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誰？當然是棠棠。”
真的是沈棠送他回來的，昨晚的那些畫麵都不是幻覺。
她嘴上理智拒絕，可心裏還是放不下他。
一想到這點，謝錚的嘴角忍不住上揚，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笑了。
謝母看到他笑，哼了一聲：“笑什麽笑？棠棠人好心善，就算是在路邊看到一個爛醉如泥的酒鬼也會好心送回家，你別因為這一點就洋洋得意。”
她潑冷水的功夫向來到位，瞬間就讓謝錚笑不出來了。
他垂下眼，“沈棠她……”
謝母打斷他的話，“我看的出來棠棠對你還有心，你要是也放不下，早點做出行動才是關鍵。”
謝錚沒有說什麽，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
他喜歡沈棠還是依賴她？
或者是經常待在身邊的一個女人突然離開後的悵然若失。
他看不清楚。
謝母看著他歎了一口氣，她沒有再說什麽，轉身吩咐王管家準備早餐。
王管家把早餐備好，全桌隻有謝錚的早餐最特殊。
他的麵前擺著牛奶，稀粥還有藥片。
其他人都是西式早餐，謝父看了一眼謝錚的早餐，眉頭一皺，“怎麽給少爺備這些？”
清湯寡水的，看著就難以下咽。
昨晚發生的事謝父並不知道，所以不明白這些早餐的寓意。
王管家解釋道：“這些都是沈小……少夫人叮囑的，她說少爺的胃不好，昨夜宿醉之後肯定會胃痛，特意讓我今天給少爺準備些流食還有胃藥。”
謝父點了點頭，“棠棠真是貼心，她昨晚來了家裏怎麽沒留下來住一晚？”
“這……”
王管家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謝母連忙打圓場：“你忘記了棠棠爸爸生病住院的事了？她哪裏待得住，昨天把謝錚送回來之後，就趕去醫院照顧她爸了。”
“棠棠小孩子有孝心。”
“是啊，棠棠是我見過最有孝心的孩子。”
謝母瞥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謝錚，刻意說話激他，“棠棠長得那麽漂亮，性格好又能幹，要不是早早的嫁進了我們謝家，恐怕追求她的人都要排到城外了。”
謝父點頭，“是我們家有福氣啊。”
王管家也跟著附和，“少夫人性子柔，不僅有孝心，對我們這些下人也很好，從來都不會擺架子。”
這幾個人一口一個沈棠，聽得謝錚越發心煩。
他低頭不語，看了一眼擺在眼前的藥片。
他們結婚一年，沈棠一直細致的照顧他，一年裏他犯胃病的次數屈指可數。
現在離婚了，她的心裏還是記掛著他的胃病。
想到這些謝錚就窒悶到透不過氣，胃部隱隱作痛，他一手捂著胃，額頭上涔涔出冷汗。
見狀，謝母也不再故意用話激他，連忙起身照顧他。
吃了藥喝了暖粥，謝錚的胃痛才得到緩解。
因為他身體的原因，謝母無論如何都要讓他在家休息一天。
謝錚連軸轉忙了幾天，確實也累了，便留在了謝家。
在謝家待了一上午之後他就後悔做了這個決定，謝家的人，上到謝父謝母，下到傭人管家，每個人的嘴裏都離不開“沈棠”。
“這個花還是少夫人教我怎麽養的，她真的對我們這些傭人們好。”
“是啊，上次我不小心傷到了腳，少夫人還幫我上藥，叮囑我臥床休息。”
“少夫人是我見過最溫柔的女人了，如果我是個男人，我就要找這樣的媳婦。”
“你別跟我搶！”
謝錚站在臥室窗邊，聽著院子裏傭人們的閑言碎語，他心亂如麻，伸手關上窗戶隔絕聲音。
他坐在**，看到床頭處有一個抱枕，上麵的圖案是他的照片。
這個抱枕是他們剛結婚時沈棠買的，那個時候他們還住在謝家宅子裏，後來才搬了出去。
那個時候的他總是很忙，公司要打理，宋綺又經常出事要他陪著，他根本沒時間回家。
直到有一天早上回家，看到沈棠抱著這個抱枕，黑發散落在枕邊，纖細白皙的胳膊露在外麵。
她聽到動靜醒了過來，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看著謝錚柔柔的說了一句“老公你回來了”。
“老公……”
謝錚的眼前浮現出了沈棠的臉，她跟之前一樣躺在**剛睡醒，起身伸手環住他的脖子。
沈棠笑得眼睛彎彎，眼底滿是愛意的看著他，“老公，你別走了，多陪陪我好不好？”
謝錚魔怔了一樣點頭，“嗯，我不走。”
他伸手想要揉揉沈棠的頭發，眼前的幻境瞬間消失，一切回歸現實。
沒有沈棠，都是他的幻覺。
謝錚快要被逼瘋了，他壓抑著的情緒崩塌，控製不住的拿起手機，想都沒想直接撥了沈棠的電話。
電話被接通，他沒有等對麵發話，直接朗聲道：“沈棠，你為什麽一定要提離婚的事？為什麽我們不能繼續在一起？我那天約你去餐廳原本是想毀掉那份協議，你為什麽非要提離婚的事？”
這話憋在心裏很久了，一股腦說出來後讓他輕鬆了不少。
此時的沈棠正在醫院裏，她找了個安靜無人的地方接電話，聽到謝錚發瘋似的質問，她有些懵圈。
那天去餐廳，他不是想和她提協議離婚的事嗎？
她還以為……他也想離。
可是現在講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事情已成定局。
沈棠理智的說：“謝錚，我們的婚姻本來就隻是合作關係，是一紙協議，你忘了嗎？”
她提不提離婚，最後都得是同樣的結局。
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謝錚聽到她的話，瘋狂的情緒瞬間被撫平，他冷笑了一聲：“嗬，一紙協議，合作關係，你倒是記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