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

一個破敗的木屋內,木質地板蒙上一層厚重的灰塵,屋內充斥著一股濃鬱的黴臭氣息。

薑悠悠被五花大綁扔在木屋的角落,衣服上沾滿了灰塵,淩亂的長發遮擋了她的半張臉,嘴巴被一張膠布死死貼著,此時的她隻能用憤怒的眼神死死盯著守在門口的兩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嘴裏無助地發出“嗚嗚”聲。

她就像是案板上的魚,隻能任人宰割。

“死女人,你他媽給我老實一點!”脾氣暴躁的左雷罵罵咧咧的,蹲下身揚起一巴掌就朝薑悠悠臉上招呼去,“再亂動一下,信不信老子把你給斃了。”

被打的薑悠悠腦袋猛然向右偏去,口中已經有血腥味蔓延,她瞪大了的眼睛死死盯著左雷,絕望憤懣在眼中交織。

“這才聽話是不是?”左雷用力握住薑悠悠的下巴,“你放心,隻要你姨爹姨媽乖乖簽了那份合約,我們保證放了你。”

薑悠悠渾身戰栗,如果此時的她如果沒有被繩子捆綁著,恐怕早就恨不得撲上去把左雷撕成碎片,隻可惜無助的她也隻能狠狠地盯著左雷,那憤怒的眼神仿佛要將左雷生剮活剝。

她不甘心……

滿腔的仇恨和怒火在體內亂竄,幾乎要燃燒她的神經。

薑悠悠睫毛顫抖,在淚水掉下來之前痛苦地閉上眼睛,黑暗之中竟然浮現出那些人惡心的麵孔,害死了她父母的姨爹姨媽,還有背著她苟合的表妹夏曼文和男友海安。

當年的姨媽向荷和姨爹夏高傑被高利貸追到某廢棄工廠內,他們打電話向薑悠悠的父母求救,薑少奇和向芷當即就趕到工廠。

其中發生了什麽沒有人知道,但結果卻是那座工廠莫名其妙燃起了大火,而唯一逃生出來的就是夏高傑夫婦。

這些年薑悠悠一直在追查那場大火的真相,五天前的上午,她突然接到表姐景煙的電話,病告訴她已經找到害死她父母的人。

景煙說,放火人就是把薑悠悠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愛,並替她管理公司的夏高傑夫婦。得到這個消息的薑悠悠當場就懵了,還在國外出差的她當即決定飛回中國尋找證據。

隻可惜悄無聲息回到家後,推開自己臥室的房門,卻看到一輩子都不敢想象的畫麵——夏曼文和海安在她的床上纏綿撕磨著。

被發現的夏曼文和海安反而比薑悠悠還冷靜多了,夏曼文用被子裹著自己的身體,對著薑悠悠柔柔一笑:“姐姐,既然你看到了,我們也沒什麽好解釋的了。”

後麵的劇情走向就跟狗血言情小說中的套路一樣,渣男賤女繼續恩恩愛愛,夏高傑和向荷理所當然站到夏曼文那邊。

氣得臉色鐵青的薑悠悠一聲不吭轉身便走出了別墅,卻沒想到前腳才踏出別墅的她,下一刻就被守在別墅外多時的左雷和陳濤綁架了。

薑悠悠陷入痛苦記憶的同時,陳濤也在不厭其煩地一遍遍撥打夏高傑的電話,隻可惜夏高傑不是未接就是掛斷,最後索性關了機。

“操,那老王八蛋居然不接電話!”左雷暴躁道。

“左雷,你冷靜點。”陳濤坐在木屋角落蹙眉道,指尖的煙已經燒到了盡頭。

“我要怎麽冷靜?那個王八羔子根本不接電話,那我們把這個女人綁來還有什麽意思?生怕警察少了理由抓我們?”

“這女人是薑氏的繼承人,薑家的人不可能坐視不理。”陳濤較為冷靜,隨即話鋒一轉,“你說我們是不是綁錯人了?”

左雷一愣:“什麽意思?”

陳濤狠狠吸了最後一口煙,扔掉煙頭,斜眼睨著左雷一個勁兒冷笑:“所以說親生的和非親生的始終有差別,早知道我們就應該綁夏曼文,恐怕這個時候夏高傑早開著火箭來了。”

左雷懊惱:“那老王八真不管這女人死活了?”

“看這樣子估計是交給我們了。”陳濤沉聲道。

“操!”左雷眼圈一紅,猛地掏出卡在皮帶上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薑悠悠的太陽穴,“既然都成這種局麵了,那不如老子一槍崩了她,死也要找個人墊背……”

話音還未落下,外麵警報聲突然響起。

眨眼間,已經大波的警察漸漸靠攏來,警察們手中的槍口統一瞄準木屋。

木屋上方傳來直升機的“轟隆轟隆”巨大聲響,機翼卷起的風吹蕩著薑悠悠淩亂不堪的長發,薑悠悠被陳濤用左手勒著脖子,槍口還抵在她的太陽穴。

薑悠悠臉色蒼白,不停翻著白眼,她已經喘不過氣了。

陳濤和左雷挾著薑悠悠走到小木屋外麵,警察們立刻把他們圍住。

陳濤臉上充斥著絕望和瘋狂,撕心裂肺地怒吼:“滾開!不然這個女人就死定了!”

警察們在陳濤扣動扳機的動作下連忙齊齊後退一步,此時氣氛已經緊繃成一條弦,似乎隨時都會崩裂。

這時一抹傾長的身影從警員中走出,他穿著同樣的深綠色製服,眉峰緊蹙,俊朗的五官沉浸在樹木的陰影之下,削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他朗聲道:“隻要你們放開人質,我可以答應你們一切從輕處理。”

“陸茂之?”陳濤很快認出了年輕男人的身份,絕望的笑容逐漸變得挑釁起來,“傳說中百戰百勝的英雄警察,年紀輕輕就戰功赫赫,隻可惜你永遠抓不到我們。”

“我不是來抓你們的,我是想找你們談判。”陸茂之緩緩向兩人靠近,俊朗的五官逐漸被日光籠罩,卻彌漫著一股冰川般的氣息,他繼續開口,“隻要你們放了人質,我就讓你們走,這個條件怎麽樣?”

“別過來!”陳濤急忙後退一步,轉而又道,“你說真的?”

“我從不食言。”陸茂之語氣輕緩不少,“況且你們隻是綁架了她而已,並沒有真正傷人,算不上大罪。”

薑悠悠整張臉慘白到接近透明,被眼淚模糊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明起來,她順著聲音望去,便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麵孔。

“陸……陸茂之……”陸茂之的到來讓絕望的薑悠悠心情激動,斷斷續續喊道,“救……救我……”

陳濤凶神惡煞吼道:“給我安靜點。”

薑悠悠立刻停止

不動,卻還是抖得像個篩子似的,滿含希望的目光緊緊望著不遠處那道傾長的身形。

陸茂之——薑悠悠並不熟悉的朋友,海安表麵上對陸茂之這個警察局局長的大兒子非常要好,背地裏卻經常對他的身世和才華嫉妒得咬牙切齒。

“別怕,他們不會傷害你的,如果他們開槍的話那就真正構成犯罪了。”陸茂之像是在安慰薑悠悠,又似乎有意無意說給那兩個人聽。

陳濤和左雷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遲疑和猶豫。

最後還是左雷不確定地開口,語氣中有明顯的希翼:“我們真的可以被無罪釋放?”

“你們以前就有過同樣的行為,這次是慣犯,無罪釋放是不可能,很大可能會被關押半年,當然一碼歸一碼,夏高傑欠你們的工錢,我們也會在第一時間加倍幫你們拿回來。”陸茂之語氣平淡,像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銳利的眼神始終緊盯著那兩個人不放。

周圍的警察一臉黑線,心想他們老大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日益見長了,也就隻能騙騙沒有文化的打工仔罷了。

而陳磊和左雷明顯心動了,並且他們也在認真思考陸茂之的話。

“我們的錢什麽時候可以拿回來?”陳磊警惕開口。

“一周內,你們總要給我們一些時間,到時候會直接把錢打進你們的賬戶。”陸茂之一字一句都經過仔細斟酌,也都恰好說在陳磊和左雷心中的點上。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說到底他們此番行為還是為了錢。

陸茂之也隻打算和他們談錢。

“夏高傑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根據我國規定,一個企業無緣無故裁員的話需要支付三倍工資的違約金,如果你們現在犯了事兒一輩子蹲在監獄裏,那你們的錢可就被夏高傑拿去揮霍了。”陸茂之繼續做思想工作。

隨著時間的流逝,陳濤那戒備的眼神終於褪去了一些,他皺著眉,似乎在確認陸茂之那些話的可信度。

陸茂之和所有警察都在耐心等待。

仿佛過了很久,兩人鬆懈了一些,陸茂之緊盯著他們的表情,本想繼續開口,餘光中卻看到一個魯莽的警察竟然準備從後麵偷襲。

阻攔的話來不及說出口,陸茂之隻能眼睜睜看著陳磊和左雷發現了那名警察的意圖,原本安靜的陳濤忽然雙目赤紅地瞪著陸茂之,不可置信道:“原來你在騙我,隻是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你這個騙子!”

“不是……”陸茂之忙道。

“你他媽滾開!”陳濤更緊地勒著薑悠悠,他胳膊中的薑悠悠幾乎要昏死過去,不停翻著白眼。

左雷警惕地跟在陳磊身邊。

人在絕望中會變得越來越瘋狂,甚至會喪失原本的思考能力,而此時的陳濤和左雷幾乎是視死如歸的。

“你們都給我滾開!不許跟著我們,不然我馬上崩了她!”陳濤和左雷一邊移動著腳步一邊朝警察們吼。

警察們舉著槍對準陳濤和左雷,小心謹慎地往後退。

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