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乾屹被老爺子罵醒了。
但他仍未停止對雲浠的尋找。
他有預感,她還活著。
可所有人都告訴他,不可能了。
從那麽高的山崖墜落,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更何況搜尋打撈這麽久都沒有消息。
早不知道衝到哪裏去了。
別說生還了,全屍都不可能留得下。
可他不聽,也不信。
繼續在這方麵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沒日沒夜地尋找。
至於賈沅薇那對母女。
他通過綁架雲浠的那幫人找到了她們。
他也沒來硬的,就把母女倆綁在雲浠墜崖的山頂,讓她們看著下麵的萬丈深淵。
隻要綁在手腕上的繩索一斷,她們就會和雲浠一樣,墜落下去。
母女倆嚇得生理失禁,苦苦求饒。
“我錯了,屹哥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饒了我。”
“你讓我幹什麽都行,隻要你能把我拉上去。”
“我怕,我真的好害怕。”
“怕?”男人冷笑,布滿紅血絲的雙眸一片陰騭。
“你也知道怕?”
“你讓人把雲浠綁在這兒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她怕不怕?”
一個月了。
距離雲浠出事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隻要想起來,他都心痛得無法自抑。
如今更是雙目赤紅,想掐死賈沅薇的心都有。
“雲浠,雲浠,又是雲浠!”
賈沅薇深受刺激,突然瘋了似的歇斯底裏起來。
“既然你那麽愛她,又怎麽會一次又一次地讓她受傷害?”
“說白了,你根本就沒那麽愛,不過是她現在死了,心有愧疚,留下的鱷魚的眼淚!”
“你要真愛她,就根本不會一次又一次站在我這邊。”
“結婚三年你不珍惜,現在她人死了假惺惺知道悔改了?”
“邵乾屹,你可真虛偽,真讓人惡心!”
“我瞧不起你!”
“雲浠泉下有知,肯定也覺得你惡心。”
這些話就好似一把刀,深深地插進了邵乾屹的心口。
他臉色慘白,呼吸急促,整個人跌跌撞撞,要暈倒的節奏。
他紅著眼,怒視賈沅薇,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別提她的名字。”
“你——不配!”
“哈,哈哈哈哈。”賈沅薇癲笑,“咱倆到底是誰不配?”
“雲浠落的今天這個下場,都是你害的,是你帶給她的。”
“如果不是因為你,她根本不會死。”
“邵乾屹,你個孬種,你就是殺人凶手,是你害死了雲浠。”
賈沅薇仍覺得不夠解氣,把他對雲浠的種種全都翻了出來。
“你忘了沒關係,我來幫你回憶。”
“她曾被你推到,狠狠地撞在了床頭櫃上,額頭的縫了三針。”
“她曾···”
賈沅薇本著魚死網破,誰都別想好過的心理,拚命往他心上捅刀子。
“別說了。”
賈沅薇看他崩潰,爽爆了,越發起勁,尖叫起來。
暴虐因子在血液裏翻湧,邵乾屹的心態徹底崩了。
他踉蹌著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嘶吼著:“別說了,我讓你別說了!”
賈沅薇亢奮,仍在繼續。
他經受不住,生生嘔出一口血,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邵總,邵總。”
一幫人手忙腳亂,趕緊把人抬上車,送往醫院。
至於被吊在山崖上的母女倆,就這樣被丟在了那兒。
任憑她們喊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
之後至於是掉下去了,還是被豺狼虎豹給叼走了,沒人知道。
——
邵乾屹昏睡了三天,才醒過來。
入目是老爺子急紅的雙眼。
“你是想讓我們死啊。”
“浠浠已經不在了,你再有個好歹,還讓我們怎麽活?”
躺在病**的他仿佛被抽去了魂魄,一動不動。
如若不是眼睛時不時地眨動一下,都懷疑他成了植物人。
可老爺子哭喊的嗓子都啞了,他都一言不發。
隻是癡癡地盯著天花板。
一直盯著。
老爺子現在的身體也根本扛不住。
管家一看情況不妙,很快把老爺子勸走了。
至於邵乾屹,有家裏的傭人留下來照顧他。
他倒下了,家裏那幫有異心的,立馬蠢蠢欲動起來,想要趁機爭權奪勢。
林惠趁機給邵守文吹枕邊風。
“現在正是你接管公司的好時候,你管上幾年,邵征,邵睿也能指望上了,到時候讓他們兄弟倆進公司曆練,幫你···”
“不然一直這樣下去,他們兄弟倆是絕無進公司的可能。”
“現在這個時候,你不爭不搶,老二一家肯定是要爭的,乾屹好歹是你自己的兒子,他在位,我們雖然撈不到什麽好處,也絕對不會被趕盡殺絕。”
“但老二一家霸占了公司可就不一樣了······”
林惠是會洗腦的。
三言兩語就把邵守文給說服了,決定把公司奪回來。
邵守民兩口子,也沒閑著。
兩人偷偷進瘋人院看望了他們的寶貝兒子。
想趁著家裏亂成一團的時候,把人偷偷接出來。
等他們掌管了公司,就算老爺子知道了又能怎麽樣?
就他那把老骨頭,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邵乾屹知道了又能怎麽樣?
他現在自己還半死不活的,哪裏有精力管這些。
可當他們偷偷進入瘋人院,見到他們寶貝兒子的時候傻眼了。
好好的人,已經被折磨得沒了人樣兒。
這也就算了。
他的精神狀態也出了問題。
別說是接管公司了,連他們都不認識了。
曹娜哭哭啼啼,嗓子都哭啞了。
邵明軒都沒給她個眼神。
他躲在角落裏,自言自語,也不知道說著什麽。
一旦有人靠近他,他就應激。
又喊又叫,還會打人。
他們夫妻倆試了各種辦法,都沒能成功接近他。
最後隻能戀戀不舍地離開。
臨走時,他們偷偷給照顧他的醫生、護工塞了些錢,希望他們能善待他。
從瘋人院出來,兒子的慘狀使得邵守民的怒氣值直逼爆表。
他雙目赤紅,漫天的怒氣洶湧而來。
“死,都去給我死!”
情緒失控,他直接‘殺’去了邵氏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