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凰淡血
???此時空氣似乎都凝結了,傾昀望著那個男子,聖鏡緣說要娶她,可她......真的不知道!
其實,心中早就有些明白,這個男子是會娶她的,但他從來沒有正式地提過,也沒有正麵地表達過,傾昀自己也是一直忽略,縱然他們的關係,在貴族裏早就不是秘密,他們未婚同居,在其他人的眼裏,早就是“夫妻”了,但他們兩個正主兒一直都在回避!
現在,傾昀的心中,沒有什麽欣喜,也沒有什麽不甘,她隻是沒辦法回應,凝著那絕美鳳眸,她定定看向那個男子!
聖鏡緣並不需要傾昀的答案,他已經開口了,他的話從來就是決定,醒著是這樣,醉了就更是這樣!他從來不是個善於述說情話的男子,也是個不懂得打動女子的男人,現在借著酒力,橫著眉眼,他吐出來的求婚,依然是如此,顯得他那樣高高在上!
“淺淺,明天,明天就嫁給我!不準說不!”聖鏡緣不僅整個人壓在傾昀的身上,他現在湊唇到她的耳邊,霸道而激烈,他的一切都要這個女子來陪,他要她柔軟服從!
身上的重量,還有耳邊的濕熱呼吸,都讓傾昀沒有辦法去細思這個男子的話,她隻覺得有些生氣,有些無奈,聖鏡緣總是這樣強硬,就算求婚,他也比別人另類,讓她明天就嫁給他,他來得及準備嗎?
“你放開我,喝醉了別耍酒瘋!睡覺去吧!”
聖鏡緣也有些生氣起來了,他覺得傾昀太不配合,他也認為自己沒有醉,很清醒!
本來就是嘛,哪個酒鬼會承認自己醉了,聖鏡緣聽得這個女子這樣的話,再感到她的推拒,那隱忍了多日的憋屈瞬間爆發!
“淺淺,你一定得嫁,你是我的!”
誰說喝醉的人沒有力道,傾昀覺得自己快被聖鏡緣捏碎了,這個人突然像是打了強心針一般,不但支起了身子,還不住搖晃著她的肩,他的腳又很是得力地,對著那門就是一踢,看著那應聲和上的梨花木門,傾昀知道,現在聖鏡緣對她做什麽,都沒人管了!
“淺淺,明天,就明天!明天你就完全屬於我,從此你是我聖族的聖後!”男子一邊說,一邊大力地去吻哪個女子,他的氣息全部撲向傾昀,摟著她,扯著她的的衣服,就往床上倒去!
“唔......”傾昀被那酒味熏著了,雖然梨花釀不難聞,可是她卻有些不適,她並不是很喜歡酒!
聖鏡緣本來脫她的衣服一直很順當,但今日,他又急又醉,情緒還不穩定,又吮著傾昀的舌不放,那手一點都不得力!
胸前的南海進貢大珍珠散落一地,這是這個男子第一次破壞她身上的東西,從飾物開始一直到衣服,撕扯地很徹底!
“淺淺......,嫁給我,以後,我就是你的天!”望著被他壓在身下的女子,這個男子卻沒有怎麽繼續,隻是伏在她的身上,好似把她當做了肉墊,柔柔地蹭著她,很舒服!
傾昀的眼中一點情緒都激不起來了,她真的很無奈,要知道,和醉鬼議論,講道理,根本就是自尋苦惱,她隻是不去理,或許明日他就忘了,今晚的一切!他們兩個現在都是隻穿著貼身的衣服,貼地很緊,她感覺這個男子現在像她的弟弟,隻是在對她撒嬌!
“淺淺,你嫁給我後,我要三個孩子,你要幾個?”絲毫沒有覺得什麽不妥,聖鏡緣隻是萌萌愣愣地問出,還在那個女子的胸口繼續蹭了兩下,好不舒服!
傾昀卻一下子愣了,她看向那個男子,他大概也在她的胸口蹭夠了,一樣眼神晶晶亮地望向她!
這一刻,他們的目光膠著,這一刻,他們彼此都懵懂,這一刻,他們的心裏都有著不一樣的情緒,傾昀的心底有著大大的不確定,聖鏡緣的心裏有著大大的期盼!
“淺淺......”低頭,再去吻他想要的女子,男子早就難耐了!
“唔......”傾昀閉上了眼,任憑那個男子吻著她的唇,大掌也在她身體上揉搓!
“淺淺,我要三個孩子,兩個男的,一個女孩,男孩都要像我,女孩可以像你!”略微分開了些,男子繼續他的美好想象,“兩個男孩會有競爭,這樣便好,至於女孩,就好好寵愛,他們是三大氏族的集成,淺淺,你要為我誕下最優秀的繼承人!我們的孩子是可以延續你我生命的血脈!”
傾昀被那句延續生命弄得心裏也軟了下來,她何嚐不想如同平常女子那樣生活?可是......她有給孩子幸福的能力嗎?她......不想孩子受苦,她不知自己是不是合格的母親!
“淺淺,頭胎我們生個兒子,反正我要兩個兒子,要是你生了兩個女兒,就繼續生,生了三個兒子也要繼續生,誰讓你生不出我要的,你可別怪我!”那個男子斜著眼,依然在傻傻地規劃,仿佛看到傾昀懷了他的孩子一般!
“我才不生!”給你生三個孩子,還得繼續不停地生到你想要的?你想的倒美!
“一定要,一定要生,淺淺,你隻能為我生孩子!”搖著那個女子,聖鏡緣此刻不要聽到一個不字,這是他的淺淺,她隻能是屬於他的!
傾昀的眼角感覺有東西滑出,這個男子到底是為了什麽要娶她,到底是為了什麽要讓她生孩子,隻因為她很優秀嗎?
“淺淺,我們現在就生!”那個男子吻著他身下的女子,依然在絮叨,而他更有了其他的欲望,他要她!
“不要,你給我下去,重死了!”對著這個混蛋男人,傾昀根本不想讓他得逞!
這一反抗不要緊,那人再次生氣起來了,兩個人在床上的搏鬥開始了,但......聖鏡緣畢竟是喝醉的人,在傾昀用力把他甩到一邊後,他居然沒有力氣再翻滾過來,他隻是這樣,慢慢地,沉沉睡去了!
此時的傾昀更是無語,她望著那個一臉滿足的,夢中好似還在笑的男子,心中有著一陣陣的失落,什麽成親生孩子,不過夢一場吧!或許夢醒了,她又回到了十八歲,她又回到了出嫁前,她寧可這一生從不曾去過寧國,這樣就不會傷害了寧久信,不會認識巫旭陽,她身旁的這個男子也沒有機會這樣對待她,那樣......該多好呀!
可惜那種才是夢,現實是,什麽都發生了,她再也回不去了!
清冷的女子理了理鬢發,翻身下床,去把門打開,走出去讓可琪煮了醒酒茶,又讓她的丫鬟燒了熱水過來,她望了望床上的男子,歎了口氣,輕輕解開他胸前貼緊的衣服,用熱巾輕拭他的前胸與後背,把那醉裏發出的汗慢慢地擦去!
取了醒酒茶,她好不容易才灌了他大半碗,要是今夜不喝些,他恐怕明早還得頭痛,每隔半個時辰,傾昀都為他拭汗,她隻是不希望他明早不舒服,想讓他第二天好過點!揉著那個男子的心口,傾昀的心裏很複雜,她要嫁給他嗎?她愛他嗎?這個男子愛自己嗎?
不是不想幸福的,傾昀其實很渴望,可是她也很純粹,她不喜歡不明不白,不喜歡得過且過,不喜歡順水推舟!她洛傾昀,失可以精光,得便要全部,她是她娘的孩子!她對於這個男子的感情,真的很複雜,有怨有怒,有不甘也有恨,可同時有些感動,有些悸動,甚至也有些——喜歡,這些都是她的感情!
對於聖鏡緣,傾昀真的很想去信任,但同時又有著許多失望,他真的不是夢中的良人!
傾昀算不得清楚男人,了解男人的女子,不可能對他們的形態都了如指掌,她總是有著自己的希夷!那曾經的傷害,她可以放下,她曾經也想過徹底地放開這個男子,或許若幹年後,他們可以做淡如水的朋友,但明顯地,這個人不會放過她!
她洛傾昀是許多人心中不切實的夢想,因為她的美貌,高貴,出身,氣質,還有現在的頭腦,地位!幾乎所有的女人看到她,抱有的不適嫉妒,因為嫉妒隻存在於還可以攀比的人的心理,但能和她洛傾昀爭長短的女子少之又少,少女們對她隻有仰望與膜拜!大部分男人看到她,隻有癡迷與遠離,那內心裏,或許,微弱地也有想要得到的心思,卻根本不敢擴大,他們隻是被她的一切迷惑,可他們對她都不是愛!
那聖鏡緣對她是什麽感情?他要娶她,是真的還是在耍酒瘋?但傾昀知道,聖鏡緣不愛她!
現在,這個男子還要她為他生孩子,那麽,他知不知道,她很怕,他了解她的恐懼嗎?或許她也不是個深愛聖鏡緣的女子,她更無權要求他的體貼!
那麽現在......她想最後努力一次,從此就......無怨無悔了,傾昀在心底對自己說,這是她給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了,也是她給聖鏡緣的!
傾昀希望,他們兩個能夠互相愛上對方,要說,她和聖鏡緣之間也沒有什麽大矛盾,有的隻是私情的傷害,如果可以愛上,那真的可以不計較了!
終於為那個男子細心地弄好一切後,傾昀自己卻更有些疲累了,她在命可琪把水還有那地上的一切碎布片,珍珠園都收拾幹淨後,便昏昏沉沉地伏在桌子上睡著了!
再次睜開眼,傾昀卻發現自己已經躺上了床,她是怎麽上來的?這有待考究,因為她身旁的男子睡的比她還死!
這下傾昀鬱悶了,她現在又是窩在那個男子光裸的胸口,睡地香甜,難道是她主動鑽進來的?可是為什麽她一點印象都沒有?要說如果是這個人抱她上來的,那為什麽現在他睡地還是那麽沉?而且看他昨晚的那副醉樣,也不像會幹這個事的人!
不管那麽多,傾昀隻想支起身,卻發現那個男子手抱得緊,她能明顯感覺腰間似乎都有些濡濕,可見那人已經摟了她很久了,手汗都出了一大把!
慢慢掰開聖鏡緣的每個指節,傾昀再次想離開,但還沒來得及動,就聽到那人的魔音灌入耳中,“淺淺......”
側頭看看,傾昀無奈失語,她依然枕在聖鏡緣的臂上,對上他的眉眼,她一樣莫名,可是那人的神情那麽清澈,想來他昨夜一定睡地很好!
“我......,怎麽在你的床上?”聖鏡緣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發現胸前的衣服全部敞開,,“你還脫了我?”
傾昀聽了這個話,立刻有了種殺人的衝動,他聖鏡緣說的什麽?什麽叫“在她的床上”,這個感覺就好像她是個倒采花女賊一般,把一個良家男子扒光了,拖上了自己的床,現在那個男子一早起來,立刻嗚呼哀哉,清白沒了!
“你呼喊什麽?”傾昀也顧不得要不要淨牙了,她直接嚷了出來,真的太無語了!
“那我的衣服哪裏去了?”男子很確定地控訴,那眼神好像在說,不是你禽獸脫了我,那還是什麽,衣服都沒了!
“我......”傾昀真的不知道怎麽說,昨夜她讓可琪把撕破的衣服都收拾了,現在沒有證據給他看了!
“淺淺,為什麽你穿地那麽整齊,我的就脫地那麽徹底?”聖鏡緣一麵說,一麵摸上傾昀的胸口,揉上了她的身體,越揉他的衝動越甚!
“瘋子,別碰我!”
“遲了!”男子側抱著這個女子,壓進懷裏,唇落下,手伸上,腿壓住!
欲望已經抬頭,衣衫已經半褪,這樣如何忍得,昨夜這個男子醉地太厲害,現在他精力充沛,這麽多時間他因為傾昀的身體不好,都沒有碰過她了!
傾昀現在知道什麽叫啞巴吃黃連了,她昨夜就該把他拖出去吹冷風,看他早上還有力氣嗎?可她如今,渾身好似散一般,這個男子就是色中惡鬼,她早就知道了!
現在氣憋的女子,隻是偎依在男子光裸的懷裏,柔軟地讓人心疼,她一點氣力都沒了,其實要說起來,對於這種事,她比之前適應了好多了,這個男子也純熟了好多,隻要他溫柔一點,她也可以配合他,並不是沒有感覺的,她......畢竟很正常!
“淺淺,以後沒事別脫我衣服!”
這個人,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傾昀低垂了睫毛,不想理他,這個人真的是不記得,自己昨夜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了,她早就知道是這樣!
“淺淺,你......”手指挑起傾昀的下巴,聖鏡緣看她很仔細,“......”
傾昀撞進了那黑色的瞳仁中,裏麵很有波濤,一重又一重的,看聖鏡緣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她不知道怎麽的,心就是一抽,聖鏡緣的情緒波動一直很小,現在這樣的不淡定,到底是因為什麽?難道他想起了昨夜求婚的事?
“我們再做一次,好嗎?”
再次被這個男子噎到了,傾昀氣地錘他,但......,“可以呀,不過......你要先告訴我,什麽是雙修,你當初到底為了什麽想到這個辦法的?你是不是一定要找我雙修?還有,你有沒有騙過我?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定了傷害我的主意?雙修會不會損害我什麽?”
聖鏡緣本來是逗逗傾昀的,沒想到她居然應下了,這把他倒是弄得一愣,但隨即......,他可是聖王,他如何可以被傾昀占據上風和主動,所以......
男子一下子翻過那個女子的身體,他真的很熟練了,那動作非常挑逗不說,他還慢慢地在她耳邊說著,";淺淺,雙修就是現在,我們正在做的事,就是雙修,這解釋了你的問題了吧!至於為什麽想到,自然是因為它有用!是不是一定要找你?那個當然,因為你是聖女的不二人選,也就是我聖王的命定之妻!至於有沒有騙過你?還真有,比如我曾經說過,你很聰明漂亮!至於傷害你,沒想過,因為我覺得你很希望和我雙修,你一直都渴望!”
還能說什麽,傾昀被他最後的話氣到了,其實之前的應承也是她順口胡說的,她知道他沒實話,她知道他絕不肯透露什麽,沒想到現在這個男子打起太極來比誰都厲害!
“唔......”傾昀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剛開始接受了這個男子,而他也那麽熟門熟路地探索著她的身體!
“你......,慢......,慢點......”
可哪裏慢得了,已經開始了!
傾昀突然想到了什麽,她十分緊張地開口,“你......,不要......,你給我停下!你......,今天你還沒有用書蠡秦冊,你這個混蛋!”
聖鏡緣聽了傾昀的話後,也是一僵,但又覺得無所謂,其實,他很想告訴她,他忘記過很多次了,有時候一激動,就會忘記,但也沒看她懷孕,咳咳咳,沒事的,但他真的不敢把剛才想的告訴傾昀,“淺淺,別亂動,我們賭一把!”
“賭你個頭!”傾昀開始爆出了不雅的詞匯,賭什麽?那是人命!
“淺淺,別亂掙紮,之前都有了,你現在才想起來,已經晚了,我們賭一把!”
“不要!”
這個早晨,傾昀被氣到渾身打顫,她被他賭了三把了,可她一時半會兒,也搜羅不到麝香,真的隻能賭一把了,她討厭死這個人了,一天都沒給他好臉色!
“公主,巫旭陽已經兵臨城下了!”
“嗯,他......真的不給我們喘息的機會,但......也的確該如此!”轉動了下手上的鳳血玉鐲,傾昀得好好想想對策,隻是巫旭陽真的慣於用兵的,算得時間很準!
“公主,我們現在很艱難,兵少將稀,無法迎戰,隻能堅守了!”白遺扇抿了口茶!
“臨江王已親自去調兵了,我們的確隻有堅守!”聖鏡緣拍了拍傾昀的手背!
“是的,可大家有把握守住嗎?”望了望她身旁的男子,傾昀知道巫旭陽和熙朝難以共存,和聖鏡緣更是不共戴天了!
一片沉默,如果守不住,那隻有失城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但後麵是堅強地後盾,巫旭陽想要反撲還是很難的!
“可以守住!”聖鏡緣站了起來,他的眼中有著十足的堅定,“淺淺,你別管,交給我,你就在後軍裏呆著,如果覺得悶,和你妹妹一起去傷兵營看看,現在蘊章王後的大名已經傳遍三軍了!”
有些莫名於聖鏡緣的話,但傾昀依然柔順地站了起來,淡淡一笑,“好!”
白遺扇看著這個聖王,他早就發現了聖王炙熱的感情,他是一點都不願意公主上戰場見到巫王吧!他的情愛已經入了骨了,這樣也好,隻要這個公主可以幸福就好,藍羽天天希望著呢!
待清遠侯出去後,聖鏡緣摟著傾昀,溫柔輕吻,“淺淺,你等我,今日乃是除夕,我們定要團圓過年的!”
“好!我等你!”再次抬眸一笑,傾昀希望能和聖鏡緣平和地相處的!
其實已經蠻多次了,傾昀隻是坐在房內,聖鏡緣在前方作戰,但沒有哪次像這次這般激烈,傾昀隻聽到那雷鳴的喊殺聲,她心中難以平靜,有些急躁,但依然沒有出去,實在是......,她去與不去都一樣,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鬥,戰前她已經做好了所有的統籌的安排了,她把一切都計算了,守住城池的確不是不可能的,但隻有五成的把握而已,她更是做了二手準備,萬一不行,隻有撤離!
今夜,炮火聲代替了炮竹,火光代替了煙花,全城都屏住了呼吸,隻想等待結果!
終於在接近子夜的時刻,百姓們沸騰了,因為國師和清遠侯守住了城池,巫軍如潮水般攻來,一樣如潮水般撤退!西博城終得了暫時的安寧,但這樣就夠了,洛奧曦的大軍已然派出,傾昀隻需這一夕的平安,與此同時,昭帝冷攸乾聽說也會一起前來,壯大士氣,隻是傾昀為昭帝安排遁逃的一個手段,帝都裏很空虛了,大權都落在了洛氏一族的手裏,攝政王冷攸幸幾個月前就殞逝了!
現在萬家歡喜,可是不包括主將營中的軍人們,傾昀看著被抬著回來的聖鏡緣,再聽得聖麟焰絮叨的描述,可她沒有抓得住終點,她隻知道,這一次聖鏡緣傷地很重!
這個男子唇色雪白,胸口有些焦黑,這是被靈力傷到的明顯特征,這樣的傷勢絕不是尋常大夫可以診治的,命人急忙把聖鏡緣抬進自己的房間,傾昀知道,她不能白拿聖族的聖女冊,她也一直在潛心研習,現在這愈靈之術正好派上用場,還好他這次沒有性命之憂,不然真的是麻煩了!
聖鏡緣雖然處於昏迷,可是他的意識在不斷地變化,那些個場景仿佛過電影一般地在他心中重新演練!
城下的巫旭陽,他黑衣皂服,一身驕傲,巫族的軍隊調集地很快,這個對手很懂得戰機的把握,他知道如果再不加力,等熙朝人的援兵一到,他就吃力了!現在他的士氣極為充足,巫王許諾了他的族人,也許諾了他的兵將,王侯將相之位,他們每個人都可以憑軍功賺到,現在就要努力了!
聖鏡緣的衣袂飄起,他今夜還要守著傾昀過年,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兩年前的今夜,他徹底地得到了這個女子,他不想在如此有紀念的時刻,要和他的女人乘馬車逃亡,而他的將士們,現在全是哀兵,他們哪個對巫軍沒有仇恨?多少人的兄弟朋友死在對方的手裏,這樣的命運他們不想輪到自己的頭上!
戰事一旦拉開就是死磕,每個人都希望達到目的!
巫旭陽顯然沒有想到,聖鏡緣的決心,熙朝人的哀,居然帶動了他們的求生本能!
傾昀在大戰前,登高演說,她以定國公主之尊,對這裏的人發出許諾,更有威脅,她說,有她在的地方,戰則必勝,如若失城,她有所閃失,那麽恐怕這裏的人,十個腦袋都不夠砍,全部要夷三族,嚇得一群人咬牙憤恨!然後國師聖鏡緣又一起登高撫慰,讓人退卻害怕,隻有心甘情願!
在正事上,傾昀和聖鏡緣,他們搭配默契,一起鼓舞脅迫了人心!現在全城的男丁皆兵,大家都在浴血奮戰!
看著這樣激烈的戰況,巫旭陽的思緒飄散,他早在兩年多前發動戰爭之初,是很有把握的,一來他算準了聖鏡緣不如他,就算他用了什麽秘法提升,也不至於如此快,可他算漏了雙修;二來他看準了巫仙陣的厲害,熙朝人,就算是洛家人都無法破解,可他算漏了洛傾昀;三來,熙朝的半邊天是由洛奧曦撐住的,他有辦法讓他失準,隻需要洛傾昀的一點點小事便可,可是他每次都失敗了!
算失了這三件事,讓巫王現在騎虎難下,其實本來他認為拿下熙朝是可以的,就算時間會很長,他依然願意,熙朝首皇亞康花了整整十五年的時間征戰,那麽他也可以!可如今......情勢難料,西琉城十分重要,林國是關鍵,這就是為什麽他一定要攻打林國的原因,現在他必須得找好根據地,從長謀劃!
想攻城的那一方總是更難一點,畢竟是他們想進攻,想得到!巫旭陽看著拚死的人,他的唇角勾起笑,聖鏡緣,你愛洛傾昀吧,我知道,五年前,我陪她過生辰時,你就在一邊,那麽,你就再聽一次我的心曲吧,也讓我看看你有沒有感覺!
聖鏡緣登高指揮,白遺扇與萬炫影分列兩邊,他們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雲梯已經搭起,一摞摞的人開始在城頭的激戰!作為聖王,聖鏡緣必要出力,他的聖將們也開始往下衝!
那個出塵的男子看著巫軍在一點點地減少,他的體力也在慢慢減少,祭出最後的陣法後,聖鏡緣覺得守住城池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了,畢竟他們的城防很堅固,巫旭陽帶的人也不適合長久地攻擊,臨江王他們聽到消息後,就會有所舉動,巫王絕對擔心他的西琉城失控,如果那樣,他才得不償失!
撫上心口,聖鏡緣的心裏升騰起一股柔情,他覺得,傾昀真的很得力,她寫出的陣法,處處掣肘巫旭陽的巫仙陣,不然他們不會有機會平手!
就在聖鏡緣有些走神之際,巫旭陽突然對著聖鏡緣一笑,他取出了一杆簫,放在口下!
聖鏡緣不會陪巫旭陽笑,但他很有些莫名!可是......在聽清那曲調時,冷清的聖王就徒然變色了,那是——五年前的《傾盡天下》,是巫旭陽為洛傾昀譜寫的——愛曲,閉著眼他都能看到當時那個女子眼中,有著感動,有著情愫,閉著眼他都能看到那個男子去吻傾昀的眼角,聖王頓時感覺,純潔被褻瀆,那是他的淺淺!
看到聖鏡緣那副痛心的模樣,巫旭陽就知道擾心之術已經成功,那麽,他要動了!
傾昀對於很多細節不會知道,聖麟焰也交代不清,除了幾個當事人,誰會注意巫王吹奏什麽曲子!
這個除夕,傾昀就守在了聖鏡緣的邊上,幫他一遍遍地療傷,這是聖女冊有記載的聖術,她已經練地很好了!
聖王被巫王所傷後,白遺扇和聖麟焰頂上了陣法,他們還是拖到了巫王撤兵,這次的城池他們算守得成功!
“如今,聖王重傷未愈,公主,我們該如何?”
“分化!而後破除他的天險!“閉上了眼,年總算過去了,熙朝的援兵昨日秘密到了,這是傾昀給她兄長要求的,秘密而來,隻為了出奇兵,乾兒也來了,就在傾昀的院子裏住著,現在她更有理由扣押奏折了!
“如何分?如何破?”萬炫影看向傾昀,他不知道怎麽做,這談何容易!
“二公子,聖族供奉的女神可是戰神?”
“哦......,是!”聖麟焰顯然有些跟不上傾昀轉化話題的速度,其實他不知道,這個世上,基本隻有洛奧曦能跟上,因為他也是這樣的人!
“巫族供奉的美神,其實也是戰神呢!”
那又如何?這是聖麟焰心裏的話,但他沒有問出來,隻是盯著傾昀的臉不住打量,用眼神詢問!
隻見美人悠然一笑,慢慢地站了起來,沒有給任何人答案,她一步步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早在除夕夜,傾昀就開始籌謀了,那三千個戰神模樣的木雕已經快完工了,傾昀要這些木雕帶著使命,從激流江漂浮進西琉城!
“激流江不可能漂浮起木雕,你白費心思了!”喝下那濃黑的藥汁,聖鏡緣淡淡地飄出一句!
“的確,尋常的木雕自然不行,可現在的,都是出自我洛傾昀的手,那就一定可以!”扶住那個男子的身體,傾昀在他腹部注入一股靈力!
聖鏡緣望著那個女子,她紫色的發襯得那雪肌十分透明,說實話,傾昀是他見過的皮膚最好的女子了,不光觸感滑膩,而且彈性十足,不止她的臉,她身上的任何一處都是如此,那張臉上半點瑕疵都無,她現在半顫著睫毛在用心為他診傷,如此完美的女子,她依然會愛巫旭陽嗎?她要是在戰場上,會不會被那曲子幹擾?
伸手摸上那個女子的臉,男子的眼裏很矛盾!
傾昀被聖鏡緣捏起了下巴,她覺得自從這個男子受傷以來,他好像沉悶了許多,眼裏的情緒也難以看懂!
“為什麽那木雕會沉?”
“嗬嗬,這是‘物理’之道,一時半會兒,難以講清!”傾昀微微一笑,天象她側不好,但數工方麵,她敢說,如果她洛傾昀稱第二,無人可稱第一!
傾昀不過借鑒了前世的智慧,那激流江浮力不夠,全是因為鹽分的關係,但絕不是如西遊記裏的流沙河一般,連鴻毛都浮不起的,他們的大船結成排,少乘人也是可以的,現在,她選的木材還有雕工都是特殊的,她選好時辰放木雕下水,防止被水衝走就可以!
“你想用那些木雕做什麽?”將傾昀拽進懷中,男子淡淡地提問!
“裏麵會有以遠古金文書寫的文字,還有以我熙朝大陸通行文字所寫的‘逆天者亡’,還有帝王印綬,這些可以擾亂他們的軍心!”
眉眼暗了下,聖鏡緣也在思考!
從那個男子的懷中抬起頭,傾昀知道越是有靈力的人,越看重神諭,決不可造次,她自己是個怪物,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聖鏡緣能不能接受,還有待考慮呢,“我不是瀆神,我寫的全都沒錯,再說了,你覺得巫旭陽可是逆天?如果是,我們便沒錯!”傾昀是弄權者,她的心理接受力很強,她的手段更是很多!
“嗯,但這些手段對於巫旭陽未必有用!”
“嗬嗬,宇然,如果是你與我對峙,你遇到這樣的情況,會怎麽想?”傾昀讓聖鏡緣想象,有時候身臨其境,才能贏,打仗也有心理戰術!
那個男子也看向他的懷中人,見她如此自信,眉目飛揚,她洛傾昀真的光彩照人!
傾昀不知道那個男子隻是對她發呆,並沒有費心思量這個問題!她現在笑笑解釋,“巫旭陽,他一樣會好奇,為何此木雕遇水不沉,他一樣會好奇那些金文寫了什麽,等他看懂時,就是雷霆大怒之時!而他的士兵會看著他,他的族人更會相信,所有人都會有著隱隱的擔心,我還派了密探促成這件事!這個預示,我不是針對他巫旭陽,而是他的軍心,我要的是他三軍不穩,人心惶惶!”
“然後呢?”
“然後......,那金文就大大地有關了!”傾昀在聖鏡緣的懷中微微調整了下位置,“我已定下突襲的日子了,宇然,現在是正月,天氣極度寒冷,我們澆水成冰,從側山直通入城,我就不信,這次攻不下他的西琉城,隻要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這一次如此艱苦,我們士兵比如出山之虎,我們定可以反攻!”
望著那個眉眼凝住的女子,“金文上寫了什麽?”
“天兵將至!巫王必滅!”
“......,我那日會去的!”
“你的傷勢還沒好!”從男子的懷中掙出,傾昀溫柔地,搭上了他的脈搏!
“我若不去,他的巫仙陣難破,瀟定沒有這個本事,而你......一樣不行,何況,我說過,不希望你再上戰場!”聖鏡緣有他的堅持,現在他雖然傷勢未曾好透,但不至於不能下床,再艱難的路,他都會親自去走,他怎麽都不會再讓傾昀涉險了!
現在的聖鏡緣一把將這個女子壓向了床,“怕我辛苦的話,今晚你主動!”
傾昀傻了,她主動?她......不會!
“慢慢就會了!”
傾昀無語,其實她心裏有個話想告訴聖鏡緣,就是雙修結束後,他們就結束這種關係,直到愛上了對方後,再開始也不遲!那日,她也提了,隻是很隱晦,卻被聖鏡緣一口拒絕,那個男子隻是不管不顧地要著她,雖然不是那麽痛苦的經曆,但......傾昀心裏的不安全感真的很深,很深!
所有的準備和統籌,傾昀都做好了,這本是她的心血,她的計謀,她才是主帥,其他人都是她的將領!
現在,戰事如她所料的那樣,澆水做路,熙朝大軍辛苦之極,這次隨軍的還有墨雪,他見證了這一切,代表了公主隨軍,愛軍的決心!
這次進行的都是有經驗的精英,他們都身經百戰,肯定可以完成任務!
根據探子回報,那些木雕飄進了西琉城後,不止軍心,就連城內的百姓全都惶惶然,因為這激流江除了鵝毛,什麽都浮不起,這是人盡皆知的事,這千紮木雕進城的景象實在讓人難以想象,這不是神諭還會是什麽?
巫旭陽對於這些,自然不會相信,但他能如何?他問了族內的智者們,根本沒人知道這些雕木怎麽回事,他甚至斬了一個擾亂軍心的主薄官,想穩定下來,可這隻讓人更害怕,人心一旦惶恐起來,就需要強有力的安撫,一味的鎮壓根本無效!巫旭陽除了解釋外,隻有加緊研究那些木雕,終於被他發現了其中的秘密時,熙朝大軍就如同“神諭”那般從“天”而降了!
這一次,熙朝大軍悲情而戰,他們占了天時,也占了人和,本來還占據地利的巫軍,現在完全沒有了依憑,在看到熙朝大軍後,就開始了慌亂,聖鏡緣看著那混亂的場麵,他強提心口的靈力,所有人都知道,沒有聖王,根本就破不了巫王的巫仙陣!
每每戰場上,都有這兩個男子的比鬥,他們是宿命的兩人,天生的對頭!
可是,聖鏡緣捂著心口,慘笑一聲,不得不承認,巫旭陽很厲害,如果沒有洛傾昀,他知道,要想贏這個男子,他必要付出百倍的努力,從陣法到靈力,如果沒有他的淺淺,他真的沒有必勝的把握,他們是命運設定的敵人!
但他有了那個女子了,他一定會贏!
現在,他聖鏡緣是唯一可以和這個男子比拚的人,他定要贏他,他從來不曾輸過,以前沒有,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江山會在他腳下,美人更會在他懷裏!
“乾兒,你看......,這如畫江山,多嬌至此,多少英雄為她折腰!乾兒,你可舍得?”
“阿姐,你可為了這江山折腰了?”
“嗬嗬,她為我折腰還差不多!”
“阿姐,乾兒覺得,你......”昭帝楞愣了下,繼續說道.“你的氣息好幹淨,是乾兒喜歡的!而我與你一般!阿姐,要為天下主,必要無情,或者多情,可歎......我不行!”
“乾兒果然看透了,天下主需無情且博愛!”
“江山為何?將來誰坐天下都不知道,我不是神人,算不到日後,我隻知道如果交給阿姐,或者丞相,就會很放心!”
“乾兒,你放心,阿姐要還這個天下清平,要還百姓一個公正!”
“我一定幫阿姐!”
“如果沒有乾兒,你這樣的帝王,我不會有這樣的決定,因為我無心去爭取什麽,我一直很懶,但現在......,乾兒,交給阿姐吧!”
定國公主帶著年輕的昭帝眺望山城,他們的談話或許不會有人知道,但昭帝卻深深記住了姐姐眼中,此時強烈的愛,她也是個愛天下的女子,她是鳳凰女,是真正的將相之才!
“轟!轟!轟!”三聲火炮響起!
“哈哈,乾兒,走,我們可以進入西琉城了!”
巫旭陽再一次敗逃了,傾昀的計謀成功了,誰都知道巫王此次,長城已倒,如果在萬國再出什麽問題,他真的隻有一條路走了!
“兄長,你不可以娶定國公主!”
“陌纖,你怎麽可以說這樣的話?”
“二表哥,那個是巫女,無論如何,她都是巫族血脈!”
“陌纖,你不覺得,你管太多了嗎?”聖鏡緣拍了下衣襟,就準備離開!
“兄長,長老們已經開始為你擇取聖後的人選了,至於這個公主,她的身上帶有肮髒的血脈,死才是最好的路,別忘了,巫族人都該死,他們害死我們多少族人?兄長,你也別忘了自己的使命,殺死巫女是你的任務!”
卷五:紫凰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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