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絕凰魅舞 177 花燭夜

飲完合巹酒後該幹什麽?寧久信知道,傾昀也知道,這是洞房花燭夜。那邊的龍鳳對燭再爆一個燈花,在這寂靜的屋子裏,兩個人正紅人影相對無語。

突然,寧久信一把拉過傾昀,壓在懷中,他現在是這個女子的夫君,是最有權力這樣做的男子。可是傾昀的身體卻不可抑製地緊繃起來,她以前說過自己不怕盲婚啞嫁,這個時代的女子都是這樣,沒有謀麵的男女,新婚之夜方才相識,他們就能共度一生。

傾昀一直對自己說,她隻是一個這時代裏帶了前世記憶的普通女子而已,盲婚啞嫁不可怕,每個人都是這樣的。

但是傾昀並沒有想過今日就和寧久信成為真正的夫妻,寧久信可以不在乎,但是她在乎,紫芒那一世開始,她的家庭教育給了她很多,傾昀其實不願意承認,不過事實就是她比古人還保守,她在乎自己的貞潔,這個認知讓她很羞臊。

現在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她不是不願意盡為人妻子的義務,其實在出嫁前,她也沒有想過反抗什麽,可是在幾日前她聽說了,這個男子心有所屬後,她就不是那麽願意了,而且她尚不了解這個人,現在讓她與他羅帳共歡,實在有些難為傾昀。

再說寧久信緊緊抱住了傾昀,他的眼中沒有一絲的情欲,至少傾昀讀不出,兩個人這樣互相看著。傾昀在寧久信的臂彎裏,她沒有被逼到絕境,她和他兩個人,她始終是占著上風的一個。按道理來說,隻有寧久信來討好她,不可能她去怕這個男人,淩帝給了傾昀那麽大的特權,她若不能好好用,那就傻了,那她就不是洛家傾昀了。

寧久信望著懷中女子,她的眼光如此清澈,她下午的瑟音也是如此,讓人迷醉,這是一個如何的女子,他本不願娶她,可是不娶她,那林國二王子就是自己的前車之鑒,淩帝的好算盤,他如何好辜負,既然淩帝想推出這個公主,他便順勢接了,順便拿下這個洛家的尊貴嫡女,這對於他在政事上並無任何壞處。

寧久信娶哪個女子,他不是太在意,對於這個女子他更沒有抱太大的期望,但是今日一見,倒是真沒想到,淩帝居然舍得把這樣一個美人送來。

現在春宵千金,寧久信和傾昀在這人生中最好時光裏,就這樣兩個人互相對望,他們兩個人眼中的光彩都是無波而清澈,隻是各自心事,讓對方看不出。

這樣看了許久,寧久信再次笑了,淡淡的,他覺得這個女子實在有意思,剛才明明羞臊到就差沒鑽地洞,現在居然可以鎮靜到這個地步,他知道他現在的目光應是平和的,可是這個女子在洞房之夜,敢和自己的夫君如此對視,也不是一般人了,他心中再次暗道,可惜了,德沛公主,你是帝都的公主,而我和你之間,這場政治的聯姻,注定了隻能平淡。

傾昀看他笑了,那麽自己也隻能笑,寧久信和她一樣沒有溫度,這個男人不好對付,他的事也很難打聽,自己到了這裏,不會簡單,這個男人看著她,那瞳孔裏的探究隱藏地極深,即使他一身紅衣,風華絕代,可他周身的氣息依然孤單,這個男人不會愛上自己,至少現在不會,而且,寧久信娶她定有算計,她和他的路注定艱難。

現在寧久信微微用力,傾昀便斜陳於他身前,美人媚眼如絲,直直往上看著,寧久信的一隻手伸出,慢慢地,慢慢地撫上佳人玉靨,傾昀渾身依然僵硬,她不動,半點都不動。

寧久信的手流連於,剛才吻過的麵頰,他沒有想到這種觸感如此之妙,滑膩嬌嫩,輕輕往下,待到美人的頸項,他開始一個扣子一個扣子地解,傾昀的身體更為僵硬,她指甲裏的醉清風塗地很好,她要找機會。

頸項那邊開始鬆了,傾昀隻感到寧久信的手慢慢往下,第一層嫁衣的扣子已經越來越往下,那人已經滑到了她的胸口。這時傾昀顧不得了,她立刻抬起了手,抓住了寧家老九那修長而冰冷的掌,緊緊握著,不讓他再動。而寧久信果真不動了,他的目光本來都集中在那些煩人的扣子上,可是現在他又看傾昀,這個女子依然斜陳在他的懷中,她的神色有些凝重。

寧久信再微微一用力,那手就脫離了傾昀的掌固,他看著這個女子因為玉手已空,望向他的眼如此茫然,可是她當真茫然嗎?寧久信用手再次抬高這個女子的臉,整個人壓向她。

傾昀看著麵前放大的寧久信,這個男子在吻她,唇齒相依,她趕緊閉上了眼,寧久信托在傾昀下巴的手撤回了,變成雙手緊擁她。開始寧久信隻是淺吻輕嚐,吮住那誘人紅唇,柔柔的,並不急切。他的手能感出這個女孩的僵硬,他吻著她並不放鬆,可是這個公主居然能一直閉著眼,屏著氣息,半點不敢掙紮。

所以此時,寧久信開始有點擔心這個公主會不會就這樣,在洞房花燭夜被憋死了,最後在她的唇上再次輕輕咬了一口,自己便放開了。傾昀這時如釋重負,她慢慢睜開眼,再次看她的丈夫,那人的眼裏依然清冷,她心中有些氣惱,她終究是個女孩,她免不了有著女子的想法,越想她的臉越紅。

寧久信似乎很滿意傾昀的樣子,不等她再次反映,他這次把傾昀重重一推,極用力地甩上了床。

“啊!”伴隨著傾昀的一聲嬌呼,寧久信已經也壓了過來,這是什麽情況?傾昀睜大了眼睛,活了那麽久,還沒經曆過這個,身上的男子重重地壓在她的身上,一隻手在解著她的衣服,另一手壓著她的手,男子的唇從她的下巴吻到了那已經解開的頸項,在那裏不住流連,那吻地重,傾昀都覺得有些痛。

傾昀身上的三層嫁衣一層都沒有脫下來,那邊的鴛鴦紅燭還有八寶之燈,一個都沒有熄,床帳也沒有放下來,她被身上的男子壓地死死的,半點動不了,寧久信冰涼的唇此時染上了熱意,他的那隻手不停,一個個扣子地解,卻不是一路往下,而是解了第一件到一半,再去找裏麵的第二層解開。

傾昀想抬起手,卻動不了,她不能再被動下去了,“唔,慢,九王子,慢!”傾昀一發聲,就想抽死自己,這個聲音絕對不是她的。

寧久信卻因為傾昀的聲音,手停了下來,他抬起自己的頭,整個身子依然壓製住嬌妻,傾昀看到寧久信的眸子已經不那麽清澈了,這樣她更怕,瞪得大大的鳳眸,“九王子,你等……”

一語未竟,聲音已經被寧久信完全吞沒,寧久信的舌竄入傾昀的口,這個吻再不溫柔,極為狂亂,寧久信一點都不客氣,傾昀似乎要懷疑現在壓著她的這個男人,是不是剛才那咳地驚天動地,一臉病態的男子了。她的口鼻之中灌入屬於男子的陽剛呼吸,灌入屬於寧久信特有的藥香,男子的舌帶著傾昀的一起舞動,似乎極致地意亂情迷,整個洞房裏皆是曖昧,兩人錯落的呼吸,或輕或重,唇舌相纏。

寧久信壓著傾昀的手似乎因為自己的投入,而慢慢放鬆了力道,傾昀乘機掙脫,壓住了那人那隻一樣放鬆了解她扣子的手,男子的身軀開始滾燙起來,女子的身體酥軟,可是傾昀卻並未沉迷,她的眼神雖然宛若受驚小鹿,讓人想更加靠近疼愛,可是她的心卻盤算了起來。

寧久信他纏繞住傾昀的丁香小舌,根本不願放開,如此之甜,讓他都沒有想到,吮吻吸允,輕輕重重的啃咬,他糾纏到了極致,時間似乎也停下,隻是終於還是慢慢地離開了女子的唇,他看向身下的嬌顏,那眼中似有晶瑩,紅唇居然腫了,他沒有想到,她如此嬌弱,再看她頸項間,那紅痕似乎也多了點,深了點,他的眸光再暗。單手拂過傾昀的臉,凝脂嬌滑,這樣的女子,果是人間極品。

傾昀趁寧久信整個放鬆後,推了他一下,“重!”她隻說了一個字,舌頭發麻,實在不適合說話。

寧久信一笑,撐起了自己的身體,往旁邊挪了一下,而傾昀再趁這個機會,更是離開了些,她似乎十分不堪如此,閉了閉眼,再複睜開,對著寧久信綻開了笑,“王子,就此安置吧。”

“好!”寧久信微微一笑,攬著傾昀。

“本宮尚需沐浴,要先離開下,等下也會讓人來伺候王子洗漱。”傾昀說完,便起身下床,護住領口。

寧久信就這樣看著她,眼中有什麽根本讓人辨不清,而傾昀對著外麵一聲高喝,“泠語,心媚,為王子準備洗漱。”說完,她披上鬥篷,就這樣出去了。

寧久信慢慢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撣了撣,倚在床邊,眼中恢複了冷清一片,心道,德沛公主,原來你也不願,這種事一試便知,嗬嗬,不願更好。

從踏出房門那一刻,傾昀的鳳眸閃過瞬間的淩厲,好一個寧久信,如果他真想和自己洞房,那麽就不會讓自己那麽容易地離開,連拉都不拉,今晚的一切試探,倒是她敗了,敗給了這個男子。

但她洛傾昀是個女子,實在抵不住他如此下作的試探,反正事情成了,那人也不會虧,輸的隻有自己。但是他不拉自己,倒也更讓自己確定了,那個男子也不願,他們今夜兩廂試探,各自有了答案,不過好,他不願更好。

傾昀說沐浴不是假的,她從來每日必要沐浴洗漱。要是不刷牙,她是不會睡的,泠語心媚深知她們小姐,隻是沒想到這洞房花燭,她們小姐也那麽有性格,現在九王子府忙碌起來,為新的王子妃燒水。傾昀裹了大大披風,讓人看不到什麽,隻是那腫腫的紅唇還是很讓人聯想的。

等一切弄完,傾昀再次回到洞房,她已經不是那麽擔心了,兩人的第一個回合已經結束,她的嫁衣已經脫下,現在披風之下素衣簡單,青絲散落,妝容洗去,隻是傾昀依然憤恨,她已經從鏡子裏看到了自己的模樣,這樣子她明日如何去見人,為什麽這個男子下嘴那麽狠,半點不留情。

望著床上已經睡著的人,這個寧久信他倒是很舒服,傾昀心中不忿,隻是她決不可衝動,來到屏風之後,她把衣服脫下,一身裏衣,青絲順滑,步到床邊,那人睡地似乎很是平穩,氣息淡淡。

這樣看這個寧久信真的極是傾國傾城的,他的睫毛如此之長,纖細柔美不亞於女子,皮膚蒼白,這點和傾昀倒是極像的。壓住心中所想,傾昀拉起被角,一起睡了上去,隻要沒什麽危險,她就不怕了,這橫豎從此就是她的公主苑了,她的床,她洛府夫人繡的被子,她如何睡不得。

就這樣,鴛鴦紅燭直至燃盡才滅了燭火,兩個絕色的人同床卻異夢,共被卻無纏。在傾昀進入夢鄉後,她的呼吸開始漸漸沉靜後,她身旁的男子睜開了眼,望了望那個新婚的高貴仙子,他終於再次綻開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