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黑虯之爭

韓秋一道弧形劍氣斬飛了閻姓師弟,仍是不敢絲毫大意,扭頭見那黑色飛劍兀自不依不饒向他斬殺而來,怒喝一聲看準了來路就是一劍劈去。那黑色飛劍無人操控,失了靈動,被韓秋一劍斬個正著,一聲脆響,化作了漫天的碎片。

不等他喘口氣,天上那張牙舞爪的黑虯已然是一口黑焰噴來,韓秋怪叫一聲,抱頭鼠竄。開什麽玩笑?他是皮囊凝練不假,刀劍難傷也沒錯,可是衣服卻架不住那一口黑焰!那黑虯一看就知不是好伺候的,萬一先天原力運轉之下擋之不住,豈不是出個大洋相?水雲宗門前,龍宛冰在側,自己絕難有所閃失,可要是被一把火燒成了光腚,還不被人取笑一輩子?

他被那黑焰追得狼狽是不假,卻不曾忘了陶邑,施展輕功一邊躲著黑虯,一邊向陶邑追去。事實證明,他韓秋戰力非凡,若讓他趕到近前,他有十足把握能將覬覦龍宛冰美色的“仙君”斬於劍下。而且這“仙君”明顯不諳輕身之術,這頃刻之間已讓他追近了不少,跑?你跑得了嗎?

“呔,那無膽仙君,留下性命再走不遲!”韓秋猛然暴喝一聲,嚇得那陶邑一個趔趄,扭頭見是韓秋追來,卻並不驚慌,隻怨毒地瞅了韓秋一眼,身形飄然飛起,瞬間已升起了十餘丈高。

這怎麽還會飛?

韓秋方才還誌得意滿地追殺“無膽仙君”,猛見此情景頓時雙眼睜得楞大,一時說不出話來。隻見一隻翼展三丈有餘的怪鳥空中迎上那“仙君”,等他坐穩,便雙翅一展,箭一般破雲而去,片刻之間“仙蹤”渺渺。

這時那黑虯四爪之下黑雲滾滾,已銜尾追來,韓秋隻得抱頭鼠竄,一口口黑焰噴出,落地無聲。韓秋扭頭一看,嚇得怪叫一聲,逃之愈急。原來那黑焰落地雖無聲無息,卻是眨眼之間便將所著之處燒個大坑,坑內兀自焰火不息,甚是駭人。

水雲宗一眾同門皆袖手旁觀,笑看韓秋奔逃,竟無一人上前援手。慕容惜花甚至有閑對韓秋所用輕功點評指正,言曰雖無白展雲之韻,卻也別具一格,自成一家。

韓秋一邊逃一邊破口大罵,下次奔雷殿前,定不管其他,隻認準了慕容惜花一人切磋,不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實在難消今日心頭之恨。跑了一圈,韓秋便引著那黑虯奔慕容惜花一群人逃去,他決定禍水東引,不如此怎能顯現同門之誼?不如此怎能彰顯兄弟之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白展雲、慕容惜花那都是何等人物?一見韓秋掉頭,便知他心中所想,但自忖不是那黑虯對手,便也準備各逃各的。

這時被拴在石坊的小白卻是衝天上不停咆哮,奈何它被拴在一旁,一身本事難得施展,隻得不停得掙紮,將那繩索拽得筆直,卻仍不得脫。

龍宛冰忙將素手一招,那繩索便從小白身上自動解下,輕飄飄飛入她手裏。龍宛冰複將玉手一揚,那繩索便化作一道纖細絲線投入她手腕所係絹帕之中,不見了蹤影。

小白失了束縛,就地一滾便恢複了原貌,皮毛如雪,靈動異常,一眼看去甚是惹人憐愛,可水雲宗一眾門人誰還會覺得小白可愛?那小白身子一抖,便化作三丈餘長,一丈餘高白色異獸,當真身披霞霓,體生瑞彩,噴雲吐霧,四蹄生煙。白色異獸先是低頭伸前爪刨了刨地麵,接著仰天一聲吼叫,似是要發泄這陣子的鬱悶。這一聲咆哮水雲宗眾人聽來不過是聲音大了些,也無不適。可那黑虯卻如中雷擊般從半空一跤跌了下來,轟然落地,驚起來大片塵土。

韓秋眼珠子差點掉下來,方才還騰雲駕霧,氣焰囂張,追殺得他上躥下跳、東躲西藏的黑虯,竟然被小白一嗓子給喊下來了?一看那黑虯雲也收了,霧也散了,口中黑焰也不冒煙了,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不是還活著。白色異獸縱身一躍便到了黑虯近前,抬起一隻白爪摁住黑虯,張開大口就待向黑虯脖子下嘴,看樣子這一百天是餓急眼了。

“且慢!”韓秋大急,這可是好東西啊,萬萬不能給小白當了點心!

白色異獸明顯被韓秋一嗓子給喊住了,扭過頭來有點疑惑地望向韓秋,竟然帶出了幾絲憨態。韓秋訕笑一聲,顛兒顛兒跑上前去,賠著笑“嘿嘿嘿”地就對小白說了一通人話:“小白啊,你是護宗神獸,神獸那可是尊貴異常,高貴無比的,怎麽能不講文明生吃東西呢,你說你這一口下去鮮血淋漓的多不雅觀啊?咱得講文明,還得講衛生,這黑不溜秋的家夥多髒啊,沾身上的黃泥都好幾籮筐了,這要吃下去是會生病的。所以呢這條長蟲你不能吃,哥先給你保管著,等啥時候把它洗幹淨了烤熟了再給你,你看好不好?哎,哎你先別急啊......”

韓秋說著說著,就見那小白身子一矮,不光另一隻前爪也摁到了黑虯身上,連身子都趴上去了,直接把黑虯抱在了懷裏,藍汪汪的眼中戒備之色甚濃。看得韓秋心裏忽閃忽閃的,這要是小白爪子一劃拉,估計那條黑虯就得骨斷筋折,皮開肉綻了,別說弄回去當巡山靈獸,就是一片龍鱗也未必能給自己留下。到了它嘴裏,自己就啥也別指望了。

那小白估計是現在才明白韓秋要奪它到嘴的美味。可它又不敢對韓秋用強,別說用強,喘氣喘粗了估計韓秋都得丟半條命,到時又被罰去石坊看門可是劃不來。無奈隻得拚命護住爪下之物,不給韓秋可趁之機。

小白的樣子看得韓秋又好氣又好笑,卻又無可奈何。

“小白,回來吧,姐姐帶你去尋些可口的。”這時滿麵帶笑看著韓秋表演了半天的龍宛冰終於開口了,韓秋時常說些“怪話”,眾人開始還覺詫異,時間一長便也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