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移動，最終落在一個明確標記的區域。
“就在我們公司內部網絡，具體來說，是詹姆斯總監帶領的技術研發二部的辦公區域。”
“什麽？！”會議室裏爆發出一陣驚呼。
所有人都驚呆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張成業，又看看臉色瞬間變得慘無人色的詹姆斯。
羅伯特死死盯住詹姆斯：“詹姆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誹謗！純粹是誹謗！”
“張成業！你少在這裏含血噴人！你自己係統守不住，就想栽贓陷害我？拿出證據來！你有本事拿出證據來！”
詹姆斯因為激動，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手指著張成業，一副要拚命的架勢。
然而，麵對詹姆斯的歇斯底裏，張成業卻異常平靜。
他隻是對著屏幕做了一個手勢。
“證據，當然有。”
屏幕上，畫麵再次切換。
一係列詳細的技術數據和日誌記錄被清晰地展示出來。
“這是絞索程序的數字簽名和行為特征碼，我們在多個隔離環境中進行了分析複現。”
“這是我們捕獲到的‘絞索’程序與外部不明服務器通信的網絡數據包，數據顯示，通信的發起端IP地址，就在研發二部的IP地址段內。”
“這裏，是係統日誌記錄，顯示了‘絞索’程序嚐試訪問和修改核心係統文件的行為，時間戳與我們監控到的異常活動完全吻合。”
“還有這個，是‘絞索’程序最後一次活動的時間和定位，精確到具體的幾個辦公IP，都在……”
張成業沒有說下去，但屏幕上的信息已經足夠清晰。
詹姆斯他看著屏幕上那些無法辯駁的數據，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那些數據太詳實，太精確了，根本不可能是偽造的。
“夠了！”羅伯特猛地一拍桌子，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詹姆斯，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詹姆斯渾身一顫，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羅伯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環視全場，威嚴地宣布。
“這件事情的性質極其嚴重！我宣布，立即成立最高級別的內部調查小組，由我和幾位副總裁直接領導，徹查‘絞索’程序的來源、目的以及所有相關人員！任何人，無論職位多高，一旦查實與此事有關，絕不姑息！”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詹姆斯身上，“詹姆斯總監，從現在開始，你和你的團隊，暫停一切工作，配合調查！”
詹姆斯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麵如死灰。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精心構築的一切，他覬覦的地位，他的野心。
在張成業冷靜而致命的反擊下，轟然倒塌。
……
會議在一片震驚中結束。
張成業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時，整個團隊的人都圍了上來。
臉上既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有對會議後續發展的擔憂和好奇。
“老大，怎麽樣了？聽說您在會上把詹姆斯那個老小子給……”
張成業擺擺手，示意大家冷靜：“詹姆斯的事情，公司高層會處理。天穹係統這次頂住了壓力，證明了我們的工作成果，這是最重要的。”
“但是，有一點我們不能忽視。這次會議雖然是我們贏了，但詹姆斯他們最初聲稱發現的那個所謂‘漏洞’，他們是怎麽知道的？雖然是假的，但他們言之鑿鑿，肯定不是空穴來風。”
“他們是怎麽得到這個錯誤信息的？或者說，是誰給了他們這個信息，試圖引導他們攻擊我們？”
眾人聞言，也都冷靜下來，陷入了沉思。
是啊，詹姆斯團隊再蠢，也不會憑空捏造一個漏洞來發起攻擊，背後一定有原因。
“張總，您的意思是……”小何皺著眉頭。
“有人在暗中搞鬼？故意透露假消息給詹姆斯，想借他的手來試探我們，甚至破壞‘天穹’？”
張成業點點頭：“有這個可能。我們需要查清楚，這個錯誤信息的源頭到底在哪裏。這不僅關係到詹姆斯，更關係到我們係統潛在的信息泄露風險。”
接下來守望者團隊展開了工作。
而張成業這邊，也在利用安全日誌和各種記錄，回溯詹姆斯團隊攻擊前的異常行為和信息來源。
沒過多久，一份來自網絡安全部門的初步協查報告送到了張成業桌上。
報告指出，在詹姆斯團隊發起攻擊前的一段時間。
曾有一個境外的IP地址，偽裝成正常的商業合作谘詢，頻繁地嚐試對“天穹”係統進行低烈度的掃描和探測。
其使用的工具和手法，指向了一家名為“矽穀未來AI科技”的公司。
“矽穀未來AI科技？”
張成業念出這個名字，覺得有些耳熟，又有些陌生。
就在這時，一直埋頭看著報告的小何猛地抬起頭，臉色有些發白。
“老……老大，”他聲音有些顫抖。
“這個‘矽穀未來AI科技’……我，我好像……”
張成業看向他：“小何，你想到什麽了？”
小何的嘴唇哆嗦著，艱難地說道：“前段時間，我在一個國外的技術論壇上，跟人交流……當時聊得挺投機的，對方自稱是‘矽穀未來AI’的技術研究員，對我們的‘天穹’係統非常感興趣，問了很多……”
“很多關於架構和安全設計方麵的問題……我當時覺得是技術交流，就……就透露了一些非核心的……”
話說到這裏，小何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深深地低了下去。
辦公室裏瞬間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明白了。
小何不敢抬頭看張成業，也不敢看周圍同事們。
他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這個錯誤差點葬送了整個團隊的心血，甚至可能給公司帶來無法估量的損失。
“我……我……”
“老大，對不起！我對不起大家！我……我當時真的沒多想，以為……以為就是普通的技術交流，對方表現得非常專業，而且很懂行，我就……我就沒守住嘴……”
他要將心裏的愧疚全部倒出來，語速又快又急。
“他問了我一些關於係統負載均衡的策略，還有……還有我們為了防止DDOS攻擊設置的一些非核心的冗餘機製……我當時還挺得意，覺得我們‘天穹’的設計思路很牛，就……就多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