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徐哲安還在思考最後一首歌的選題時,孫文蘊終於帶著禮物從外麵回來了。

“走吧,我已經和那位老師聯係好了。”孫文蘊拿著東西,招呼著還坐在露天咖啡亭沉思的徐哲安起身。

“你也真是的,都不戴個口罩,一點當紅歌手的自覺都沒有。”孫文蘊有些不滿。

幸好,明天徐哲安的各種團隊也要來了,包括生活助理、保鏢之類的。

本來成熟的經紀公司早就會安排好這些的,但因為徐哲安簽約的是樹莓工作室,這些體係相對來說其實沒那麽成熟。

不過,這些在後麵都會慢慢成規模。

因為徐哲安的加入,讓舒眉又燃起了創業之心,她現在打算好好運營她在內地這邊的工作室,已經開始複製她之前在香江的運行模式了。

包括一些團隊,貌似也都是從香江、廣省那裏直接挖過來的。

內地的市場很顯然要更大,其實舒眉想再現樹莓工作室曾經在香江的輝煌,是有些難的。

不過,這不是有了徐哲安這個突破口了嘛。

工作室想做大,沒有一個領頭的核心是不行的,舒眉自從簽下徐哲安以後,慢慢才有了這方麵的想法。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徐哲安得去見見自己的這位音樂製作人。

“餘茗峰老師大概多少歲啊。”徐哲安有些好奇。

他懷疑這個人追求過舒眉,想著應該和舒眉差不多歲數。

不過,當徐哲安見到餘茗峰的時候,發現自己徹底搞錯了。

餘茗峰這個一看就是男人的名字——主人居然是個女人。

一個大概五十多歲的女人,雖然保養的還可以,但是清晰的魚尾紋還是告訴了徐哲安和孫文蘊,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不可忽略的痕跡。

“您就是餘茗峰老師吧。”

徐哲安來到餘茗峰的家裏,打量著這個幹淨整潔的家。

餘茗峰所處的小區很豪華,是那種聯排別墅,但是偌大的家裏裝修得卻很素淨,幾乎看不到黑白之外的其他色彩。

一個打扮得很得體的女人正在家裏等著徐哲安和孫文蘊的到訪,家裏除了餘茗峰以外,隻有一個看著年齡也不小,但很和藹的傭人。

“這個禮物你們拿回去吧。”餘茗峰看到兩人買的禮物,笑容雖然和善,但是態度和語氣卻非常堅決。

“這個禮物.”徐哲安以為餘茗峰隻是比較客氣,沒想到戴著金絲框眼鏡的老太太卻揮了揮手,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好嘛,挺有原則的一個老太太。

“徐哲安對吧,小眉倒是倒是和我提到過一次你。”老太太坐在沙發上,示意保姆給兩人上茶後,一邊吹著熱茶一邊說道。

徐哲安點了點頭,想到自己以為她追過舒眉,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才繼續說道:“舒眉姐也和我提過一次您您和她是?”

“她剛出道那會就是我帶著她的,跟著我學了一些東西。很勤奮很有天份的一個女孩子。”老太太說道。

徐哲安聽到這裏,瞬間明白了。

好家夥,這是遇到舒眉姐的老師了。

等會,舒眉是徐哲安的老師。

而這位餘茗峰老太太是舒眉的老師。

徐哲安這是.遇到師祖了?

“你今天來之前,我把你所有的歌都聽了一遍,有點意外。”餘茗峰沒再聊舒眉,而是將話題回歸今天的主題:“畢竟我看你照片的時候,還以為你是偶像歌手呢。”

猝不及防的一誇,讓徐哲安還怪不好意思的,佯裝害羞地撓了撓頭。

餘茗峰繼續道:“不過,聽完以後我反而感覺,你可能不需要我輔助。”

節目組安排的這四位音樂製作人,其實就是彌補固定嘉賓不會作曲這個問題的,而很顯然徐哲安並沒有這個問題。

徐哲安也沒矯情,話攤開也是好的,他幹脆直接說明了自己兩首歌都有了雛形,不過到時候也會給餘茗峰聽一聽,有沒有編曲之類方麵更好的建議。

作為舒眉的老師,餘茗峰的音樂水平很顯然更好,也更有經驗。

徐哲安來之前當然是仔細查過了,餘茗峰活躍在九十年代,很多經典老歌都是她寫的。

現在偶爾也寫歌,雖然產量很少了,但是隻要寫了就必然是精品。徐哲安覺得他應該能從她這裏學到蠻多。

今天是第一天,兩人自然不會這麽著急開始聊音樂,於是話題說著說著就慢慢偏了。

“說起來,我其實現在有點後悔帶小眉了。”

“怎麽說?”提到自家老板的八卦,徐哲安馬上又好奇起來了。

不過徐哲安沒有表現得太明顯,不動聲色地問道。

“小眉跟我的時候差不多二十一二歲吧,那個時候剛從音樂學院畢業。”老太太開始回憶起來了:“在那個時候的她心裏,我身為老師處處都值得她學習,不止我的音樂經驗,還有我的個人生活。”

“我是不婚主義者,所以小眉大概從那個時候也埋下了這個種子.”老太太聊著聊著,一頓。

她察覺到自己好像有點多嘴了。

結果一轉頭,看到徐哲安正嗑著瓜子,一副很想繼續聽她嘮下去的樣子。

發現自己不說了,徐哲安都急了,連瓜子都不嗑了,表情的意思分明是要她繼續聊。

於是餘茗峰安靜地看著徐哲安。

兩人沉默地對視了一會。

餘茗峰:“.”

徐哲安:“.”

“今天午飯留在這裏吃,我去吩咐一下保姆。”餘茗峰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站起身說道。

餘茗峰的性格貌似有些強勢,很多時候說話不是跟你商量,而是直接定下來的語氣。

徐哲安和孫文蘊也沒有拒絕,接下來半個月徐哲安肯定要跟她學習很多的,打好關係也蠻好。

一邊等著餘茗峰回來,徐哲安一邊思考了起來。

看樣子,自家老板的這個感情狀態是因為被潛移默化了啊。

不過徐哲安卻覺得,如果隻是因為這樣,舒眉的不婚主義肯定是非常不牢靠的。

一開始徐哲安以為舒眉是在感情裏被傷害了,現在看來貌似並非如此。

如果這隻是因為身邊的人產生的某種心理暗示的話,其實很好攻破。

甚至都不用特意去攻破——等她遇到合適的人,這種心理暗示自然就會消退了。

誰比較適合自家老板呢?

這個問題,徐哲安倒沒有去細想。

人家這麽多年都沒想明白的事兒,自己操心未免有些閑得蛋疼了。

管好自己吧。

吃完午飯,徐哲安發現老太太有午睡的習慣,幹脆出門散會步。

走出了餘茗峰的家門,徐哲安才發現外麵的雪已經下的很大很大了。

踏入薄薄的雪地裏,徐哲安縮了縮自己的羽絨襖,想著這十五天怎麽著也得見見薑晚風和韓知嵐。

韓知嵐算是被困在劇組裏了,徐哲安想著應該可以挑個時間和薑晚風一起去探望韓知嵐。

不對,好像沒必要帶著薑晚風。

薑晚風和韓知嵐的關係並不算很親密的朋友,甚至薑晚風壓根都不知道韓知嵐來到燕京拍戲了。

之前在戀綜,薑晚風大多數時候都是冷著臉的樣子,對誰都如此要不是徐哲安這個人臉皮比較厚,估計和薑晚風也沒多少話。既然戀綜那麽久兩人都沒有成為朋友,徐哲安自然也沒必要去摻和一腳。

看到保姆在外麵清掃庭院,徐哲安幹脆問道:“餘老師大概要睡多久?”

“半個小時吧。”

“行。”

徐哲安點了點頭,心裏卻忍不住吐槽。

餘茗峰這個老太太也真是性格奇怪,說睡就特麽睡的,完全沒有管他們這兩個客人。

搞得徐哲安覺得自己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因為按照禮數,他們總得等人家醒了打個招呼再走。

既然無聊,徐哲安幹脆就打開微信找人聊起了天。

他最後一期的歌曲還沒想好呢,找人聊天也有利於發散思維。

“還在拍戲嗎?”

徐哲安發現今天韓知嵐一直沒有回自己,不知道啥情況。

可能是今天有很多她的戲份了,忙到手機都沒空玩。

沒多想,徐哲安幹脆找了薑晚風。

“什麽,你居然在餘老師家!”

薑晚風得知徐哲安居然在餘茗峰家,很意外。

“她是我新專輯的音樂監製,幫了我很多。”薑晚風啪啪打字回道:“而且,她和我住一個小區,她是233,我是243,就在她房子的後麵。”

“可惜,我今天還是有很多事。本來作為東道主,想帶著你逛一逛燕京來著。”

薑晚風有點不開心。

難得徐哲安來燕京,她居然還是因為一大堆瑣事沒法脫身。

徐哲安看到這條消息,想了想回道:“沒事,半個月呢。”

一邊說著,徐哲安一邊走到了餘茗峰的別墅後麵,慢慢找到了薑晚風所說的那個別墅,也就是她家。

然後拍了張照發給薑晚風:

“是這幢嗎。”

“對。”

“這麽大一幢別墅,你自己一個人住啊,多冷清。”徐哲安有些驚異。

這幢別墅好像比餘茗峰的還要大,這個小天後果然是個小富婆。

“是有些清冷。不過這裏的安保很靠譜,主要還是看中了這一點。”

徐哲安看到薑晚風的前一句,想了想,忽然玩心大發。

於是半小時後。

徐哲安終於回複了薑晚風消息:“好了,今天應該不會太冷清了。”

“什麽意思?”

“沒事,你回來就知道了。後麵有空出來聚聚哈。”

“好。”

薑晚風抱著疑惑收起了手機,還來不及思考,就又被眼前的事兒給轉移了注意力,沒有再多想剛才徐哲安的話。

即將開始元旦跨年晚會,薑晚風作為人氣小天後,自然是被邀請去了參加跨年晚會。

所以這幾天她一直忙著彩排,空閑時間確實非常少。

又彩排了一整天,疲憊的薑晚風坐著商務車回到別墅,勉強笑著和助理等人揮手告別。

薑晚風買聯排別墅,其實一開始主要是想和父母一起住的,可偏偏她父母正在全國旅遊,導致她現在每天都一個人待在這個偌大的別墅裏,真的是冷冷又清清的。

所以有的時候,薑晚風都有點抗拒回這個偌大又空虛的別墅了。

踏著薄薄的積雪走向別墅,薑晚風拉高了衣領,想要抵擋從衣領中灌進來的寒風。

十二月的天氣,還下著雪,真的很冷。

走著走著,薑晚風的腳步忽然頓住了。

隻見她的前方,也就是薑晚風別墅的庭院門口,一個矮矮又醜醜的雪人正立在那裏,戴著一頂鴨舌帽。

做得很粗糙,雪人的眼睛是兩顆石頭,鼻子也是一顆非常小的小石子,甚至都沒有放正,像一顆痣或者說是痘痘。

放到平時,這麽醜的雪人薑晚風都不會多看幾眼,可這次卻忍不住看了好久,還拍了張照。

因為,她知道這一定是那個人堆的。

她將雪人照片發給了那個人,開始猛烈吐槽:

“居然有人能把雪人堆的這麽醜。”

“什麽話,什麽話!我花了半個小時的心血。請尊重我的勞動成果。”徐哲安很快就回了消息。

“你的這個鼻子都放歪了,跟長了痘痘一樣。”

“你不懂,這叫美得冒泡,和我一樣。”

“.好土的冷笑話。”

兩人拌嘴了一會兒後,薑晚風最終還是發了一句:

“雖然醜醜的,但還是謝謝你啦。”

“不客氣。”

薑晚風沒有再回複徐哲安,而是從別墅裏拿了一副手套,興致勃勃地在這個醜醜的雪人旁邊也堆了一個。

薑晚風滿頭大汗地堆了半天,發現自己好像也沒有堆雪人的天賦,最後弄出來也是醜醜的。

看著兩個醜醜的雪人,薑晚風忍不住笑出了聲,隨後給這兩個拍了張照發給了徐哲安。

徐哲安過了一會兒才回消息:

徐哲安:“彳亍,原來你的水平和我的也有的一拚。”

“話說,你不是說這個鼻子弄歪了嗎,把它弄正唄,好像是有點太難看了。”

薑晚風:“承認了吧。”

她打完字後放下手機,伸出手準備幫徐哲安的雪人弄好。

但剛伸出手,她又伸了回來。

“算了,不調整了。”

“就讓你美得冒泡好了。”

薑晚風將手伸了回來,看著徐哲安堆的那個醜雪人,越看越覺得好笑。

寒風呼呼地吹著,薑晚風看了好一會兒,終於覺得有點冷的不行了,轉身走進了家門。

這幢別墅依然偌大而空曠,連傭人都睡著了,薑晚風在安靜的樓梯上慢慢往上走,隻能聽到自己鞋子落在樓梯上的聲音,它們噠噠噠地在別墅裏回**。

不過啊,徐哲安。

今晚好像真的沒那麽冷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