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接完電話，臉都綠了，對呂芷說道：“導演那邊的意思是覺得我們這邊勝任不了這個角色，所以提出了解約。”
呂芷手裏的劇本掉到了地上，“為什麽會這樣！不是已經談好了嗎！”
林悠比她還要生氣。
這段時間，呂芷隔三差五就被黑上熱搜，多年苦心打造出來的清純女神的形象已經崩塌得差不多了。
而且她不管找了多少家公司想把這些熱搜壓下，對方一聽呂芷的名字，都拒絕了，之前談好的幾個合作自然也不了了之。
林悠一直盼著呂芷哪天平步青雲了自己也能功成名就。
但現在，別說功成名就了，她連這份工作都快保不住了。
好在呂芷身後還有周善這個靠山，也從他手上拿了一點資源，但要想東山再起，這還遠遠不夠。
好不容易搶到了這個大ip裏女三號的角色，雖然戲份不算吃重，但勝在人設好，哪怕演得中規中矩，呂芷也能重新贏回一些名聲。
可眼下，這個到手的香餑餑也沒了。
呂芷氣得將劇本撕成了兩半，林悠連忙勸她：“現在得趕緊去找周總，問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說得對。”呂芷眼神陰狠了下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賤.人搶了我的角色！”
呂芷氣勢洶洶地來到了周善的辦公室，門還沒摸到，便被從裏麵出來的張欣先攔了一把。
“讓開！”呂芷現在正在氣頭上，連偽裝都懶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張欣向來看不上她那點假裝清高的姿態，仗著自己的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瞥了她一眼：“周總說了，不想見你。”
一旁的林悠聽到這話也來了氣，上前直接指著她的鼻子罵了一句：“狐狸精！”
“你！”張欣最忌諱別人說自己是狐狸精，林悠簡直是在她的雷區上蹦迪，當下也毫不客氣地直接將人往後推了一把。
“我是狐狸精，你又算什麽東西！”
林悠心裏正憋著火，很快跟她扭打了起來。
呂芷冷冷地掃了一眼，打開辦公室的門直接進去了。
“周總，這是怎麽回事？”她掐了自己一把，紅著眼眶走到周善麵前，語氣哀怨地說道。
周善那天被沈妍手裏那幾張照片嚇到了，這段時間都不敢跟呂芷過於親近，生怕自己又落了什麽把柄在人手裏。
但他提心吊膽了這麽些天，沈妍那邊卻沒有什麽動作。
因此，他也慢慢放下心來，想著沈妍不過是威脅他罷了，根本不敢得罪自己。
瞧見呂芷一副受了委屈跟他撒嬌的模樣，心下又癢了起來：“怎麽了？誰又惹你生氣了？”
呂芷抽泣著將方才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周善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按道理，這都簽了合同的事情不會輕易作廢，便有些疑惑地盯著她：“你說的都是真的？”
呂芷見他竟然還不相信自己，都快氣死了，但又不敢對周善發火，隻好一邊流著淚一邊賣慘。
周善眼珠子一轉，很快便抓住了事情的關鍵：“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呂芷還想著找他給自己出氣呢，被他這麽一說，又羞又氣：“沒有，我跟禾盛那邊的人根本沒有接觸過，怎麽會得罪人。”
周善畢竟是個商人，不可能為了呂芷去跟禾盛那邊鬧翻，但這件事總得要個說法，便親自打了個電話過去。
卓楨接到周善的電話時並不是很意外，她在沈妍說要把呂芷換掉後，便找陸商問了一下呂芷是怎麽拿到這個角色的。
陸商表示，這個角色原本定了另一個女演員，是周善打電話過來說要換成呂芷的。
眼下，應該是興師問罪來了。
卓楨不慌不忙地開口道：“周總有什麽事？”
周善對她也不客氣，直接發難道：“這件事情禾盛這邊不應該給我一個說法嗎？”
卓楨依舊是一副官方的口吻：“經過多方評定，我們認為呂小姐並不能勝任這個角色。”
周善開著擴音，呂芷自然也聽到了卓楨的話，咬著唇，眼神快要將手機盯出一個洞來。
“這是什麽意思？當我們的人是可以隨便耍的？”卓楨的話簡直就是在赤.裸裸地打他的臉，周善的語氣越發不滿。
卓楨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截了當地回答：“周總這樣公私不分明，往後禾盛很有可能不會再跟貴公司合作了。”
說完，也不等著周善生氣，直接將電話掛了。
卓楨隻要想到周善是如何生氣的，便覺得心下一陣暢快。
同時又覺得沈妍來了才短短幾天，自己的行事作風竟然也跟著大改，以前，她大約是要守著電話被周善痛罵一頓的。
但現在，她可以十分有底氣地直接將他的電話掛斷。
卓楨想到沈妍下命令時那副自信篤定的神態，忍不住笑了一下，她還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老板了。
自從昨天在峰堯的門口見到沈妍之後，傅謹言腦海裏總是忍不住猜測沈妍現在究竟是以什麽身份去跟顧堯談判的。
他以前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沈妍會成為他商業上的對手。
但不得不說，這樣的沈妍，竟然讓他心裏那點微妙的情愫又重新燃了圈起來。
他從來沒有想過，沈妍也會有這樣的一麵。
畢竟，在他的印象裏，她隻是一個長相不錯的花瓶，靠著美貌試圖引起自己的注意。
而在他的眼裏，這樣的行為不僅無效，而且蠢。
可離婚後，他好像才真正認識了沈妍這個人一般。
傅謹言發現，他已經漸漸想不起來在過去的那五年裏，沈妍究竟是個什麽樣子。
那時，他和沈妍的關係並不親近，甚至單方麵地厭惡她。
可如果真正的沈妍從始至終都是這個模樣，那過去五年裏，他自以為是的一切豈不是就成了笑話。
想到這裏，傅謹言的心底有些不舒服。
不過他也沒忘記昨天顧堯說的話，沈妍去找他是為了談一個影視項目的合作。
如果他沒有猜錯，那個影視項目便是之前傅氏一直拖著沒有答應的那個科幻ip。
雖然失去了一個收益可能不錯的項目會給傅氏帶來一些損失，但那點錢在所有的盈利中根本算不上什麽。
所以，傅謹言耿耿於懷的倒不是這個合作，而是，沈妍連想都不想跟他談就直接找上了顧堯。
難道顧堯給的那些，他給不起是嗎？
傅謹言臉色黑了下來，打了內線電話，直接將王亮叫了進來。
“傅總，有什麽事嗎？”王亮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麽。
傅謹言看了他一眼，問道：“你覺得我和顧堯相比起來怎麽樣？”
“啊？”王亮都快要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傅謹言怎麽會問出這種問題？
“很難回答嗎？”見他遲遲沒有回答，傅謹言臉色越發沉了下來，有些不悅地看著他。
王亮低著頭，默默回道：“顧總是個很優秀的人。”
說完，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傅謹言的臉色，見他的臉色比先前更差，連忙補充道：“但是跟您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傅謹言嗤了一聲，“馬屁精。”
王亮連忙搖頭，“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傅謹言心情好了一點，接著問道：“他哪方麵比我差遠了？”
辦公室裏一陣詭異的沉默，王亮感覺自己連大氣都不敢出。
哪怕是當初麵試的時候，他也沒有遇到過這麽死亡的提問。
但還是想了想，盡量給出一個能夠讓傅謹言滿意的答案：“您在事業上比顧總更為成功。”
傅謹言有些不滿：“沒有了？”
王亮感覺自己冷汗都快下來了，試探地問了一句：“您...指哪些方麵？”
傅謹言冷哼了一聲，“我有哪些方麵是輸給顧堯的嗎？”
“沒有沒有。”王亮連忙擺了擺手，生怕再晚一秒，傅謹言就要把他給開除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傅謹言也沒有再為難他，揮了揮手將人打發了出去。
將辦公室的門關上後，王亮心下充滿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臨走前，神色有些複雜地看了一眼傅謹言的辦公室。
傅總今天這是...吃錯什麽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