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得很清楚。”林婉淡淡地說完，轉身便走，沒有絲毫留戀。
走出那間令人窒息的辦公室，她反而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雖然前路未卜，但至少，她守住了自己的底線。
站在寫字樓下，看著車水馬龍，林婉一時有些茫然。
但很快，一個名字躍入她的腦海——張成業。
她隱約聽說過張成業似乎在搞一個很大的科技項目。
以張成業的性格和能力，他要做的事情，絕不簡單。
而這種雄心勃勃的科技項目，必然會涉及到海量的法律問題。
一個念頭在她心中逐漸清晰起來。
她拿出手機，找到了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通了。
“喂，林婉，怎麽了？”聽筒裏傳來張成業略帶疲憊但依舊沉穩的聲音。
林婉定了定神，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方便說話嗎？”
張成業那邊似乎愣了一下：“方便，你說。”
“我今天……從律所辭職了。”林婉開門見山。
“原因有點複雜，但簡單說，就是理念不合。我現在是自由身了。”
“辭職了？”張成業有些意外。
林婉苦笑一聲，走到路邊一個稍微安靜的角落。
“王合夥人……或者說，整個律所的風氣，為了錢可以無視職業道德，甚至歪曲事實去維護所謂的‘大客戶’。這種環境，我待不下去了。”
“我不是來跟你訴苦的。我辭職，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聽說你現在在做一個科技項目，是關於操作係統方麵的，對嗎？”
“嗯，起源係統。”
張成業的聲音有一點點自豪。
“我研究過一些公開的資料，這絕對是個了不起的項目，潛力巨大，”
林婉的語速加快了些，帶著興奮。
“但同時，我也知道，這種開創性的高科技項目，一定會麵臨非常複雜的法律問題，無論是知識產權保護、商業合同、融資協議，還是未來的市場準入……法律風險無處不在。”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張成業似乎在消化林婉的話。
林婉的心微微提了起來，她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我想加入你的團隊。我在商業法、知識產權法方麵有幾年的經驗，雖然比不上那些資深大律師，但我保證，我會全身心投入，用我的專業知識為你們保駕護航。酬勞方麵，可以按市場價，甚至……初期低一些也沒關係，我相信項目的未來。”
她一口氣說完，握著手機的手心微微出汗。
這幾乎是她能想到的，最適合自己，也最讓自己心動的方向了。
電話那頭，張成業忽然笑了起來，笑聲爽朗而有力：“林婉啊林婉，我就一直等你這句話呢！”
“你說的沒錯，法律問題確實是我們現在最頭疼的事情之一。項目越往前走，這方麵的需求就越迫切。。”
“你願意來，我求之不得！什麽酬勞低一些，別說這種話，我們‘天穹’項目，絕對不會虧待任何一位真正的人才！尤其是像你這樣有能力、有原則的人才！”
張成業的反應遠比林婉預想的要熱烈，她心中的那點忐忑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認可和期待的激動。
“太好了！謝謝你！”
“以後大家都是一個戰壕的兄弟姐妹。”張成業笑道。
“你什麽時候方便過來？我們詳談一下，順便讓你也盡快熟悉一下項目情況。”
“我現在就有空！不，我隨時有空！”林婉幾乎是脫口而出。
“好！那就明天上午九點，公司見！”
掛了電話，林婉站在原地，看著手機屏幕，臉上露出笑容。
第二天，林婉準時出現在張成業的公司。
沒有頂尖律所那般奢華氣派，但整個辦公區域充滿了創業公司特有的活力和忙碌。
張成業親自帶她熟悉環境，介紹了團隊的核心成員。
沒有拖遝的流程，雙方很快就薪資待遇和權責達成一致，林婉正式成為他們團隊的法務負責人。
她幾乎是立刻就投入了工作，張成業給她準備了一大堆項目相關的技術文檔、合作意向書。
林婉廢寢忘食地研究起來，越是深入了解，越是驚歎於起源係統的創新性和顛覆性。
同時也越發意識到其中潛藏的巨大法律風險和挑戰。
這讓她感到壓力，但也充滿鬥誌。
就在林婉迅速融入團隊，開始搭建法律防火牆的同時。
張成業籌備已久的港城之行也正式提上了日程。
這次去港城，關係到“起源”係統下一步的關鍵融資和技術合作，意義重大。
出發前，張成業特意抽出一個下午，去了一趟王美玲現在住的地方看望兒子小傑。
開門的是王美玲。
她似乎精心打扮過，穿著一條得體的連衣裙，化了淡妝。
看到張成業，帶著期待，又有些局促不安。
“你來了。”她的聲音比以前溫柔了不少。
張成業點了點頭，目光越過她，看向從房間裏跑出來的小傑。
“爸爸！”小傑歡快地撲進張成業懷裏。
張成業把兒子抱起來，臉上露出難得的溫情笑容：“想爸爸沒有？”
“想！”小傑摟著他的脖子，用力點頭。
張成業抱著兒子在沙發上坐下，陪他玩了一會兒積木，問了問他在學校的情況。
王美玲默默地端來一杯水，放在張成業麵前，然後就安靜地坐在一旁。
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張成業和小傑身上。
她看著張成業如今沉穩自信的樣子，對比自己現在略顯尷尬的處境，心中的悔意瘋長。
和小傑玩了一陣，張成業看向王美玲，臉上的溫情收斂了些，變得公事公辦。
“我這幾天要去港城出差，大概一個星期左右。小傑這邊，你多費心照顧好。”
說著，他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王美玲。
“這裏麵是五萬塊錢，是這個月和小傑的費用，你拿著，別虧待了孩子，吃的穿的，還有他那個興趣班，都別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