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儒道書院

?“啪!”?

又是一壇子酒被飲盡,酒壇跌落地麵,片片碎裂。?

碧華笑盈盈地看著被遊俠盟子弟圍於當中,飲了何止十來壇的周繼君,墨落甚至向來冷漠的一枝梅都不住地向周繼君勸酒,而周繼君亦是來者不拒,到最後不再用道力揮發酒勁,痛痛快快地豪飲起來。?

這一席酒讓遊俠盟子弟對周繼君少了點敬畏,多了幾分親切,卻正合周繼君心意。子時早已過去,天頭浮起魚肚白,拂曉將至,眾人意興闌珊,紛紛告辭而去,隻留下周繼君、碧華、墨落和一枝梅。?

頰邊染著淡淡的醉意,周繼君敲擊著案緣,沉吟著,開口一笑道。?

“如今的遊俠盟已成為雲荒屈指可數的大勢力,恭喜二位了。”?

“同喜,同喜,君兄也是遊俠盟執事,日後天吾山若有什麽需要,盡管派人前來。”?

墨落似乎酒興未消,又飲下半壺子酒,哈哈一笑道。?

“君某今次前來,除了清剿餘孽,卻還有一事。不知墨兄、梅兄可曾在雲荒見到過什麽奇異非同尋常的人物或事物。”?

聞言,墨落和一枝梅互視一眼,眸中同時浮起深思,良久,墨落搖了搖頭,放下酒壺。?

“這雲荒一如往昔,除了戰還是戰,倒是出了幾個新晉強者,不過要麽隕落要麽漸泯於此,真沒什麽不同尋常的存在”?

“墨兄,你怎沒提那個儒道書院。”?

一枝梅插口道,聞言,墨落眸子一亮,頷首道。?

“梅兄說的是,那儒道書院的確有些不一般,約莫建立於八十年前,那一年常見一中年男子在書院中對燭而讀,可一年後他卻消突然不見了。可不知為何,數次激戰書院仍舊存於那天問府中,絲毫未被破壞。”?

“儒道?”?

周繼君心頭一動,提及儒道他還能想起誰,自然是幼年時候帶著他逃離京城一路艱險卻仍然心懷憧憬的爹爹。?

“敢問兩位那天問府在哪?”?

“就在太清鎮南麵兩百八十裏地處。”?

看著臉色微急的周繼君,墨落微微詫異,哂笑一聲開口道。?

“君兄莫非想去那裏?剛來遊俠盟便要走,君兄也太不夠意思了。”?

“墨兄莫怪,此事關乎君某家事,再說天吾山和雲荒同處一洲,日後有的是機會。”?

說著,周繼君起身,朝著墨落和一枝梅拱手道別,攜著碧華躍出太清鎮,朝那天問府飛去。?

“大魔頭,似乎第一次見你這麽著急,那天問府究竟有什麽不同尋常?”?

看著神色愈發焦急的周繼君,碧華疑惑地問道。?

“我可曾和你說我爹爹的事情。”?

“嗯,那個儒道大家大魔頭,你不會認為那儒道書院”?

碧華張了張嘴,卻沒再說下去,周繼君幼年時候的事她自然知道,若非那番磨練,他也無法擁有今日的成就,一路跋涉,周繼君和他爹爹的感情不可謂不深,即便如今成就穹天,立於四大部洲之巔,可周繼君並非那種無情無義的修煉者,對於他爹爹的敬仰從未消減過。?

成聖的機緣在雲荒,莫非和大魔頭的爹爹有關?若真如此,勢必會牽扯到大魔頭,即便他不欲成聖,也會一步步將他逼向那條道。?

沒來由的,碧華心中生出一絲不安,黛眉微蹙,在她腳下,正是那方古樸卻透著高深莫測氣息的書院。?

“到了。”?

周繼君按落雲頭,攜著碧華緩步走進書院,梁柱間布滿蛛絲塵埃,可在內堂中卻隱約傳出一股周繼君熟悉無比的氣息,這股氣息天地間少之又少,也隻有修習過的人才能察覺到,正是儒家道意。強壓下複雜的心意,周繼君走入內堂,下一刻,目光落到案頭那個古樸的印章上,肩膀再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香風襲來,碧華從後挽住周繼君的臂膀,柔聲問道。?

“有什麽不對勁嗎?”?

“那塊印章正是我和你提到過的儒道印章,那年爹爹正是用它救下我的性命。”?

周繼君靜靜地說道,伸手摸索著色澤黯沉卻不落塵埃的印章,苦笑著搖頭。?

“爹爹確實來過,應當是在我還困於離恨天上時,卻不知為何將它留下。”?

目光移開,落向一旁未寫完的書卷,久沒人清理,上麵已覆滿厚厚的塵埃,碧華卷起袖口撣落塵埃,捧起書卷輕聲讀念起來。?

“貧而我諂,富而無驕,何如?大魔頭,看來你爹爹他是有意將印章留下,這裏既無爭鬥的痕跡,連這印章安然妥放,應當無事。”?

深吸口氣,周繼君點了點頭,目光凝滯在未寫完的那段字句上,若有所思。?

這句話明顯是個問句,當有後文才是,可爹爹未寫完就離去,莫非是想讓自己來寫完?貧而我諂,富而無嬌意為貧窮而不能諂媚,富貴卻不能驕縱,緊接在後麵的又該是什麽。?

不由自主地拾起筆墨,周繼君沉吟著,遲遲沒有落筆。?

早在雲州時候,周繼君就將儒道丟下,所創出的君子道意雖在某些地方接近儒道,可畢竟是另外一番道意,如今重拾儒道,周繼君隻覺無比生疏晦澀。?

一旁的碧華怔怔地看著周繼君,幾次想要開口,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地咽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布局高手如碧華一眼就看出這書院的異常,全在後續的那段話上,一旦周繼君將後麵的話寫完,誰也不知會發生什麽,可若周繼君欲去寫,碧華也不會阻攔,畢竟寫下上半段的人是他爹爹。?

就在這時,窗欞處傳來撲棱撲棱的響聲,一隻白鴿飛落在周繼君肩頭,爾後化作張信箋。?

“師父速回,局勢有變靈兒”?

見著信箋上的字句,碧華暗舒了口氣,卻見周繼君擰起眉頭,猶豫了半晌,筆尖落於書卷,簌簌地寫了起來。?

“可也。未若貧而奮進,富而施舍者。”?

心頭撲通撲通直跳,直到周繼君寫完,碧華方才鬆了口氣。一段寫罷,案頭的印章絲毫未起半點變化,周繼君眉頭微皺,爾後輕歎口氣,搖了搖頭道。?

“看來還是未猜到爹爹的心意。罷了,若爹爹是想找個傳人,就將印章留在這罷。碧華,我們回轉天吾山。”?

又看了眼那塊儒家印章,周繼君收拾心情,攜著碧華越上雲座,乘雲禦風向天吾山飛去。?

拂曉已至,天吾山君子峰,門徒星主們皆從境內山島返回,相互寒暄著,直到那白衣銀發的男子出現在峰頭。?

“靈兒,你左叔叔和月叔叔在哪。”?

“都閉關去了。”?

靈兒柔聲說道,隨後走到周繼君身前,將那張密函遞給他。?

打開密函,目光落到那一行行篆字上,周繼君神色微變,沉吟半晌,彈指擊出一條樹枝,樹枝橫飛在半空,陡然變大,須臾後竟變化成一座宮殿。天吾山門人嘰嘰喳喳,站在富麗堂皇宮殿中,興奮地左右打量,目光落向坐於陛座上的男子,眸中滿是仰慕和恭敬。?

齊靈兒自站於周繼君身後,其餘四徒,李車兒、步空堂、左清塵以及昔日的天都皇子趙無極立於下首,再後麵便是已經漸漸成長起來的十二星主。?

往常公子召見我們也不會擺下如此莊重的陣勢,莫非要出大事了??

一眾星主中,唯獨離天機眉頭緊鎖,心中生出濃濃的疑惑。?

——————————?

今天貌似狀態還行,出去運動會兒,回來寫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