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冤家路窄
兩人在酒棚裏稍事歇息,備足了水糧,上馬便奔蒼雲山而去。
一路無話,二人曉行夜宿,足足行了七日光景,才到得蒼雲山下。在山下一客棧中修整了兩日,養足了精神,將馬匹寄存於客棧之中,第三日天蒙蒙亮,兩人便收拾停當攀上了蒼雲山山間小路。
蒼雲山方圓多少裏,韓秋倒是不曉得,隻知道自己與範長青爬了足足一個上午,才不過堪堪到了山腰之處。
到得山腰之處,抬眼看時便覺眼前一亮,時值夏秋之際,草木茂盛,山上鬱鬱蔥蔥,奇石遍地,古鬆虯結,時時隻見飛瀑垂下,處處皆有輕霧繚繞,如臨仙境。
山雖是好山,景也是好景,可惜知府公子卻不小心崴了腳,這老長一段的路都是韓秋攙扶上來的,到得這裏已再無力氣前進。
範長青突然扭頭對韓秋道:“韓兄,方才過去幾波人,可曾見到?”
韓秋略一遲疑道:“佩劍持刀,似乎皆是些江湖人士。”
範長青咬牙切齒道:“這裏可有你我的老相好!”見韓秋狐疑,便接著道:“四年前,韓兄於蒼雲長街上為一江湖混混重傷欲死,可還記得?”
韓秋心下一凜:“自然記得,這條性命險些折損在那人手裏,如何敢忘?”
“昔年這匪類害韓兄險些丟了性命,我也被家父足足禁在府中六個月,此仇不報,難消心頭之恨。然你我皆不諳武功,絕非此人敵手,貿然前去隻會丟了性命,不若暫避一時,待尋得此人跟腳,再徐徐圖之,韓兄意下如何?”
韓秋心裏暗暗腹誹,這家夥根本就是害怕了,定是他無意間看見了四年前的那位遊俠,想起了以前挨揍的事兒心有餘悸。那時尚在滄雲城,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那遊俠行事尚且喊打喊殺的肆無忌憚。現在遠離滄雲城,這荒郊野外的,把自己兩個人砍翻在地,隨便找個犄角旮旯一丟,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雖然對範長青的心思洞若觀火,但是他也不敢招惹那一身狠勁兒且心思毒辣的遊俠,還是暫避一時吧:“範兄言之有理,你我且退下山去,待日後……”
韓秋的話音未落,突然一陣朗笑傳來:“哈哈哈哈……我還道哪位高人欲算計與我,卻原來是你這倆酒囊飯袋,怎的?在滄雲城裏作威作福還不罷休,巴巴趕來此處送死?”
韓秋一顆心頓時冰涼,這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遊俠定是早就看到了他們兩個,隻是未曾做聲,找個地方安頓好了妻子朋友啥的,又抽了個空子掉頭來準備幹掉他倆啊,這樣神不知鬼不覺還無損人家大俠清名,當真是好算計。
那遊俠似乎也不怕他倆能跑了,好整以暇緩步逼上,雙目凶光漸熾,逼視韓秋陰森森地說道:“你這孽畜倒也命大,竟能活到今日,且看你如何再脫得我手?”範長青與韓秋兩人不自禁靠在了一起,步步後退,很快便退到水潭邊上。
韓秋回頭看了看深達十餘丈的水潭,靈機一動,扶著範長青後腰的手偷偷地捏了他一把,也不管他明白與否,其實韓秋現在也顧不得了。
似是忽然沒了懼意,韓秋挺直了腰板,昂首挺胸嘿嘿笑道道:“何必脫得你手?今日ni能生離此地便是天大造化。”
那遊俠冷森一笑:“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這畜生如何讓本大爺離不得此地!”
他左一個孽畜,有一個畜生,韓秋頓時大怒:“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猛然衝那遊俠身後喝道:“你等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那遊俠臉色頓時大變,猛然轉過身去,身後哪有什麽人?情知上當,急轉過身來,見韓秋與範長青二人正要做勢跳入水潭。那遊俠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縱身一躍,便趕到韓秋身側,身子往前一探,筋肉虯結的大手便抓住了跳起身來的韓秋,隨手摔在一旁。待得再抓範長青時,那範長青已經跳了下去,那遊俠右手一揮,自腰間撤出彎刀便衝範長青脫手甩了過去,就聽得一聲慘叫,接著便是重物落水的聲音。
那遊俠冷著臉看了看水潭中不知是死是活的範長青,冷哼一聲,轉頭一看,鼻子差點氣歪了。原來韓秋並未被摔傷,也未摔暈,趁著他追殺範長青的這瞬息時間,竟然連滾帶爬,跟頭把式地逃到了不遠處懸崖邊上。
見那遊俠還不罷休,韓秋心知今日必死,卻萬萬不能落入敵手,若是落入這賊人之手,到時百般淩辱不說,最後依然是難逃一死。咬了咬牙,眼睛一閉,縱身跳入深淵。
其實死亡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對死亡的恐懼。當韓秋強撐著發軟的雙腿,哆裏哆嗦跳下去的時候,已經不那麽害怕了,他現在早已相信靈魂不死,就算自己摔死了,無非再穿越一次罷了,至於自己死後靈魂是不是真能再穿越一次,他沒去考慮。
那遊俠也是個利索人物,眼看著韓秋跳下去,隻是微微愣了一下,接著四下裏審視一番,見四處無人,便施施然揚長而去。
然而他卻未看見,就在他轉身離去時,蒼雲山頂雲霧飄渺之處,一前一後竄出了兩道白虹,瞬間追上了自懸崖落下的韓秋。前麵那道白虹直接投入了韓秋懷中,後邊白虹眨眼間追至,微微一頓,虹光中顯現出了一個朦朧的白衣女子,虹光掩耀下看不清麵容。就見那身影朦朧的白衣女子衝韓秋輕輕一點,韓秋急速下墜的身形頓時定住,接著白衣女子衣袖輕拂,一團雲氣憑空生成裹住了韓秋,飄飄蕩蕩落在了蒼雲山下一處無人的草地上。
那女子也未曾叫醒韓秋,隻是衝地上的韓秋一招手,韓秋胸前衣襟一動,那塊“威力無儔”被韓秋揣在懷中欲作為傳家之物的“法寶”便飛入了白衣女子素手之中。白衣女子一見那塊碎石便露出驚喜交加的神色,就見原本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碎石,此時此刻竟然泛著一層令人心悸的毫光,稍多注視片刻便會心旌神搖。
其實死亡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對死亡的恐懼。當韓秋強撐著發軟的雙腿,哆裏哆嗦跳下去的時候,已經不那麽害怕了,他現在早已相信靈魂不死,就算自己摔死了,無非再穿越一次罷了,至於自己死後靈魂是不是真能再穿越一次,他沒去考慮。
那遊俠也是個利索人物,眼看著韓秋跳下去,隻是微微愣了一下,接著四下裏審視一番,見四處無人,便施施然揚長而去。
然而他卻未看見,就在他轉身離去時,蒼雲山頂雲霧飄渺之處,一前一後竄出了兩道白虹,瞬間追上了自懸崖落下的韓秋。前麵那道白虹直接投入了韓秋懷中,後邊白虹眨眼間追至,微微一頓,虹光中顯現出了一個朦朧的白衣女子,虹光掩耀下看不清麵容。就見那身影朦朧的白衣女子衝韓秋輕輕一點,韓秋急速下墜的身形頓時定住,接著白衣女子衣袖輕拂,一團雲氣憑空生成裹住了韓秋,飄飄蕩蕩落在了蒼雲山下一處無人的草地上。
那女子也未曾叫醒韓秋,隻是衝地上的韓秋一招手,韓秋胸前衣襟一動,那塊“威力無儔”被韓秋揣在懷中欲作為傳家之物的“法寶”便飛入了白衣女子素手之中。白衣女子一見那塊碎石便露出驚喜交加的神色,就見原本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碎石,此時此刻竟然泛著一層令人心悸的毫光,稍多注視片刻便會心旌神搖。
那白衣女子心情明顯極好,輕啟皓齒,似是自言自語道:“你倒是好機緣,竟得了如此寶物,怎奈寶物雖好,卻敵不過性命,今日本宮救你一命,取了此物,亦不算有虧於你。”說罷將那碎石收入袖中,屈指一彈,一團拳頭大小的白光撲入韓秋體內,昏迷中的韓秋皺了皺眉,似乎即刻便要醒轉的樣子。白衣女子微微一笑,也不再理會地上的韓秋,身形周圍的白光瞬時大盛,掩去了那女子本就朦朧的身形,接著一道白虹衝天而起,片刻便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