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程躲進新加坡的香格裏拉大酒店後,足不出戶,他在悶了幾天後開始與國內的關係聯絡,令他想不到的是國內的所有關係都中斷了。這時黃天程開始感到恐慌,特別是與他的父親也失去了聯係,這讓他感覺徹底完了。
黃天程仔細地思考整個事情的經過,他忽然發現這一切都是從去黑虎幫開始的,難道真的是黑虎幫出賣了自己?無論如何要把這件事調查清楚,否則自己難以東山再起。到現在黃天程還在做著殺回S省的美夢。
從小到大從未吃過虧的黃天程怎麽能夠忍下這口氣,他想把事情的起因調查清楚後就開始報複,一定要把暗算自己的家夥幹掉,反正自己手裏有的是金錢,隻要有錢無論什麽事都能辦成。他想了幾個與自己做過毒品生意的金三角的老板,通過他們一定能了解到黑虎幫的情況。黃天程想到了一個人,此人不但在金三角勢力很大,而且與整個東南亞的販毒集團和黑幫都有聯係,通過他一定能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
黃天程想到的這個人叫巴沙塞,原來是昆沙手下的一名師長。昆沙向政府投降後,他手下的很多人不願意向政府投降,他的部隊就四分五裂各奔東西了,有很多人都帶著自己的兵各自占山為王了,昆沙的部隊大大小小分成了十幾股力量,其中巴沙塞就是最大的一支,他帶著五百多人的隊伍,占據了昆沙原來大半的地盤,繼續從事毒品的製造和走私。事實上在昆沙的販毒集團倒塌後,原來這一地區的毒品生產並沒有減少,隻是由原來的集中生產化整為零,分散到各個山頭,毒品走私更為嚴重。
黃天程最初的毒品走私都是與巴沙塞進行,因為巴沙塞的毒品價格比其他人的高很多,所以黃天程逐漸減少了與巴沙塞的交易。目前在金三角的販毒集團中,巴沙塞的軍事力量是最強大的。昆沙在向緬甸政府投降後,巴沙塞不但接管了昆沙的大部分地盤,而且還接收了很多武器彈藥,再加上他自己五百多人的軍隊,因此他成為繼昆沙之後最大的武裝販毒集團。
黃天程把電話打到了巴沙塞在香港的聯絡站,請聯絡站的人轉告巴沙塞,他現在在新加坡,讓巴沙塞安排人來見他,有生意要談。
就在黃天程與巴沙塞聯係的同時,馬濤和方毅輝趕到了新加坡,很快就查到了黃天程住在香格裏拉的1917號房間。兩人花了一百美元的小費,就住進了1923號房間,從他們的房間通過貓眼可以監視到黃天程的房門。
馬濤和方毅輝住進客房後,偷偷在門口上方安裝了一個無線微型攝像探頭,兩人坐在房間裏就能監視到黃天程門口的所有情況。馬濤發現黃天程很少出門,吃飯都是由服務員送進房間,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對他房間裏的情況一無所知。
一連監視了兩天都沒有發現任何動靜,馬濤著急地對方毅輝說:“這樣不行,我們現在隻能看到黃天程的門外,對裏麵的情況一點都不了解,他做什麽我們也不知道,怎麽能完成大哥交給的任務?”
“不錯,可是我們怎麽樣才能進入到黃天程的房間?再說黃天程見過我們倆,如果被他發現了一定會認出我們來。”方毅輝擔心地說。
“認出我們來倒是無所謂,就是怕他再跑了。”正當兩人說話的時候,監控器上又出現了送餐人員的身影,工作人員進去後不久,用餐車推著用過的餐具走了出來,馬濤發現上一次也是這個服務生來送的餐,他忽然有了主意。馬濤站起來急忙朝外走,走到門口,他又回頭對方毅輝說:“先把監控器收起來。”說完開門出去了。
馬濤從門口探出身體,向正要離開的服務生叫了一聲:“服務生,請來我房間一趟,我有點事情。”
服務生急忙過來,“您好先生,有什麽需要我做?”
“請到我房間裏,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馬濤說完側身讓服務生走進了房間。
“您好先生,請問有什麽事?”服務生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說。
“我發現這兩次都是你給對麵的房間送餐。”馬濤輕聲問。
“是,這兩天是我當班。”
馬濤從口袋裏掏出了十張一百美元的鈔票,他拿在手裏微笑著問服務生:“這是一千美元,你想不想賺?”
“我必須知道先生要我做什麽?”服務生看到客人拿出這麽多錢來,害怕讓自己做什麽不好的事情。
馬濤用柔和的口氣說:“你不用怕,事情很簡單,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我們倆是從香港過來的客人,你剛才給送餐的那個人欠我們公司一大筆錢,一直不歸還,老板讓我們倆負責監視他,害怕他跑了。”馬濤說著話從旅行箱裏拿出一個紐扣大小的東西,對服務生說:“這是一個監聽器,下次送餐的時候你隻要把它扔到對麵房間的床底下,這一千元就歸你了。”馬濤說完,把無線電微型監聽器放到一千美元的上麵,慢慢遞給服務生。
服務生猶豫不決,不敢伸手接這些錢,他張口結舌地說:“如果……如果我拒絕呢?”
馬濤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個微型錄音機,然後對服務生說:“你沒有選擇的餘地,我已經把我們之間的談話錄音了,如果你拒絕我就把錄音重新編輯一下,變成對你不利的內容,然後到酒店投訴你,你就會失去這份工作。”馬濤停了一會兒,接著說,“你是願意失去這份工作還是賺這一千美元?請你自己選擇。”
服務生想了一下,“我還是賺一千美元吧。”說著話把錢和監聽器接了過去,然後對馬濤說,“先生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就走了。”
馬濤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好,請吧。”起身把服務生送出房間,然後隨手關上房門。
“馬濤,真有你的,胡蘿卜加大棒,恩威並施,一下子就搞定了,哈哈……”方毅輝高興地說。
“唉,沒辦法,有時候也得當點壞人,我一生的光輝形象都毀了。”馬濤唉聲歎氣地說。
“你少給我裝蒜了,還一生的光輝形象。”
下午送餐的時候,服務生進到黃天程的房間裏送餐,假裝彎腰收拾東西,把握在手裏的微型監聽器扔到了黃天程的床下。
看到服務生從黃天程的房間裏出來,馬濤立即打開監聽器的接收機,黃天程在房間裏活動的聲音很清晰地傳了過來。方毅輝高興地朝著馬濤豎起大拇指。
黃天程給香港的聯絡站去電話後的第三天,巴沙塞派他的助手帶著一個人來到了香格裏拉大酒店。他們來到1917號房門前,按了幾下門鈴,黃天程從門上的貓眼裏就認出了來人,巴沙塞的副官荊宏,以前與他們做生意時見過幾次麵,他急忙打開門,高興地大聲說:“是荊副官,想不到是老弟親自來了,快進來。”說著話趕緊把兩人讓進房間裏。
馬濤和方毅輝從監控器裏清楚地看到了黃天程門前的情景,隨後監聽器裏又傳出他們說話的聲音。
“我們師長聽說黃老板有生意要談,一點也不敢耽誤,讓兄弟馬上趕了過來。”
“巴師長近來可好?有些時間沒有見老朋友了,還真有些想他。”黃天程說起假話來跟真的一樣。
“師長很好,請問黃老板要我們來談什麽生意?”
“盤踞在泰國北方的黑虎幫荊副官聽說過沒有?”黃天程問。
“當然知道,金三角的人哪個不曉得黑虎幫?”
“是這樣,前段時間黑虎幫的副幫主鹽蓬邀請我去了一趟黑虎山莊,他們與我談好以很低的價格給我一批貨,沒想到貨運到家後才發現是假貨,我找鹽蓬以後,他答應讓少幫主猜格朗親自把短缺的貨給我送到S省,誰也沒有想到這竟然是個陷阱,把我的人都給裝進去了,多虧我接到朋友的報警電話,否則現在也在裏麵了。我就是想知道黑虎幫怎麽就跟國內的公安搞在一起了?請荊副官轉告巴沙塞師長,我出二十萬美元,請他幫我把事情的真相調杳清楚。”
“哦,原來是這樣的事情,好,沒問題,這件事對我們來說不算太難。原來在張司令的領導下,黑虎幫與我們來往還很密切,曾有過生意上的來往,幾年前黑虎幫不知道為什麽就不做毒品生意了。對於黑虎幫我最近也聽到了一些傳言,有一段時間金三角都在傳說黑虎幫的老幫主隱退了,由少幫主和鹽蓬掌管幫內事務,最近又聽說老幫主複出了,把少幫主和鹽蓬都拿了,裏麵的詳細情況不太了解,但是可以肯定,黑虎幫內部最近發生了很大變化。”
“這件事會不會與黑虎幫內部的變化有關?”黃天程問。
“不清楚,這個必須回去後安排人去仔細調查後才能知道。”
“好,那就拜托荊副官回去後向巴師長匯報,我先提前向你們的賬戶裏預付十萬元,事成之後把另外的十萬元劃過去。”
“沒問題,很快我們就會把消息傳給黃老板。”
“哈哈……太好了,今天我請客,我們到餐廳去痛快地喝一頓,實不相瞞,我自從來到新加坡就沒出過這個房間,今天老朋友來了,心裏高興,我們來個一醉方休。”黃天程從濱海逃出來就沒有笑過,現在終於有了笑容,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的話一句不漏地被監聽了。
馬濤和方毅輝從監控器裏看到三個人從1917號房間裏出來,兩人隨即跟隨在他們後麵。三個人到了樓下的零點餐廳,馬濤他倆也跟著來到這裏,兩人走到距離黃天程不遠的一張餐桌坐下。點了幾個菜,一邊吃一邊緊緊盯著他們。
喝了有兩個小時,黃天程喝得有些醉了,另外兩個人把他送回房間後就離開了,並沒有住在酒店裏。
馬濤把這一情況及時地向武克超作了匯報,武克超對兩人的工作很滿意,讓他們繼續嚴密監視黃天程的一舉一動,特別是監聽他的電話。
巴沙塞的副官荊宏走後的第三天,黃天程接到了荊宏的電話。聽到黃天程的房間裏電話鈴聲,馬濤和方毅輝凝神靜氣監聽他們的說話內容,卻隻能聽見黃天程的聲音,電話裏的聲音卻一點也聽不見。
黃天程拿起電話,聽到是荊副官的聲音,急忙問:“怎麽樣荊副官?查清楚了沒有?”
“調查清楚了,黃老板,事情很不妙啊。”
“怎麽回事?為什麽不妙?”黃天程著急地問。
“這件事是獵人突擊隊插手幹的,你們怎麽會得罪了獵人突擊隊?”荊副官在電話裏驚訝地問。
“獵人突擊隊?什麽獵人突擊隊?我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怎麽會得罪他們?”黃天程不解地說。
“你真的不知道獵人突擊隊?”荊副官奇怪地反問黃天程。
“我真的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這是第一次聽你說起。”黃天程肯定地說。
“這就奇怪了,獵人突擊隊是近幾年才在金三角突然出現的一支神秘的部隊,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底細,隻知道他們是一支無所不能的特種作戰部隊。這幫人來無蹤去無影,他們人員不多,卻異常的厲害,幾年前我們張司令的部隊就被他們搞得團團轉,聘請的國外頂尖雇傭軍都被獵人突擊隊消滅得一幹二淨。金三角的軍隊聽到獵人突擊隊就頭疼,沒有一支武裝敢招惹他們。你們怎麽會惹上他們呢?這件事我們的確幫不上忙了。”荊宏無可奈何地說。
“我也不清楚啊?我們從未與他們打過交道,但是我不管什麽獵人突擊隊,隻要他們與我作對我就出錢找人幹掉他們。”黃天程狠狠地說。
“哈哈……黃老板你可別誇下海口,你能出多少錢?一百萬?二百萬?我告訴你,當年我們張司令出了一千萬美元請世界上最厲害的EO公司的雇傭兵都拿他們沒有辦法,我想知道你能出多少錢?”
荊宏的話一下子把黃天程問住了,他自己以為了不起,但是跟昆沙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根本無法相提並論,他悶了半天又開口問:“獵人突擊隊都是些什麽樣的人?怎麽會這麽厲害?”
“獵人突擊隊都是從中國過來的一些特種兵,他們的頭叫武克超……”荊宏剛說到這裏突然被黃天程打斷了,他對這個名字記憶太深刻了,這三個字已經變成了烙印刻在了他的腦海裏。
“等等,你說他們的頭叫什麽?武克超?”黃天程驚慌地問。
“不錯,是叫武克超,黃老板認識他?”
“豈止是認識,十年前我們就是仇人,怪不得三個人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原來跑到金三角來了。”黃天程終於明白了,原來要置自己於死地的是武克超。
聽到黃天程的話,荊宏慢慢說:“這就不奇怪了,黃老板你好自為之吧,沒有一個人能逃出他們的手心,你趕緊想辦法逃命吧,武克超這幾天在曼穀結婚,黑虎幫主老K,還有金三角的彭總等很多頭麵人物都去了,等他忙完了婚禮,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恐怕他也能找到你。黑鷹堡那麽堅固的天險都被他們輕而易舉地毀滅了,你還能藏到哪裏?”
荊宏的話把黃天程嚇得臉色蠟黃,豆大的汗珠從頭上冒了出來,事實上不用荊宏說他也知道武克超的厲害,十年前他一拳就差一點兒要了自己的命。那時在國內他有所顧忌不敢對自己怎麽樣,現在竟然擁有了一支特種部隊,還跟這麽多厲害人物關係密切,看來自己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荊副官,看在我們是多年的朋友,你一定幫我想個辦法,跟巴沙塞師長說一聲,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黃天程哀求地說。
“黃老板,不是我們師長不救你,是沒人敢惹火燒身,如果獵人突擊隊知道是巴師長救了你,不出幾天就會把我們全部都滅了,我對你說實話吧,在金三角沒人敢惹獵人突擊隊。”
“荊副官,你一定想想辦法幫兄弟,我給你錢,五十萬,一百萬也可以,隻要你有辦法。”
黃天程的話果然打動了荊宏的心,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荊宏的心聽到一百萬元也為之一動,他問黃天程:“如果我為黃老板想出個保命的辦法,你能給我一百萬?”
黃天程聽到這話,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草,馬上說:“當然,絕不食言,不過你得親自來一趟,當麵把事情講清楚。”黃天程一點不傻,他心想如果見不到你的人,我把錢給了你到哪裏去找人?
荊宏想了一下,然後說:“好吧,我可以想出辦法保住你的命,但是你要拿出錢來,否則沒人會幫你。”
“沒問題,隻要能讓我平安無事,花多少錢都可以。”黃天程痛快地說。他現在是用錢來買命,否則命都沒有了要錢還有什麽用?
“馬來西亞的首都吉隆坡東邊五十公裏有個雲頂高原你知道嗎?”荊宏在電話裏問。
“當然知道,我去過好多次了,對那裏很熟悉。”
“那好,後天中午我們在雲頂見麵。”荊宏告訴黃天程見麵時間。
“雲頂賭場不見不散。”黃天程說完就放下了電話。
馬濤他倆雖然沒有聽見電話裏麵的內容,但是從黃天程的話裏也大約明白了個差不多。
馬濤對方毅輝說:“看來黃天程要離開新加坡。”
“就是不知道什麽時間?我們馬上向大哥匯報,讓他們不要來新加坡了,直接到雲頂賭場去等候,我們倆繼續在這裏監視黃天程。”
馬濤也讚同方毅輝的想法,“好,讓他們去雲頂,我們在這裏盯死他,他如果起身我們就跟著他。”
武克超在忙完結婚的事情後,正要帶領其他人來新加坡,突然接到馬濤的電話。
“大哥,黃天程與人約定好要在雲頂見麵。”
“知道什麽時間嗎?”武克超問。
“我們的監聽器隻能聽見黃天程的聲音,聽不見電話裏的聲音,所以不知道他們的見麵時間,我跟老方研究了一下,你們就直接去雲頂等待,我倆繼續在這裏監視他,如果黃天程要動身我們就跟隨他一起去,你看可以嗎?”
“很好,那我們就去雲頂等著,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武克超心想馬濤的這個電話真及時,再晚半個小時自己就動身了。
武克超立即改變行動路線,轉向馬來西亞的雲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