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泥足深陷
她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掌握公司的內部情況了,卻不知道那不過隻是別人想讓她看到的部分而已,隻要陸冰淩不願意她或許連陸氏的大‘門’都無法進入。
陸羽是如此,陸洋的狀況更是糟糕,他自己的‘私’產早在六年前就抵押了出去,當初從小股東那裏收購的股份,也都被陸冰淩接手了,就是自己‘私’自去賣的那塊地現在也在陸冰淩手中,他沒有一步可以挪動的可能。
辦公桌上淩‘亂’的擺放著各類文件,因為陸冰淩之前的提醒,讓陸洋現在對自己身邊的人都抱有懷疑的態度,他也想過這可能是陸冰淩的計策,可是她在不在陸氏的六年,卻對陸氏的情況了如指掌,沒有內應是絕不可能的,隻是內應是誰,他不知道,權力一定是不低的,否則也接觸不到他的身邊,但是現在他沒有什麽新的可以信任的心,很多事情都要親力親為,隻是短短的一段時間,陸洋再不複當初的儒雅和瀟灑。
陸氏的員工對老板的情況雖然不知道,但是氣氛的不同,他們還是很清楚的,三十九層是權力中心,即使是小助理都是其他人想要爭取的對象。
總裁的秘書團在六年前就重新改組了,陸冰淩曾經的秘書助理王茜在陸洋重回陸氏時,已經離開了三十九層,今天再一次看到她,其他人說不驚訝那是假的,她以前是陸冰淩最信任的人,如今她貿然的出現,是不是表示陸冰淩也會重新回來呢,一些想站隊的人,有些蠢蠢‘欲’動了。
王茜在陸冰淩離開陸氏後,就被沈淩調到了旅遊產業那邊去了,這幾年她成長的很快,但是對之前的老板她是抱有感恩的心的,陸冰淩一回來她就自動請纓回到她身邊了。
今天她是陪著刑律師來陸氏找陸洋談判的,身份和以前不同,氣勢自然也是不同的。“我是陸總的助理有要事見陸董事長。”
陸洋的秘書愣愣的看著她,又看了一眼刑律師,才恍然回過神:“稍等。”
陸洋整理著他接手後的所有案例,希望能找到突破點,“董事長,陸總的助理到了。”
他手中的文件轟然掉在了地上,陸冰淩是不給自己一絲喘氣的空間啊。“讓他進來吧。”
王茜和刑律師一起進了辦公室,對裏麵的淩樂場景熟視無睹,依舊是禮貌而疏遠的笑意,很是客氣:“陸董事長您好,我們陸總不方便來見您現在委托我和刑律師來和您談談股權的問題。”
“一個‘女’兒連自己的爸爸都不願意見了,你們陸總真是忙碌啊。”陸洋沒有絲毫的客氣,嘲諷的語氣很是明顯,他坐在那裏,不是麵對陸冰淩壓力似乎少了很多。
對於對自己老板不好的話,王茜自動忽略掉了,笑道:“陸董事長該明白,我們陸總如果親自來見您反而麵子不好看,畢竟這是公事,和親人無關是嗎?”
“不愧是陸冰淩帶出來的,當初真不該讓你離開陸氏啊,人才受損呢。”
“不敢當,那是陸總抬舉我。”王茜客氣的回應,刑律師在一旁當壁畫,一句話都不說,他今天來也不過是為了股權轉讓做個見證而已,他的重頭戲還在後麵呢,那時候眼前這位陸董事長,不知還能否這樣談笑風生?
陸家父‘女’的對決,他還是有些期待的,畢竟這是他跟著陸冰淩做的第一筆生意,情況如何還是需要驗證的。
陸洋也沒再多客氣,直接問道:“她讓你來是為了什麽,距離股東大會還有一段時間,她這點時間都等不急了嗎?”
王茜慢條斯理的笑了笑,從包中拿出文件遞給陸洋:“陸董誤會了,股東大會的時候,我們總裁一定會親自出現的,隻是這次她委托我來,是為了另一件事,這是您六年前簽署的轉讓協議,今天還請陸董可以兌現。”
那是六年前陸洋急著轉手的一棟樓,如今那個地方早已成了新區的核心了,隻是使用權被爭取了,但是費用一直不曾到賬,陸洋還以為是哪個冤大頭買到手的,那棟樓準確來說不算是他自己的‘私’產,那是陸家的祖業,他原本想重新買回來的,可現在竟到了陸冰淩的手中,她六年前就開始算計自己了,陸洋的手顫抖著,氣憤的把轉讓書扔到王茜麵前:“讓陸冰淩來見我,陸家的祖產我是不會賣給她的!”
王茜彎下身撿起,臉上依舊是溫婉的笑意:“陸董,這棟樓您不是賣給了我們陸總,而是賣給了寰宇,隻不過寰宇的總裁是陸總而已。何況這六年來新區改建,您憑這個也賺了不少,陸總說那部分錢就不用您歸還了,隻不過這份文件您還是簽了的好,我們刑律師也在,您如果違約,就不是賠償那樣簡單了。”
“你!好的很啊,我倒想問問陸冰淩設計自己的父親,她就這麽的安心嗎?”
刑律師站起身:“陸董,如果您不簽字寰宇有權告您商業欺詐罪,我想現在的陸董應該不會想見到那樣的局麵吧。”陸洋對麵子有多在乎,刑律師也是知道的,但凡世家是不願意讓自己沾惹上任何官司的。
陸洋臉‘色’泛白,手筋蹦出,“好,好,好,我簽。”他在轉讓書上簽了字,直接扔了過去:“幫我轉告陸冰淩,事情不要做的太過分了,怎麽說她現在都是陸家的人,山不轉水轉,還是留一線的好。”
“我一定把話帶到,陸董留步,我們先告退了。”
王茜他們一離開,陸洋便無力的坐在了沙發上,一步錯,步步錯,他真的已經泥足深陷了,想逃都逃不開了。
陸家的事情,陸冰奇已經不願意多過問的,隻是看妹妹和父親如今鬧成這樣,他總歸是於心不安的。他是陸家的長子,原本所有的責任是他該抗下的,但是現在承受這一切的是妹妹,也是因為這樣才造就了她如今的‘性’格,他既無力又心疼。
陸冰淩笑著看著自己的哥哥:“你專程從部隊回來就是為了看著我發呆嗎?”
陸冰奇恍然回過神,“抱歉,我走神了,冰淩我知道你和陸氏之間的事情了。”
“是陸洋找到了你?”陸冰淩嗤笑道:“他現在真的是沒出路了啊。他不是還有所謂的真愛嗎?去找他心愛的‘女’人和‘女’兒啊,找你做什麽。“提起陸洋她從不會冷靜,缺失的父愛是她心中永遠都難以彌補的遺憾。
陸冰奇聽她連父親都懶得再叫了,有些心酸:“他畢竟是我們的父親,你不怕社會的輿論嗎?”百善孝為先,無論什麽時候,都是天下無不事之父母,她現在和自己的父親反目成仇,讓別人如何看待她,他是為她心疼。
陸冰淩端起茶,嗅了嗅香味,還是放下了,她仰著頭,似乎是在感受陽光的洗禮,又似乎在做什麽決定,“哥,你想多了,無論我和陸洋鬧成什麽樣子,他都不會讓別人知道,他那個人把麵子看的比什麽都重,又豈會自掘墳墓呢。”她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會步步緊‘逼’,陸洋的自‘私’有時候也是個可以利用的靶子。
“一定要這樣嗎?冰淩,你是放不下什麽,是因為他的偏心還是蘇陌的問題?”父親和冰淩的‘交’惡很多成分是因為陸羽,他也無法接受陸羽,那是對媽媽的背叛,可是冰淩的感覺似乎並不同,她對父親是深深的恨意。
陸冰淩苦苦的笑了:“哥,你以為我放不下嗎?他對誰好都與我無關。”她握緊自己的手,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但是對他我是不會放手的,他欠我的除非用命來換。”孩子的生命,對他來說什麽都不是,自己是他的‘女’兒,他那時候心裏可曾有一絲的顧忌,有一絲的留戀,他想到的隻有陸羽,眼睜睜看著她躺在冰冷的手術室,他連看都不曾看一眼。
她眼中的恨意和痛意,讓陸冰奇驚住了,他伸手扶住她的肩,讓她直視著自己:“你告訴我,六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你這幾天究竟去了哪裏?”
她的事情對他而言是空白的便是那失蹤的六年,他不相信這其中什麽都沒有發生,陸冰淩看著眼前關心的目光,有些閃躲,但更多的是傷痛:“哥,我什麽都不想說,對他我沒有做錯什麽。”那是她不肯麵對的過去,也是不願去揭開的傷口,即便是自己最親的人,她也不想去重複。
“你我之間是沒有秘密的,冰淩沒有什麽是哥哥不能和你分擔的,告訴我好嗎?我不想以後會因為這個而傷害到你。”
陸冰淩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流淚,她眼中的悲傷幾乎可以淹沒了一切:“哥,六年前陸洋和蘇陌為了救陸羽設計我出了車禍,拿掉了我的孩子,把我送進了手術台,蘇陌留給我的隻有一份離婚協議書,而這個手術的家屬簽字便是陸洋,他殺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