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悲情人物
聚仙樓中,顧清剛字字血淚的言語,聽得韓秋心下一陣黯然。不消說顧清剛能有如此心性,對法寶等外物如此看重,定與他那悲慘的經曆有關。那個眾仙島飄渺仙閣的閣主顧常平自然就是種馬小說中的主角了,顧清剛母親便是被主角推到的一個,然後被女主虐死了。而顧清陽悲慘的命運並未如此完結,母親死了,他連最後一絲念想都沒了,再受到飄渺仙閣眾多公子小姐惡婦的虐待,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能活下來還真算是一個奇跡。若是寫一本小說,這顧清剛還真是一個傳奇般的主角人物呢。
那複姓歐陽的修士沉默片刻,抬頭道:“不管怎麽說,畢竟是眾仙島飄渺仙閣將你養大,也不管你怎麽說,你還是姓顧的,便隻為這一姓氏,你也不能背叛飄渺仙閣,與敵為伍!”
顧清剛笑道:“歐陽師叔,你可否再尋些好的借口?我自能走路開始便被趕出飄渺仙閣,飄渺仙閣如何將我養大?我在眾仙島沿街乞討,忍凍挨餓,受盡白眼,但天可憐見,總算保住了一條小命。等稍大一些便被飄渺仙閣的奴仆強行抓回去,以鐐銬綁住雙腳,幹那些奴仆都不願幹的肮髒活計,三更即起,半夜方眠,以區區五歲之軀被你等惡毒之人日夜驅使,這便是歐陽師叔方才所言的將我養大?說起來,我顧清剛吃的每一口飯都是自己掙來的,認真算下,你們飄渺仙閣還欠了我不少工錢!”說著顧清剛笑眯眯地端起酒杯,與韓秋、梁蕭示意了一下,輕輕一飲而盡,舉止當真灑脫之極,絲毫未曾因為自己曾經沿街乞討、與狗爭食而自慚,更不因為自己乃是庶出之子而覺低人一等。
“至於說姓氏,我一直以自己姓氏為恥!”也不顧顧清清與那歐陽師叔等人臉色大變,顧清剛仍然自顧自笑道:“但此乃母親遺命,為人子者不便更改。我雖深以為恥,但無奈之下,也隻得將這顧姓頂在頭上,時刻不忘提醒自己飄渺仙閣加諸於我母子二人的恥辱!”
用手指了指上首座的韓秋,“歐陽師叔認為此人乃是你飄渺仙閣大敵,但此人卻是我結義兄弟。說句不恭敬的話,我這結義大哥法術通玄,功參造化,身懷不世神通,大哥麵前,爾等皆如螻蟻一般。然我大哥如此人物,卻能與我平輩論交,兄弟相稱,豈不是強過爾等百倍?爾等不過碌碌之輩,所謂因人也未必能成事者,實乃螻蟻不如,焉能與我大哥這般大神通之人同席共飲,一桌相談?識相者,還是自己退去,莫要來此丟人現眼!”
顧清清身後一個青年人走了出來,同樣的月白色長袍,樣子倒也俊朗,生得倒和顧清清三分相似,不屑地掃了桌上幾人一眼,冷笑道:“你這數典忘祖的畜生,果然是那賤婢孽種,一點廉恥之心也無。且不說你吃裏扒外,胳膊肘往外拐,光你方才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論便百死莫贖!還厚顏無恥地大言不慚自封了一個少年了得?我知你現在有依仗在此,故此才有此狂態,但你最好此生別出登雲島,最好求神拜佛保佑此人不離開此地,否則……”
韓秋突然開口道:“你是在提醒本座,讓本座將你斬殺當場麽?”
那人一愣,惱怒地看向了韓秋,顧清剛卻又笑道:“二哥啊,小弟自小到大受的辱罵太多,這些話對小弟而言不過就是一隻癩皮狗放了一個羅圈屁,你便是放屁再多,要坐在這裏也不夠資格!”
顧清蓮鐵青著臉看了看顧清剛,又轉頭向韓秋看去,不屑道:“將我斬殺當場?你有這個膽子麽?”
韓秋笑了一下,好整以暇地道:“這個麽……真有!”
一旁的歐陽師叔和顧清清倒吸一口涼氣,心底一陣的冰寒,尤其是顧清清,不知怎麽的便又想到了當日韓秋林在手中的那半截降魔杵,眼中懼意叢生,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後悔不該親自來此激怒韓秋。
顧清蓮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他不是不知道眼前這人的厲害,但是卻有些咽不下這口氣。從小到大還無人敢給他個臉色看看,在眾仙島飄渺仙閣,哪個見了他不恭恭敬敬,點頭哈腰?今日不但被那個卑賤的老三折辱,更被對麵這年輕人肆意嘲笑,若就這樣灰頭土臉地走了,日後自己還如何在飄渺仙閣立足?但若不走,萬一對麵那人真動手怎麽辦?雖然登雲島外早已布置停當,但此處卻還沒出登雲島啊!
麵對韓秋絲毫不掩飾殺機的威脅,顧清蓮等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而韓秋也不願多看他們一眼,一時之間竟然被晾在了當場。
此時門口又進了些人,有些人是被聚仙樓偌大的動靜給吸引來的,也有人卻是被那個驚人的消息吸引來的。方才那中年修士體內靈力對衝爆體而亡,靈力風暴雖然威力恐怖,但到底還是逃出去了幾人,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足夠將這裏那個驚人的消息散布開來。
有人得到的消息多些,知道一個神通頗為不凡的海外修士斬了兩大宗主,強行收服了麒麟獸,得了元神血目;也有人知道的消息少些,隻知道那個福緣深厚的無名修士得了麒麟獸,目前這人正在聚仙樓中,湊上前來也不過就是抱著點僥幸的心思,萬一自己也是有大福緣之人,說不定還能得到那隻逆天的靈獸呢。
聚仙樓中人漸漸多了起來,便有人去問掌櫃和店小二重新要來桌椅板凳,杯盤筷箸等東西,大廳中很快便又熱鬧起來。雖然這氣氛中仍然隱藏著一絲詭異,不過卻不似開始的冷清樣子了。
外頭走進了一位一襲青衣的年輕修士,身材中等,麵貌普通,唯兩條劍眉斜飛入鬢,憑空給他增了兩分淩厲之氣。這年輕修士麵無表情,周身氣勢犀利之極,離得稍近的紛紛躲避。這人卻如不覺一般,自顧自一步步走到正中這一桌前,將手中拎著的一個血淋淋的包袱放在桌上,然後冷冷地掃了桌上四人一眼,最後將目光定在了韓秋身上,卻未開口說話。
梁蕭和顧清陽直接變了臉色,梁蕭已然站了起來,又驚又喜道:“楊……楊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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