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意識到了危險的存在,這夥強大的敵人必是有備而來。好在自己沒有冒然走進去,否則在靠近獵屋的時候,即使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也必是進入到了對方的伏擊範圍之中,再想退後可就難了。這隊日本人應該到了有幾天了,他們仍舊暗伏不動,可見是有著非一般忍耐力的人,一定要將自己等來不可。他們也可能從獵屋中的物品上判斷,自己是不定期的經常回來過。

日本人既然已經找到了家裏,來勢再強大,也要解決掉他們,因為這裏是自己熟悉的山林。在山林中,唐林從來沒有畏懼過什麽。

唐林繞到了那座懸崖的後麵,從這裏攀登上去,可以清楚地看到獵屋周圍的一切環境。也可做為一個製高點,居高臨下射殺隱蔽獵屋周圍的敵人。這是一座孤立的懸崖,四壁陡峭,一般人是攀登不上去的,所以在先前即便有敵來襲,也是上不去,進而威脅不了獵屋的安全。唐林的父親選址在這下麵修建獵屋,也不是沒有考慮的。

並且這座懸崖也是唐林少年時的一個刻苦訓練場地,父親逼著他徒手攀岩,練就了另一種絕地縫生的本事。

然而唐林在這裏卻發現了一條從上麵垂直下來的繩索,說明已有敵人潛伏在上麵了,敵人也發現了這座懸崖的重要性,自己想到的,敵人也想到了,果然不是一夥簡單的敵人。

唐林又繞到了另一側,背了步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兩手抓緊了凸起的岩石,朝上攀去。仍披了“百縷衣”,這樣可以令自己在上攀的過程中不會暴露身形。必需將上麵的人除掉,搶占這座製高點。

這座懸崖唐林曾從不同的方向已不知上下多少次了,所以熟悉每一塊岩石,知道它是鬆動還是堅固。但唐林還是小心翼翼,生怕不慎碰掉一塊石頭,朝下滾落的過程中驚動對方,自己可就成了懸在半空中避無可避的日本人的活靶子了。

唐林終於攀上了崖頂,慢慢探出頭來,發現平坦的崖壁頂端果然靜臥著兩個穿著日軍軍服的人,他們麵對獵屋的方向,背對著唐林,距離有二十米遠。由於是懸崖頂上,身上倒也沒有遮掩偽裝,身形完全暴露在了唐林的麵前。這兩名潛伏在此的日軍,不但監控下麵獵屋周圍的情況,起著預警作用,還兼火力製高點。在他們的前麵,架著一挺輕機槍。

唐林輕身翻上了崖頂,慢慢站了起來,取下了步槍,緩步走到了那兩名日軍的身後,快速拉栓上膛,對準一名日軍的頭部就是一槍。

彈發無聲,但是槍栓的活動聲響和那名被擊日軍的垂頭癱軟動作驚動了旁邊的另一名日軍,在他一轉頭查看的時候,一支幽深的槍口抵在了他的額頭上。

那是一雙驚恐的眼睛,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充滿了殺氣的中國人。一名日本士兵在活著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這個令日軍士兵們膽戰心驚的魔鬼殺手,此刻就站在眼前,不過是持著步槍指著他的頭部。這個風一般的中國人,簡直就是神兵天降。

唐林僅僅給了這名有幸看到他真正麵目的日軍士兵幾秒鍾的機會,在他恐懼和驚訝的感覺還未達到最大限度的時候,便扣動了扳機。

唐林望了望這兩名日軍士兵的屍體,眉頭皺了皺,他發現這兩名日軍不象是別動隊的人。此時的唐林還不知道,暗伏在此欲將襲擊他的這隊日軍,是那井上率領下的崎川衛隊。

那個崎川中將在視察小孤山日軍軍營時被唐林超遠距離一彈射殺之後,其衛隊原有的大部分人員已分調它處,隻有衛隊長井上率18個人精幹人員留了下來,他們要找到那名中國獵人為崎川報仇。崎川的死對他們來說是一處失職和恥辱,他們這些骨幹人員本是要集體剖腹自殺殉職,以表示對崎川的盡忠,但是他們要先殺了那個中國獵人。

井上衛隊長在從那個汪老板口中得知了唐林在山中有處獵屋之後,便已生出了偷襲的想法。時值傳來唐林率人攻擊陽和機場,將飛行員全部射殺殆盡。井上震驚之餘,沒有猶豫,立刻率18名衛隊成員押上汪老板進入了山林,在唐林未及時趕回獵屋之前暗伏那裏,靜候唐林歸來,再實施圍攻。

崎川衛隊的這些骨幹成員們,雖然個個身手不凡,但在崎川身邊久了,不免也有些養尊處優,在獵屋周圍暗伏了三天三夜之後,便有四個人受不住山林中潮濕的侵蝕生了病,此時都躺在獵屋中的木床上。井上坐在一邊,也自有些煩躁。但他們沒有撤離,認為唐林一定會回來的。他們果然從獵屋中的一些物品擺放的跡象觀察得知,唐林是經常回到這裏的。另外還發現了幾條步槍和部分子彈。

那個帶路的汪老板卷縮在角落裏,心中不斷地在祈求:“唐林,千萬別回來,日本人等在這裏要殺你呢!”

井上等人帶來了部分食物,又從獵屋中發現了一些淹製的臘肉和部分糧食,所以不顧生病的隊員,仍在堅守。15名衛隊成員散布獵屋周圍隱蔽,隻等唐林出現,群起而圍殺。

唐林處理掉了崖頂上兩名日軍,在一邊發現了一些食物罐頭和幾隻軍用水壺,知道這些日本人是要在此打持久戰了。唐林先回身將垂於懸崖下的繩索收了上來,防止再有日軍偷襲上來。然後趴在崖上觀察下麵的獵屋。那裏倒是靜靜悄悄的,熟悉這裏一切的唐林隻發現了三處可疑的變動點,知道有人潛伏在那裏。此時還不知對方到底來了多少人,唐林倒也沒有冒然出擊,以防驚動對方。他要等待,等到暗伏的日軍忍耐不住的時候,自會暴露所在的位置,到時再一一射殺。寂寞中的潛伏,唐林早已在這方麵磨練出了超強的耐力,況且對方已潛伏有幾天了,他們等待不及的時候,會失去耐心的。到那時,自己才有機會和這些來者不善的日軍們一博。

山林中已暗了下來,風起林動,樹葉沙沙作響,遠處又傳來了幾聲狼的嚎叫,一切倒顯得自然,隻是殺機暗伏。

一名生病的日軍捂著肚子從獵屋中走了出來,蹲在一處草叢中開始了腹瀉。隨即從一旁的草叢裏站起了一個挎著衝鋒槍的人,罵了幾句日語,避開去,隱身到另一側去了。又一個日軍隱蔽點暴露了。

唐林心中暗暗吃驚,這些日本人除了機槍就是衝鋒槍,裝備如此精良,不亞於那支日軍別動隊的,他們對自己的威脅,要遠遠的大於先前的那支搜山部隊

井上在門窗全部封閉的獵屋中焦燥地來回走動,明天就是第四天了,唐林仍舊沒有出現。他終於有些失去了耐心,嗬斥怒罵著那四名生病的衛隊隊員。

“唐林的再不回來,你的,死了死了的!”井上又開始遷怒汪老板道。

“太軍!”汪老板愁眉苦臉地說道:“不行我們就回罷,唐林也不經常回這裏的,以前便是在山中狩獵,也是十天八天的不回來一次。現在他到了山外麵,更沒準了,一兩個月不回來也是正常的,再等下去,我怕這些生病的皇軍們扛不住的。”

“住嘴,就是剩下了一個人,也要等到那個唐林的回來,不殺了他,我們的不罷休的。”井上怒斥道。

汪老板再也不敢吱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