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白衣女子

午夜十二點準時，地處鳳凰城郊最角落的這家精神病醫院內靜謐異常。冷風呼嘯，西北風掛著如同雪沫的零碎冷星不知道在何處吹佛過來。原本晴朗的天空有著彎月，但是卻被霧霾所遮，露出極其朦朧的光芒，把黑夜塗抹的越發顯得灰黑。

最近的一座住院樓距離被封的太平間足足有百米，中間全是荒地，而且在距離太平間最近的幾十米外，整整一圈圍牆遮攔。楊一凡右手撐著身體，輕巧的翻過圍牆，平穩的走了幾步，站在了太平間的門前。

這座太平間地上僅僅一層，簡易的門樓樣式還是十幾年前的建築樣式。整體極為破敗，少有玻璃，牆皮斑駁烏黑，更有一個角落年久失修，塌陷了下去。木質的門板破裂成碎塊，但是還保持著沒有徹底失去作用。草草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鎖頭，鎖孔已經徹底鏽死。

冬風淩冽，裹緊衣服還能遮擋，但是這個太平間門前冒出的寒風，卻能夠直接凍徹心肺。楊一凡站在門前，打量了一下上麵貼著的好似符咒的東西，微微搖了搖頭。

哢嗒！

一聲脆響在楊一凡身邊響起，聲音輕微但是在寂靜的黑夜之中卻極為刺耳。他轉過頭來，隻見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女，穿著雪白色護士服，但是並沒有戴護士帽，烏黑的頭發垂在腦後，長度竟然耷拉到腿彎之處。

這個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裏，連一直警惕四周的楊玲瓏也沒發現她何時出現。不過楊一凡並沒有太過驚訝，輕輕拉了一下身後楊玲瓏的小手，讓她不要妄動。

女子麵對著木門，右手拎著不知道什麽東西的黑色包袱，慘白的左手摸著木門之上的鎖頭，哢嗒聲就是鎖頭打開發出的脆響。打開鎖頭摘下，女子卻沒有推門，而是緩緩向著楊一凡轉過身來。

她不是僅僅轉頭，而是整個身子全部轉了過來，仿佛修長白皙的脖子已經僵硬，無法轉頭一樣。

皮膚特別白，沒有絲毫血色。看麵相二十多歲，但是極其呆板並沒有任何表情，目光有些呆愣，直直看著楊一凡的臉，嘴唇翕動了一下，發出不摻雜任何語氣的聲音：“你在這裏幹什麽？”

楊一凡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同時製止住楊玲瓏的疑問。

年輕女子並沒有等著他的回答，而是又慢慢轉過身子，伸手推開木門。

“進去之後，不要亂跑！”

冰冷的語聲在女子的喉間傳出，也不見她有任何動作，連腿彎都沒有活動一下，腳下無聲緊貼著地麵滑進了黑洞洞的木門之後。

隨著木門打開，一股子腐朽破敗的氣味並沒有被冰冷所凍，立刻噴湧而出。楊一凡沒有遮住鼻子，而是略微聞了聞，麵色終於有了一些動容，略有深意的看了看女子的背影，邁開腳步就要隨著跟進去。

楊玲瓏拉住了他的衣服，看著那個女子背影，低聲說道：”凡哥，她不對勁的！“

“我知道！進去之後別說話，跟著就好！”

楊一凡點了點頭，看著女子的身影要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快走兩步走進太平間，跟上女子的身影。楊玲瓏自然沒有留下，也緊隨著楊一凡跟了進去，不過手上的軒轅劍已經開始散發清輝。

太平間內部意料之內的灰暗無比，但是卻並不是不能視物，而是眼前如同蒙著一層灰紗。內部中間是一個寬敞的過道，兩邊是一間間並不大的小屋子羅列排開，每間有著一扇窄門但無窗。四周極為安靜，除了楊一凡和楊玲瓏二人的腳步聲。

年輕女子沒有回頭，也沒有任何停頓，沿著過道中間無聲前行。雪白的護士服裝在灰暗中散發著瑩瑩微光，極為亮眼。楊一凡僅僅掃了一眼旁邊的小屋子便失去了興趣，不緊不慢的跟著麵前年輕女子的腳步，保持著不足一米的距離。

楊玲瓏雖然後心發涼，但是隨著見識而膽氣增加，並無十分害怕，但是也沒有脫離楊一凡的身後。杏眼內警惕十足，隨著越來越深入，攥著軒轅劍的右手越來越用力。

空蕩蕩的通道內緊有著細微的腳步聲，撞彈在牆壁之上回響細密。整個通道仿佛沒有盡頭，以著楊一凡的現在的速度，半個小時的時間已經可以將整個醫院行走個來回，可是卻還是沒有看到這個並不大的太平間通道盡頭！

年輕女子依舊前行，渾身僵硬並無一絲動作。楊一凡麵色如常，並無著急，可是楊玲瓏卻越來越焦躁，不過還沒等她下定主意詢問楊一凡，一陣嘈雜的吵鬧聲在通道前方傳了出來，讓她精神為之一振。

一圈亮光出現在前方的一間小屋子門口，緊緊照耀著那一塊位置，絲毫無法照亮其餘的地方，仿佛有著無形的屏障吞噬了四散的光線。

兩名四五十多歲的男子麵相猥瑣，胡須嘈雜，戴著黑色棉布帽子，身穿有些破爛的灰綠色軍大衣，斜靠在門口上低聲說這些什麽話，香煙夾雜他們的指間，隨著煙頭火紅閃耀，煙圈從他們嘴裏和鼻孔噴出。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兩名男子的麵容越來越清晰，但是他們並不是壓低聲音的話語卻絲毫分辨不清究竟在說些什麽。突然他們停下了說話，同時回頭看著通道這頭年輕女子和楊一凡二人來的方向，眯縫的雙目內升起漸漸點亮的欲望光彩，死死看著年輕女子。年輕女子仍舊並無任何多餘的動作，仍舊向前行進，但是詭異的是，那兩名男子就和根本沒有看見楊一凡和楊玲瓏一樣，絲毫沒有多關注一眼，目光緊隨著少女的前行而移動。

楊一凡看著那兩名男子的瞳孔內絲毫沒有他和楊玲瓏的倒影，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楊玲瓏鬆了口氣，看著這兩個男子明顯都是生人，雖然麵目可憎，但是卻有些親切。楊一凡沒有出聲，她也沒有作聲，不過當她路過這塊有光亮的地方時，突然發現隨著她的身體進入光線之內，腳下竟然並沒有任何背影存在！

楊玲瓏這時候也發現了，那兩名色眯眯看著年輕女子的男人，目光僅僅隨著打頭的年輕女子轉動，絲毫無視她和楊一凡。

猛地抬頭看了看楊一凡的後腦，楊玲瓏再次回頭，卻發現光亮突兀消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身後的通道和前麵的通道一模一樣，灰暗無光，冷寂異常。

楊一凡回頭看了看額頭瞬間浮現一層細密汗珠的楊玲瓏，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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