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妙手回春
韓秋笑道:“爹,我們那些人走的路子不同,與您這武林人物大相徑庭。”
韓百川道:“前些日子,聽得古兄,慕容老鬼還有你那蕭伯父傳訊,說他家的孩子都回家探望過了,就知道你也快回來了,你母親天天念叨,說你也不回家看看。同時你也老大不小了,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天天不見蹤影,你母親為你的事情都操碎了心。光親事便托人為你提了不少,但都因為你常年不在家,人家見不上你,你母親相中的那些大家閨秀也都等不得,最後嫁人了。唉,你這修行之路,何時才是個盡頭啊……”
韓秋低頭不語,韓百川又道:“你且去後邊看看你母親,然後去拜見下莊老先生,別看他以前對你頗為嚴苛,但卻是一心為了你好。現在莊老先生身子骨大不如前,久臥病榻,連你爺爺都驚動了,曾親自來探視了兩次,你身為弟子理當去看望一下,若有什麽靈丹妙藥,幹脆掏出些來。”
韓百川如同一個普通的年邁父親般,囉裏囉嗦地說了一大堆,韓秋唯唯諾諾地應著,心中卻升起一股暖流,一直等韓百川嘮叨了個差不多了,這才轉身去外邊,領進兩個人來,一男一女,看樣子是父女兩個。
這兩人是韓秋初入四極皇州時收到輪回洞天內的,男的名叫武濟文,他女兒剛剛十二歲,生得粉雕玉琢一般,很是可愛,等得夜傾城傳授道法,現在將他二人領出來,讓他們在韓家堡內留下。
武濟文早得了韓秋授意,進來後衝韓百川行了仆人之禮:“小的武濟文,見過韓老爺。”
韓百川一愣,上下打量一下,趕忙上前扶起來,他知道他這兒子的朋友沒有一個是簡單的,盡管這人以下人自居,但是他卻不敢托大。
韓秋道:“爹,孩兒不孝,不能在家侍奉雙親,在家呆不得幾日還要離開。便讓武兄在此給爹幫把手,若是爹有什麽不方便做的,便由武兄去做。”
韓百川大喜,也不顧韓秋了,趕忙拉著武濟文好一通寒暄,又吩咐人給武濟文父女兩個安排住處。韓秋得空,便去後邊先去拜見了母親,被母親好一通嘮叨,埋怨離家太久,連婚事都耽擱了,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韓秋這樣流浪在外不成家就是大不孝。
韓秋對天發誓,絕對不打光棍,一定給她帶一個如花似玉的兒媳婦回來,這才好不容易將母親哄得開心了。然後又去莊子期院中探望莊老先生。
他此番回來,見到的韓老爺子,父親韓百川等人,一個個無不是老當益壯,精神矍鑠,韓百川甚至都邁入了先天境界。而莊子期的樣子卻當真是讓韓秋嚇了一跳,此時的莊子期已經極其虛弱,瘦骨嶙峋,半躺在床上,精神很是不濟,看得出纏綿病榻,身子骨已經比當年差了太多。
“學生韓藏雲見過先生,先生金安。”韓秋進來行禮。
莊子期努力睜著眼睛看了半天才認出韓秋來,臉上似乎有了一絲笑容,顫顫巍巍地說道:“藏雲回來了?”說著,似乎要掙紮著坐起來。
韓秋趕忙上前將莊子期按住,道:“先生身子不好,還是不要動了。”
莊子期卻很是執拗,硬是坐起,掙紮著下床來,韓秋扶著他在桌子旁坐了,這麽大一會兒的功夫,莊子期已經是氣喘籲籲,喘息了片刻後,這才開口說話:“藏雲,這些年都去了哪裏?聽說皇上令東川公主認你做了義兄,老朽心下甚慰。不過卻又聽說你在滿朝文武麵前,讓手下侍女打了戶部尚書金大用,卻也是氣憤了一陣子,你也老大不小了,難道還不改頑劣之氣麽?”
韓秋忙陪笑道:“先生,那不過是當年之事了,學生早已悔過前非,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一舉一動絕對符合先生教導,多年來並無昔日紈絝之事,呃,這都是先生諄諄教誨之功,師恩如山,學生感激不盡。”
莊子期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不過那前戶部尚書金大用也不是個好官,做下的齷齪事不知多少,雖然看不慣你那紈絝行事,但是那一次打得好,民心大快,咳咳咳……”
他一激動,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韓秋趕忙站起,左手偷偷扣了那枚青蓮子,在他背後輕輕拍打,每拍打一下,便有一縷清氣注入莊子期體內,不及三五下,莊子期咳嗽立止。韓秋左手拍打不停,又連續拍打了十多下方才停下。
莊子期為人剛正,但卻不是傻子,被韓秋拍打了幾下後止了咳嗽,心下詫異,便有些狐疑地望向了韓秋。他自己的身子什麽情形他比誰都清楚,便是回春子都束手無策,一咳嗽起來,便是老半天,不咳嗽出血來,絕對止不住,這次卻是有些怪異了。
韓秋見莊子期生疑,也不避諱,陪笑道:“想必家父已經告訴過先生了,學生出去學了一些神仙之術,雖然都是些奇技淫巧之類的,上不得大雅之堂,但有些時候偏方治大病,偶爾也會管用的。”
莊子期點了點頭,並未就這個問題糾纏,卻對韓秋七年前揍了金大用的事情讚不絕口,想必他對那個金大用也是半點好感也無。說到最後,高興之下竟然要同韓秋對飲三杯。
旁邊兩個丫鬟忙勸道:“先生,回春子老爺曾囑咐過,先生這病不能飲酒。”
莊子期卻是滿不在乎地說道:“老夫這病已經是病入膏肓,回春子縱然有回春妙手,也救不得老夫大限。左右不過是一副皮囊,舍了便舍了吧。隻可惜,長青前些年弄來的那種神仙酒,卻是再難嚐到了,否則老夫便是死也瞑目了。”
韓秋忙道:“先生正當春秋鼎盛之年,莫要說這些喪氣話。知道先生喜愛那神仙酒,學生回來時特意弄了幾壇,正好孝敬先生。”
“聽聞那神仙酒乃是洛城一家客棧,名曰‘八仙留步’所出,而今那客棧早已不知去向,你何處能尋得神仙酒?莫要隨便弄些劣酒來糊弄老夫。”莊子期明顯的不信。
韓秋笑道:“學生進門時就帶了來,隻是先生忙著跟學生說話,還未曾看到罷了,先生請看這桌底下,不就是先生念念不忘的神仙酒麽?”
說著,韓秋向下一指,莊子期果然上當,低頭看時,桌子下邊果然擺著四個酒壇,每個酒壇之上赫然貼著一塊紅紙,上書一個龍飛鳳舞的“仙”字!
莊子期大喜,韓秋拎起一壇,拍開泥封,就著桌上的茶杯,便給莊子期滿滿地斟了一杯。
這老先生端起來放到鼻前聞了一聞,滿臉盡是陶醉之色,然後一飲而盡,酒杯往桌上一放:“好酒,好酒啊!時隔這麽多年,終於又嚐到了這神仙酒,此生無憾矣。”
說罷,莊老先生腦袋一歪,咕隆一下趴倒在桌上,人事不省。旁邊的兩個小丫鬟原本就一臉緊張地看著莊子期飲酒,誰知他隻飲了一杯便突然趴倒在桌上,嚇得兩個小丫鬟驚叫連連,跟頭把式地飛跑出去找回春子去了。
韓秋見她兩人出去了,左手一揮,莊老先生的身子便緩緩飄起,空中翻了個身,飄到了床上,複又慢慢落下。韓秋也不停留將手中的青蓮子向空一拋,屈指連彈,那顆青蓮子之上青光大盛,一團一團的青光自青蓮子之上射出,沒入莊老先生體內,一直過了盞茶的功夫,外頭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韓秋這才微微一笑,收了青蓮子。再看時,莊老先生已經沉沉睡去。
回春子當先邁進門來,顧不得同韓秋打招呼,拽過莊子期手腕便開始把脈,片刻之後回春子臉上現出怪異之色,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拉過了莊子期另外一隻手,臉上的怪異之色愈發濃重了起來。
韓百川早已進屋,一臉緊張地看著回春子,見回春子臉色怪異,便扭頭道:“藏雲,莊老先生身子不好,你怎的給他喝酒?”
回春子站起身擺了擺手,道:“莊老先生無礙,不但無礙,而且一身的頑疾竟然已經好轉,嘿嘿,看來藏雲離家這些年,到底是沒有白瞎啊。嗯,你給莊老先生喝的什麽酒?也讓老夫看看。”
他說著便坐到了方才莊老先生坐的那個座位上,一把抓過酒壇,鼻子微微一動,接著臉上便露出狂喜之色,哈哈一聲大笑,也不多說話,拽了酒壇子就走。
韓百川道:“賢弟,你倒是說說,這莊老先生如何了?難道這真是神仙酒,喝了便可包治百病?”
回春子笑道:“不錯,這確實是昔年享譽天下的神仙酒,是否包治百病小弟不知,但是莊老先生卻是已經好了,眼下也不過就是精神不濟,睡過去了。從他脈象看來,真如壯年人一般,等他醒來,估計足以年輕二十歲,哈哈哈,藏雲,剩下的這半壇酒,老夫就笑納了。”說著,便頭也不回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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