院子中,卻感覺不到任何將要過年的氣息,這裏真的空曠了許久了,他去過別院,那裏的人告訴自己,羅欣已經回羅家了,其實他和羅欣直接也不過就是一紙婚書的定義罷了,羅家不願意離婚,羅欣也不願意麻煩,夫妻過成他們這樣也是難得了,隻是要問他可曾後悔過最初的決定,他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先生,好像是二小姐回來了。”管家慌忙的跑了過來,對那個並不是很喜歡的二小姐,他一直以為是徹底的失蹤了,沒想到竟又回來了。
“小羽?”陸洋的嘴角帶了一些笑意,不是菲尼雅的小羽,沒人會強迫自己放棄了吧。
陸羽重新回到了這裏,重新做回了自己,威廉那邊的情況很是順利,羅森並沒有立刻動手,所以她和威廉之間還是有緩和的餘地的,這次她是特意回來陪父親過年的,如今陸家的情況她已經很清楚了,陸家隻有陸洋一個,陸冰淩也好,羅欣也好,似乎都背棄了這裏。
“小羽,你真的回來了啊!”陸洋的腳步急匆匆的,到客廳的時候看到熟悉的‘女’兒,眼眶竟也紅了,無論她做錯了多少事情,曾經狠心的也想過再也不見她了,但是還是舍不得,畢竟是自己寵了那麽久的孩子。
陸羽的眼中已經充滿了淚水,直接撲到了陸洋的懷中:“爸爸!”
這裏的父‘女’相見,無論是陸冰淩還是蘇陌都是看不見的。
而淩檀溪再一次走進醫院的時候,心中剩下的真的就隻有絕望了,那一線的希望都沒有了。看著眼前一臉抱歉的醫生,她無力的笑了笑:“林醫生,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
林醫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對淩檀溪現在的心情有些感同身受的,“蘇太太,你可以和你先生商量一下選擇試管嬰兒,如今我們醫院這項技術還是不錯的。”
“我會和他商量的,林醫生我先走了。”
走出醫院後,淩檀溪無奈的苦笑了,還是一樣的結果啊,自己竟然不能孕育孩子?她給蘇陌打了個電話,有些東西是避無可避的。
蘇陌聽出電話中淩檀溪的不同,沒有多問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把一些事情‘交’給了冷徹,自己驅車去接淩檀溪,到醫院‘門’前的時候看見淩檀溪一個人孤零零的,心中有些不忍,“怎麽來醫院了?身體不舒服嗎?”
靠在副駕駛的車窗前,淩檀溪搖搖頭:“找個地方聊聊吧,我有事情和你說。”
兩人也沒有什麽閑情雅致去一些地方,蘇陌帶著淩檀溪去了自己的公寓,這裏曾經是他和陸羽住的地方,那時候家中所有人都阻止兩人在一起,沒有辦法他也住在了外麵,想到曾經做過的一切真實諷刺。
坐在沙發上很久,淩檀溪才開口:“蘇陌,你想要孩子嗎?”
聽到孩子兩個字,蘇陌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你懷孕了?”有著疑問,卻也帶著幾分期待。
淩檀溪突然覺得眼睛酸澀,淚水控製不住的往下流,一個‘女’人不能生孩子,人生就是不完美的,她現在要親自揭開自己的這道傷疤,疼痛是難免的。
看她這個樣子,蘇陌有些慌‘亂’了,忙為她擦拭著眼淚:“這是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她哭得很難過,聲音哽咽了:“蘇陌……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能有孩子……”她說的斷斷續續,蘇陌卻聽到很清楚,他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呆在了那裏,他的腦海中什麽都聽不到了,隻是聽到淩檀溪說她不能有孩子,更深遠的記憶卻湧上了心頭,陸冰淩說過,沒有孩子是他的報應,報應?果然是因果報應嗎?
他親手了結了自己的孩子,就讓他用餘生的孤寂來償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