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一樓轉了一圈才上了樓,進了電梯,沈妍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問了一句:“你看起來不太開心?”

江清則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顯然不是很想說。

但隨著電梯不斷地往上升,他眉宇間的焦躁越發明顯,沈妍都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

她清楚江清則的性格,一定是發生了什麽讓他不太開心的事情他的臉上才會出現這個表情,

最終,江清則有些不滿地回了一句:“有一個討厭的人也在樓上。”

沈妍還沒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電梯門就打開了,她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

不過,很快,沈妍就知道了江清則口中那個討厭的人是誰。

她看著坐在會議室裏的傅謹言,皺了皺眉,怎麽她去哪都能遇到傅謹言?

傅謹言看見她也有些意外,“你怎麽在這裏?”

“這話應該我問傅總吧?”沈妍挑了挑眉,抱著手反問道。

看她明顯誤會了自己,傅謹言想解釋他並不是跟著沈妍來的,一旁的江父看兩人之間的氛圍不太對,連忙開口道:“傅總今天是來跟我談一筆生意的。”

沈妍沒話了,她選了一個離傅謹言最遠的位置坐下,跟江父打了聲招呼。

江清則眼神淡淡地掃過傅謹言,對他十分的不待見。

江父心下默默搖了搖頭,對傅謹言道:“傅總,我看今天已經談得差不多了,不然就先這樣吧,合同我明天讓公司的法務發過去。”

傅謹言的視線一直若有似無地停在沈妍身上,聽到這句話,眸光沉了沉,“我還有幾個問題要請教一下江總。”

“這...那好吧。”江父也被傅謹言這不按常理出牌的一句話給搞懵了,但人就坐在這,他也不能把傅謹言給直接趕走。

心下有些奇怪,傅謹言平時辦事都是幹脆利落,從來都不拖泥帶水的,而且該聊的他們剛才都聊過了,隻剩下一些細節需要確認,但這些東西等合同出來後再對一下就好了。

江父完全不知道傅謹言還能有什麽問題。

他抱歉地看著沈妍,說了聲不好意思後又跟一旁的江清則道:“阿則幫我招呼一下沈小姐。”

沈妍對傅謹言這種無聊的招數沒什麽興趣,起身就跟著江清則往外走去。

她沒想到傅謹言居然這麽幼稚,還找這種一眼就能被人識破的爛借口來拖延時間。

不過好在她也不是很急,而且剛好她也是第一次來這邊,四處轉轉也挺好,還能欣賞湖景。

會議室內,傅謹言的目光一直等到沈妍的背影消失後才轉了回來,雖然知道沈妍不怎麽待見他,但心底還是有幾分淡淡的失落。

“傅總還有什麽事?”江父不知道傅謹言還有什麽問題,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傅謹言卻微微搖頭,幹脆利落地起身,“沒什麽,今天辛苦江總了。”

說完,便離開了這裏,留下江父在會議室裏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

電梯裏,王亮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傅謹言,明顯能感覺到他的臉色不怎麽好。

聯想到剛才傅謹言恨不得黏在沈妍身上的目光,他默默歎了口氣。

“傅總,您還好吧?”

傅謹言掃了他一眼,語氣不怎麽愉悅地反問了一句:“我看起來很不好。”

王亮當然不敢說實話,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您很好,是我看錯了。”

他隻是習慣性地關心一句,沒想到倒讓傅謹言心情更加不好了。

關心也不少,不關心也不是,王亮覺得自己也太難了。

可是剛才有一瞬間,他是真的覺得傅謹言的眼神落寞至極,仿佛被人拋棄了一般。

而同樣的眼神,他以前也在沈妍身上見到過。

隻能說這兩人相愛的時機不太對,一直在錯過,到頭來就變成了這樣不尷不尬的樣子。

傅謹言還不知道他已經被自己的助理可憐上了,他心情確實不怎麽好,但也沒有王亮想的那麽差。

這段時間以來,不管他跟沈妍說什麽,得到的都是拒絕,早就習慣了。

他剛才確實是想從江父口中打聽一下沈妍來這裏究竟是要做些什麽,他還沒有蠢到覺得沈妍是來這裏參觀的。

但他既沒有什麽立場,也不好去問,所以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傅謹言走後,沈妍就坐回了會議室裏,跟江父談了一下收購的事情。

“這件事情倒也不難,趙氏現在已經是窮駑之末,不出預料,那幾棟樓下個月就會被公開拍賣了,現在去跟他們談條件,應該可以談下來。”江父邊喝茶邊說著,在他眼裏,這件事幾乎是板上釘釘的,沒什麽太大的困難。

沈妍勾了勾唇,這件事對於江家來說,確實不難辦。

談完後,她沒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家。

但車剛開到半道,白臣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問她今晚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

沈妍看了眼時間,確實到晚餐時間了。

她轉了個方向,開到了張墨寒家裏。

這棟二層的小別墅是張墨寒用自己的積蓄買下來的,不算大,但勝在環境還行。

而且張墨寒是個搞藝術的,不太喜歡待在市中心那種熱鬧的地方,除了回家和外出工作,他基本上都是待在這個位於郊區的別墅裏。

白臣雖然對張墨寒這個人有點意見,但對他的審美和藝術品位卻很欣賞,住進這裏後,他每天悠然自得地躺著,也不用擔心被人找到,日子過得十分快活。

除了他和張墨每天都要為大大小小的事拌嘴外,可以說是神仙日子了。

沈妍到的時候,兩人還在為了火鍋該放什麽湯底吵得不可開交。

因為張墨寒平時都是自己一個人做飯,買鍋的時候壓根沒有考慮到還有別人會來的問題,所有食材都是放塊紅油底料然後一鍋燉了。

但白臣不怎麽能吃辣,堅持要換成清湯鍋底,兩人為這事足足吵了一個多小時。

沈妍有些無奈地看著這兩人,“你們能不能消停一會。”

張墨寒在她麵前瞬間蔫了,委屈巴巴地看著她道:“妍姐,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過得有多痛苦,你說他要保持身材吃素就算了,我也得天天跟他一起吃水煮白菜!”

白臣不輕不重地剜了他一眼:“我有強迫你一定要吃嗎,分明就是你自己懶得做飯,還非要蹭我的!”

眼見兩人又要開始新一輪的吵架,沈妍忍無可忍地舉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停,你們不要再吵了,這頓飯我來做。”

她平常都不怎麽會拿自己的廚藝去禍害人,但今天,實在是被這倆人煩到了。

要是讓他們來做飯,估計等到晚上十點,這頓火鍋都還沒有著落。

早知道她就不過來了,大老遠地跑到郊區來,還要遭受精神攻擊,沈妍覺得自己虧大了。

她這話說完,白臣跟張墨寒都十分默契地停下,看著他,兩雙眼裏都裝滿了好奇:“你會做飯?”

不怪他們反應這麽大,畢竟沈妍這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樣子看起來就跟“廚房”不沾邊。

沈妍嘴角挑起一抹微笑,“等會不就知道了?”

進了廚房,張墨寒和白臣都有些心驚膽戰地看著沈妍拿刀切菜的樣子,這動作看起來也...太不熟練了。

張墨寒咽了咽口水,艱難地問了一句:“妍姐,你確定你會做飯嗎?”

白臣難得沒有反駁他,在一旁附和道:“對啊,你要是不會還是讓我們來吧。”

雖然他們倆也算不上廚藝很好,但對比沈妍這個廚房殺手來說,已經算是大廚級別的了。

沈妍不耐煩地衝他們擺了擺手,嫌棄這兩人礙事,把他們一起趕出了廚房。

她寧願親自下廚,也不要聽這兩人為了放什麽鍋底吵個半天。

火鍋端上桌後,張墨寒看著那個比他臉還清的鍋底,哀嚎了一聲,眼神幽怨地看著沈妍。

沈妍全當沒看見,倒是白臣幸災樂禍地安慰了他一句:“清湯養生。”

三人其樂融融地吃完一頓火鍋,飯後,沈妍看著用同款姿勢躺在沙發上的兩人,有些無語地搖了搖頭。

她看了眼一臉愜意的白臣,提醒道:“你該去找個房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