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除妄
“嗬嗬,這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你陷入了她的幻象之中。”
楊一凡笑了笑,指了指樓梯上頭,邁步向上,低聲說道:“她是挺可憐的,不過這種可憐已經化作了怨毒。咱們今天就幫幫她,讓她脫離吧!”
“好!”
楊玲瓏點了點頭,緊了緊手中的軒轅劍,跟隨著他向上走去。短短的樓梯並無特異,不過當她邁步上前的時候,一束黑色如同麻繩的頭發突然在樓下伸出,直接卷上她的腳脖子,想著樓下死命拽著。
楊玲瓏腳下一個踉蹌,不過被楊一凡直接扶住了雙臂,站穩了身子。低頭看著腳腕冰涼的纏繞發絲,軒轅劍輕揮力斬而斷,一道火苗沿著發絲燃燒了下去,惹起一聲尖利的怒吼。
“小心些!”
楊一凡叮囑了她一聲,轉身向上,一步沒有停留走了上去。
太平間的寬闊通道內擠滿了各類屍體,不過卻沒有下樓,而是擠在樓梯兩側,默默無聲僵立等待著楊一凡二人。楊一凡剛剛走上,惡風閃過,一根黑乎乎的木棍似東西掛著風聲迎頭砸向他的頭頂。
楊一凡側身讓過,一腳蹬在麵前身影的小腹之上,如中敗革的悶響之中,被重擊的身影猛地撞散身後的群屍,翻滾著清掃開一片空地。
楊一凡踏上之後,群屍立刻蠢蠢欲動,幹癟的肉身手爪卻極端鋒利,對著他惡狠狠的撲上來撕咬。
楊玲瓏躥身上前,軒轅劍展開,黃金色接近兩米的鋒刃畫圈,利落的將逼近的所有屍體齊齊斬裂兩截,卻無任何鮮血和內髒散落,顯然已經被風幹數年。
楊一凡伸開右掌,左手滲出鮮血在掌心勾勒成圈,隨後立刻豎起右掌,掌心對著再次圍攏過來,踏著兩截屍體的群屍,嘴中厲喝:“敕!”
撲將上來的群屍立刻僵硬在原地,對著楊一凡的掌心遙遙跪拜一片。通道內少女的臉龐忽閃而過,陰狠著雙目瞪向楊一凡,嘴中尖利呼喝催促,但是群屍再無異動,堅定的跪拜附身。
“凡哥,這是什麽術?”
楊玲瓏仗劍而立,好奇的看了看他掌心的怪異符號。
“小道,趕屍術而已。”
楊一凡沒有多說什麽,右掌晃動,群屍跪著挪開一道人寬的通路,隨即再次安靜下來。
“走吧,出去這裏!少女本命冤魂不在這,而是在門口。”
楊一凡舉著手掌,帶頭走進群屍通道之內,目光對著一個路過的小隔間,開口說道:“你還不讓開道路?真要我將你徹底灰飛煙滅?”
“桀桀!”
怪笑聲在通道內炸響,忽左忽右,隨即無數道如同利箭般的黑色發絲凝結成束,四麵八方對著通道內的楊一凡和楊玲瓏攢射而出,靠近之後立刻如同靈蛇爆發,圍繞成團包裹而下。
楊一凡空著的左手在腰間輕抹,一團火光隨即燃燒在掌心,對著頭頂如同煙花般散落而上。
想象之中的頭發浴火熊熊燃燒並未發生,而是在如同鍋蓋的發絲之中沁出細密的鮮血,雖然被盡滅之火焚燒吱吱輕響,但是源源不絕的鮮血無窮無盡,雖然無法熄滅盡滅之火,但是仍舊壓製向下,直逼他們頭頂。
楊一凡雙瞳內暴怒一閃而過,“生魂?鮮血?你竟然如此作惡?說不得今天要將你徹底除滅!”
楊玲瓏已經出手,不過軒轅劍雖然神效,但是斬在不斷靠近的頭發細絲內,如同斬入泥沼般,割裂數層之後仍舊沒有穿透,反倒想要抽出的時候被無盡的發絲纏繞包裹,雖然仍舊堅定的在向外抽出,但是顯然沒有完全衝破的可能。
縷縷發絲無聲在地下蔓延而來,攀上楊一凡和楊玲瓏的腳跟,迅速席卷而上,不過卻避開他們右臂和右肩印痕的位置,齊齊向上,朝著他們的鼻孔、耳孔和嘴裏麵伸了過去。
“雷罡!”
楊玲瓏雖驚不亂,輕喝一聲道道雷弧在身上蔓延席卷,將無數發絲電焦臭而落,可是立刻湧上更多的發絲前赴後繼,連帶著頭頂的發絲掩下堪比烏雲遮頂,濃濃的窒息感開始湧上心頭。
“冤魂可憐,報複能夠理解!但是你如此暴戾,而且顯然已經無故殺害了不知多少生靈,今日我必將你打散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楊一凡冷厲的爆喝一聲,盤古斧在胸口席卷而出,帶著憤怒的火焰率先將楊玲瓏身上將要覆蓋住臉龐的發絲斬斷,隨即逆流而上,將發絲牢籠斬破孔洞,岑岑鮮血蒸發升騰。
“走!”
楊一凡身上的發絲隨著盤古斧出已經退卻,左手拉著楊玲瓏的胳膊,躥身沿著孔洞衝出,箭步朝著門口衝去。
半空之中的盤古斧滴溜溜盤旋,斧刃處盡滅之火呼嘯如蛇,點燃發絲如同火龍般哀嚎衝突,再也不敢上前。隨著楊一凡雙瞳內破邪之光四射,充滿通道的迷障立破,不遠處破爛的木門嘎吱嘎吱晃悠著。
一腳蹬開木門,楊一凡拉著楊玲瓏衝出通道,轉身麵向雖然被點燃但是仍舊緊追不舍的發絲,還有如海發絲之中那張陰狠的蒼白少女臉頰,回歸掌中的盤古斧對著門外身側的那顆歪脖子樹砍了下去。
“不!”
少女臉頰立刻浮現極度驚恐怨毒和不甘心。隨著斧落,大腿粗細的幹枯樹木應聲斷裂,嘎吱脆響如同催命符一般響起,發絲立刻狂湧衝出通道,鋪天蓋地向著二人壓了下來。
“玲瓏,用劍將那根最粗的枝幹斬下!”
楊玲瓏聞聲而動,軒轅劍刺破阻攔的發絲斬斷枝幹。
原本這顆歪脖子樹已經幹枯,並無任何生機,隻是保持怪異姿勢立在太平間門口側方,但是隨著劍落,樹枝折斷,鮮血立刻沿著斷裂的枝幹噴射而出,如同被打開開關的水龍頭一般。
少女臉龐立刻消散,發絲收縮無蹤,隻是在枝幹之上詭異的趴著一具屍體,白色的護士服已經殘破不堪,包裹的已經幹癟,皮膚緊緊包裹著骨頭。
天光仍舊未亮,不過遮籠在醫院上空的霧霾卻極快的散去,朦朧月光潑灑而下。借著清亮的月色,楊一凡緩緩收起右掌,轉身看著側麵斷裂的歪脖子樹和那根最粗的枝幹,麵色陰沉如水。
陡然間那具屍體頭顱抬起,骷髏臉龐跳躍這森森鬼火,後腦的發絲齊跟而斷,吱著白牙,骷髏手臂伸出衣服抓向距離最近的楊玲瓏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