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克超出發去了省城,付明濤在公司負責業務。他一般都是六點以前到公司,在路上買些早點隨便應付了事。
每輛出租車都是兩名司機,一個跑晚上,一個白天開,歇人不歇馬。早上六點多時候,司機們到公司來交接。付明濤提前來掌握交接班的情況,順便了解司機師傅們出車的情況。
司機張師傅交接完班來到辦公室,見到付明濤後,一個勁兒地搖頭直說倒黴。付明濤忙問出了什麽事情,張師傅把昨晚遇到的事情講了一遍。
張師傅是退伍的老司機,在部隊就開了十幾年的車,士官轉業到地方,分配的企業效益不好,發不出工資,這才來武克超的公司開出租車。張師傅的駕駛技術很好,對車也特別愛護,為人正直、厚道,從不惹是生非,在司機裏口碑很好。
昨晚十點多鍾,在火車站前的廣場,有四五個年輕人要打車,張師傅停下車後,幾個人都擠了上來,他還沒有開車就聽後麵有人喊壓到腳了,他下車看看,隻見一個人坐在路沿石上,捂著一隻腳,嘴裏不住地喊痛。
老張感到奇怪,他還沒有開車怎麽會壓到他的腳,上了車的幾個人趕快一起下來,不分青紅皂白地圍住張師傅,非要上醫院不可。老張心裏明白了,一定是遇到碰瓷的了。
他們人多勢眾,逼著張師傅上了醫院。到了醫院,張師傅先被倆人看押著去掛號,然後又去看急診。
不過張師傅注意到,那個男子給醫生看的那隻腳真的有些紅腫,這就更讓他奇怪了。拍了張片子看了一下,沒有傷到骨頭,最後被他們敲詐了一千元錢,否則就不讓開車走。老張隻好認倒黴,給了他們一千元錢。
付明濤也感到這事有些怪。不多時,又有兩個司機抱怨說遇到了相同的事情。付明濤心想這件事肯定有問題,怎麽會一個晚上遇到三起碰瓷。
武克超沒有在家,付明濤隻好找到張子揚,兩人談論了半天,也沒有個頭緒,付明濤隻好決定在司機們交接班時提醒大家注意,遇到類似情況先報警再說。
第二天,付明濤和張子揚兩人很早就到了公司,看有什麽情況發生。
司機們陸續回公司交接,果然又有兩名司機遭到了敲詐。他們說幾個小流氓根本就不你讓打電話,一起圍攻你,把你逼到醫院,然後就要錢。一個司機說,他在醫院時偷偷打電話報了警,警察來了後他們跑了兩個人,警察把他和那三個人叫到派出所,誰知道剛進去不久,警察就把他們三個人放走了,告訴我,也沒有造成什麽傷害,也就讓我開車走了。
付明濤知道,這一定是有計劃、有預謀的,而且是針對老兵出租車公司。他們的出租車上都貼有雷鋒標誌,一眼就能認出來。會是誰在背後搞鬼?既然能讓警察把人放出來,這個藏匿在暗處的人一定有來頭。
武克超還沒有回來,付明濤和張子揚決定先抓住這幾個小流氓,看看是怎麽回事。憑著偵察兵的身手要搞清楚應該不是難事。
在交接班時,倆人挨個告訴司機們,如果再遇到類似情況,一定要在上醫院前向公司打電話,就說是沒有帶錢,給家裏打電話讓老婆向醫院送錢,然後盡量,拖延時間,等付明濤和張子揚提前趕到醫院。
濱海大酒店二十樓的夜總會裏,黃天程坐在一個包間的真皮沙發裏喝著人頭馬,聽到手下把武克超的出租車公司搞得人心惶惶,高興地對猴精說:“真他媽的痛快,一定要不停地鬧騰他們,讓武克超知道老子也是不好惹的。”
“武克超會不會發現是我們在逗他玩?要不先停幾個晚上?”猴精試探著問黃天程。
“不,再折騰他們兩晚上,然後換別的辦法。讓弟兄們輪流去,誰敲到他們一千,回來老子就再獎給他一千,敲詐兩千,我就獎給他兩千,反正老子現在有錢。要一直折騰到他們公司關門為止。”黃天程喝了口酒,“對了,你去請昨天幫忙的幾個警察吃個飯,再讓他們來夜總會玩玩,不能讓人家白幫忙,要與他們搞好關係。”
“好,這件事就交給我辦,那我先去了。”黃天程點頭,猴精退了出去。
付明濤和張子明晚上都留在公司裏,十一點多鍾,辦公室裏的電話響了,付明淘拿起電話,一個聲音急切地傳出來:“我這裏出了點事情,你趕快拿兩千塊錢,然後送到市立醫院來。”
付明濤放下電話,倆人衝出辦公室,開車向市立醫院趕去。剛把車停在門診樓東邊的急診室入口處,就看見一輛自己公司的出租車開了過來。
出租車停下,一前一後下來兩個人,拉開駕駛員的車門:“快走,我們先去掛號。”一邊一個,夾著司機向門診樓掛號處走去。
這時車上又下來三個人,其中一個人說:“快點,把你的腳伸出來。”然後抬腳向這個人的腳上狠跺了幾下。
“你他媽的輕點,你想踩死我啊!”
“輕了能像車壓的?待會兒多給你分點兒。”
付明濤與張子揚看得清清楚楚,原來是這麽讓車給“壓”的,二人下車直接走了過去。
張子揚盯著那“傷員”:“我來給你壓一下。”說著照著他的腳狠狠地踩了一下,那人立刻殺豬般地號叫起來。
另外兩人見來者不善,走上前對張子揚說:“你們是幹什麽的?是不是想找揍啊!”
付明濤與張子揚兩人也不答話,一人一個,抓著胳膊,利索地擰到了背後,這兩個家夥立刻叫了起來。
被踩壞腳的那個見狀想跑,張子揚抬腿一腳,踢翻在地。這時,另外兩個押著司機人,從門診樓裏走了出來,一看這情景,以為是來了警察,撒丫子跑了。
付明濤對司機說:“你先回去吧,這裏交給我們。”
司機恨恨地向躺在地上的那人吐一口痰:“呸,活該,讓你不學好,就知道訛詐人。”說完開車走了。
張子揚手上一使勁兒,那人痛得大叫起來:“哎喲……疼死我了,胳膊要斷了……”
“說,誰讓你們幹的?為什麽總找出租車的麻煩?”
“好好……我……我說,大哥你輕點,我們是濱海大酒店夜總會的,是老板讓我們幹的。”
付明濤和張子揚一聽就明白了,倆人鬆了手,對三個家夥說:“回去告訴黃天程,有種就明著來,不要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讓他小心點,滾吧……”
那兩個提前跑回去的家夥,趕緊打車回了夜總會,向猴精匯報,可能是警察,把那三個人抓了。
猴精聽說是警察,沒往心裏去:“你們先回去吧,他們不會有事,我打個電話就行了。”
猴精剛要打電話詢問是哪個派出所抓了人,仨人狼狽不堪地回來了,一見他們的樣,猴精的心裏就知道事情不好,趕緊問:“怎麽回事?誰把你們搞成這副熊樣?”
“我們剛到醫院,不知道從哪裏躥出倆人,真是太厲害了,一下子把我們都打翻了,追問為什麽找他們公司的麻煩,還說要來找黃總算賬。”
猴精一聽就明白了,是武克超的人,他手下那可是一幫偵察兵,這幾個人遇到他們還不是白給。武克超的厲害他是見識過的,自己這身排骨挨不過他一拳。
心想惹上麻煩了,趕緊去找黃天程匯報。
夜總會的舞台上正在表演著豔舞,黃天程高興地喝著酒,猴精匆忙把他叫到辦公室,把事情前後對他說了,最後又補充道:“武克超手下可都是偵察兵,個個武藝高強,身手不凡,要是真動起手來,我們這些人可差遠了。”
黃天程心裏害怕,嘴上卻裝得很硬:“怕什麽?他敢把我怎麽樣?我們有的是錢,還怕擺不平他。”
“我看還是小心為好,是不是安排幾個兄弟隨時跟著大哥。”
“不用,在我們自己的地盤上,誰敢把我怎樣?”
付明濤倆人回到公司,張子揚憤憤地說:“媽的,真想不到會是黃天程這個混蛋在搗亂。”
“我早已經懷疑是他了,隻是沒有證據。因為隻有他與大哥有過節,他被大哥打傷過,一定懷恨在心,尋機報複。”
“明濤,你看我們應該怎麽辦?是等大哥回來,還是報警?”
“報警有什麽用?這樣的小事根本不能把他怎麽樣。再說他的勢力還那麽大,警察也拿他沒辦法。”
“難道我們就這樣坐在這裏等他任意欺負?”張子揚問明濤。
“大哥也沒有說什麽時間回來,我們不能等了,否則黃天程還以為我們好欺負,說不定又要整出什麽新花樣來,我們去教訓他一下,讓他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惹的。”付明濤決定反擊了。
聽付明濤這麽一說,張子揚立刻來了精神:“好,你說怎麽教訓他。”
“明天先安排兩個人,監視黃天程的行蹤,尋找機會我們倆去教訓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