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疑是夢中
“若是範兄將這一枚玉符佩在身上,不光一身氣息瞬間斂去,周身靈力波動皆被掩蓋住,而且身形容貌也可隨意改動,估計就算是小弟宗門宗主費長天親至,也未必能看出端倪!範兄,也隻有這等東西,才可稱得上是彌天兩字,你說它有用還是無用?依小弟看來,它不應該喚作‘彌天玉符’,而是該稱作‘逆天玉符’啊!”
範鬆眼睛亮了起來,接過彌天玉符把玩了下,然後掛在了腰上,將身子一扭,範鬆一身靈力波動立時隱去,韓秋神念一掃,竟然隻有煉氣期的靈力波動。接著就見範鬆原地一轉,再轉過來時,已經變成了一位窈窕少女,韓秋仔細看時,竟然是韓紫瑩模樣!
韓秋登時大怒,指著範鬆鼻子罵道:“那是我姐,你休要褻瀆!”
範鬆歎了口氣,就如同韓紫瑩輕啟朱唇,美人哀歎一般無二,韓秋心頭猛地一跳,這才記起,當年範鬆對韓紫瑩也是頗有情意的,現在這麽多年過去,昔年冰姿玉骨的韓紫瑩怕是早已嫁作他人婦,為人妻,為人母了吧?範鬆走上了這樣一條不一樣的道路,卻是不好再回去見韓紫瑩了!
知道範鬆心頭別有滋味,韓秋也不好再多說什麽,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的落寞,蒼雲城韓家堡的父母可還健在?昔年的知府範洪恩可還在蒼雲城裏任職?蒼雲長街之上可又有了當街縱馬的紈絝?沒有了韓秋,範鬆兩人,那些酒樓可還有人去吃霸王餐
“韓兄,我自出蒼雲以來,境遇曲折離奇,終日如在夢中,今日雖可飛天遁地,但仍不敢輕易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韓兄,你說這世上當真有神仙?這一樁樁,一件件,當真不是夢中?”範鬆臉色落寞,早已恢複了真身。
韓秋歎口氣道:“範兄,你我若是夢中,與人鬥法之時豈會挨揍,吐血?豈會疼得死去活來幾次險死還生?當真是夢中,怕是早就痛醒了吧!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到底是不是夢中,小弟也不敢肯定,因為小弟也一直懷疑是在夢中!”
範鬆搖頭說道:“若是夢中,怎的不見紫瑩入我夢來?若是夢中,怎的再不見蒼雲長街,滄江曉月?怎不見莊老先生執尺痛斥?”
韓秋一陣的沉默,範鬆連問了幾句,自己心灰意冷,蕭蕭意落,韓秋也不知該怎麽勸,別說勸範鬆,他自己現在還一直鬱悶著呢!
範鬆是從一個凡俗世界穿越到了神佛滿天飛的世界,在九州大楚時,範鬆就是一個普通的舉子,識字,習文,博覽群書,寒窗苦讀,還準備考進士的,誰知道卻在蒼雲山上墜落懸崖,一步邁入了四極皇州,從此他的路就全變了,不但再沒有那些考取功名之類的,反而整天打打殺殺,互相算計,再不就煉氣,打坐,靈訣,法寶滿天飛,哪還能再去吟詩作賦,附庸風雅?他現在所經曆的一樁樁,一件件,全部與他從小受到的教育背道而馳,強烈地衝擊著他的風骨,氣度,觀念,但他卻偏偏無可奈何,隻能隨波逐流地走下去,否則就是個死!而韓秋同範鬆的情形差不多,從另一個世界來到這個世界,他也是一樣,到現在也搞不明白是不是在夢中。比範鬆好的一點,就是他能接受這個世界所有卑鄙無恥的觀念,他所施展的手段甚至更加狠辣陰毒三分!
正因為如此,範鬆對韓秋來說,不光是從小長大的兄弟,朋友,還有一種同命相連的感覺在其中牽連不斷,因此範鬆給韓秋的感覺,極為親切!想到此處,韓秋苦笑著搖搖頭,兩人都是一對苦命人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人有時候得學會知足,他兩人現在混得還算不錯的,多少修士連個不入流的宗門也進不去,淪為落魄的散修,連那點修煉資材都湊不齊,說是修士,也不過就是好聽罷了,跟喪家之犬有何區別?
兩人站在靈河河畔,眺望著遠處的虛靈山,嘮叨了老半天,最後範鬆拍了拍韓秋肩膀,說道:“行了,牢騷發完了,日子還是要過的,青萍等著你給她療傷呢,咱們不能再耽誤下去了,事不宜遲,這便走吧!”
韓秋默然點了點頭,範鬆原本風流飄逸,俊雅不凡,張口說話,那都是一口文縐縐的之乎者也,現在早已沒了斟詞酌句的心情。
兩人出得輪回洞天,辨清了方向,疾馳而去。
幾天來,那處傳送陣沒有絲毫變化,仙山之上除了被那座大陣炸開的一片狼藉,也沒有什麽變化,似乎這幾天來,根本沒有人來過。
傳送陣四周靜悄悄的,韓秋心中卻隱隱有點不安,元神力鼓蕩,神念四麵八方放了出去,右手似乎有意無意地一抬,一道銀光電一般射向了某處,就聽虛空中“哢嚓”一聲巨響,幾塊碎片從虛空中崩了出來,看那樣子,應該是個盾牌什麽的,被破天錐一擊而碎。
範鬆的黃金左手早已立在了身後,喝道:“哪方宵小,竟敢躲在暗處窺伺,還不滾將出來!”
“哼!”
一個人影自虛空中現了出來,冷冷地看著範鬆,韓秋兩人,他身著青衣,周身青色遁光,頭頂上一把藍汪汪的飛刃聚來一蓬靈氣,在靈氣中載沉載浮,偶有幾道藍色毫光放出,讓人心頭悸動!
兩人一看,這家夥竟然還是個熟人,在彌天宮上一層時,就是這家夥偷襲韓秋,搶走了那頭銀色異獸,沒想到三天不見,這家夥竟然也來到了這一層,還在傳送陣這裏藏著,該不是在等候兩人吧?
“前幾日本座倒是有點走眼了,沒想到兩位修為不高,身上的法器倒是些好貨色,否則也不會將那頭畜生傷了。本座乃是堂堂三元歸一的合體大修士,與那受傷的畜生鬥了半天竟然奈何不得它,最後還是讓它走了。而你們兩人修為低微,竟然能憑借法器之利將它打傷,還險些將它擒住,看來你們禦使的法器果然不是凡物啊,本座在此恭候多時,為的便是見識見識兩位身上的法器,兩位該不會小氣不給吧!”那人陰森森地冷笑著,不屑地盯著兩人,似乎兩人是他手中玩物,根本不擔心兩人會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