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人群開始慢慢散開,可就在簡應沅和沈棠為之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一個淩厲驚悚的男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沒有我的命令,誰敢退?”

一聲令下,眾人立刻停下了腳步,同時,不約而同的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隻見一個看上去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身著西裝的男人,隻不過看起來要比他年輕許多。

男人身著一套黑色西裝,臉上的五官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嚴肅感。

盡管從聲音和皮膚狀態去看,他的年齡應該不小了,可他站的筆直,整個人的狀態和氣勢絲毫沒有一點老年人身上的老態。

“簡總。”

那個男人一走過來,剛剛下命令撤退的那個男人立刻頷首向他行禮,同時,其他人也都適時地閉上了嘴巴,一個字都不敢說。

這一刻,空氣仿佛凝結了一般,每個人的眼神中都帶著一絲敬畏和恐懼。

又是一個簡總,看來這個男人一定在簡家有著舉足輕重,沈棠眉心緊蹙,上下打量著迎麵而來的這個中年男人,心裏不由得揣測著他的身份。

“簡應沅,我看你真是膽大包天了!”

就在這時,男人停下腳步,犀利深邃的視線落在了簡應沅身上,並不高的嗓音裏卻夾帶著滿滿的怒氣。

“二叔。”

沈棠微微側眸,這才發現身邊的簡應沅明顯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氣勢和底氣,像是個犯了錯的後輩一樣,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輕了許多。

聽見簡應沅稱呼那個男人為二叔,沈棠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雖然從未見過簡應沅的這位二叔,可是卻對他的大名早有耳聞。

這個二叔便是簡家現在的家主。

“你居然勾結外麵的人,來跟自己的家族過不去?你這是什麽行為?這是叛徒啊!簡直太惡劣了!你太讓我失望了!”

二叔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明顯比剛剛的聲音高了許多倍,而且,他怒目圓睜,額頭上的青筋也跟著憤怒的根根暴起。

“二叔,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其中……是有誤會的……”

對於二叔剛剛的幾句話,簡應沅似乎心有不服,他擰著眉毛,抬起頭看著二叔,嚐試著為自己辯解。

在他看來,簡菁菁用這種方法去複仇,對於就簡家這麽大的一個家族來說,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不管過去的歲月裏,簡家和沈謝兩家有著多麽大的恩怨情仇,都應該光明正大的去麵對這件事,而不是肆意的傷害無辜。

當然,他的這種想法多少也跟他對沈棠的特殊情感有些關係,畢竟,從前的他,做過的那些事也未必見得每一件都是光明磊落的。

隻是,他的辯解立刻被二叔打斷了。

“誤會?什麽誤會能值得讓你一個人挑戰整個簡氏家族?不管如何,你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去拆自己家裏的後台!畜生!還有臉解釋!”

二叔的臉色瞬間憋脹的通紅一片,見狀,簡應沅隻好無奈的抿了抿唇,閉口不再為自己辯解。

他了解二叔,二叔現在正在氣頭上,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什麽都聽不進去,恐怕沉默才是讓二叔盡快冷靜下來的最好辦法。

見他不再說話,二叔的麵色才逐漸恢複了過來,隻是,他心裏的怒氣卻並沒有因此消散一些。

幾秒鍾之後,他再次沉聲下了一道命令。

“來人!把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給我關起來!日後一起清賬,簡家是絕對不允許一個叛徒逍遙法外的!”

話音落下,剛剛為首帶隊的那幾個黑衣男人立刻點頭應下,緊接著便走過去強硬的將簡應沅控製了起來。

“二叔,你聽我解釋……”

眼下到了這個情形,簡應沅再也無法沉默了,他對著二叔大喊了一聲,兩隻手下意識的想要掙脫出來。

可麵對他還有話要說的要求,二叔明顯沒有了興趣和耐心,當即收回視線,擺擺手示意那些人把他帶下去。

見狀,那些人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將簡應沅綁起來帶了下去。

沈棠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心裏七上八下的,簡應沅都能被簡家如此對待,那麽,他們的處境就更加難以想象了。

可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隨即應變了。

簡應沅被帶走之後,二叔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視線若有似無的落在了沈天章的身上。

“沈天章,你居然還想著逃跑?怎麽?你欠我們簡家的兩條人命難道就這麽算了嗎?還是你記性不好,非要讓我提醒你一下?”

二叔的語氣帶著一絲不屑和陰冷,眸光中更是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恨意。

兩條人命?難道簡家和沈家真的有涉及到人命關天的大事?

沈棠不由得心頭一震,偷偷撇了撇一旁的沈天章,手上的力道也跟著緊了緊。

沈天章微微皺了皺眉,臉上隱隱帶著一絲無奈,他歎了口氣,抬眸看著對麵的二叔,緩緩開口說道。

“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件事一直沒有得到過妥善的處理,其實,我也很苦惱,但事實卻是,簡應沅父親和外公的死,真的跟我們沈家沒有任何關係……”

“你胡說!你也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可你仍舊不願低頭認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作為最親的親人,那種突然失去親人的感受你能理解嗎?”

沈天章的語氣明明緩慢又無奈,可是卻激起了二叔更為嚴重的憤怒與激動,他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兩步,距離沈天章更近了,攥緊的雙拳肉眼可見的瑟瑟發抖,聲音更是響徹天際。

麵對他的歇斯底裏,沈天章麵不改色,完全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等他說完之後,沈天章再次緩緩開口。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當年的確是我們在做一筆交易的時候,簡應沅的外公和父親不幸出了意外,可的的確確跟我們沈家沒有任何關係,這多年來簡家一直針對沈家,難道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