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乖,別鬧了

孟花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她隻是很不放心地說道:“天下有父親會這樣虐待自己的兒子?我甚至都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你爹親生的。”

“我不是父親大人親生的。”

孟花朝:“……啊?”

“我是孤兒,在我四歲那年,被父親大人接到劍莊領養,並認為義子,所以我們並非親生父子。”

孟花朝震驚地張大嘴巴:“抱歉,我……我剛才隻是隨便打個比方……”

“沒關係,這件事情整個劍莊的人都知道,不算什麽秘密。”

孟花朝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如此狗血,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隻得傻愣愣地看著他。

唐非劍說:“我是個殺手,雙手沾滿鮮血,我不配做你的朋友,今晚別過之後,你就忘了我吧。”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要跟我絕交嗎!”孟花朝不滿地瞪著他,“從認識你的第一天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個殺手,我不嫌棄你,你反倒自己嫌棄自己?你他媽是在逗我嗎!”

“你不懂,我不能有朋友,”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痛苦,“我會為你帶來厄運的。”

孟花朝誇張地叫道:“喲,你神馬時候學會了算命?居然還能算出自己會為我帶來厄運!”

“你別不相信,我說得都是真的。”

孟花朝的神情變得認真起來:“我不管真假,我隻想告訴你,朋友是不會畏懼任何厄運的!”

唐非劍心頭一動,繼而湧出濃濃的溫暖之意。

她接著說道:“你也不需要故意將自己封閉起來,隻要你的心是自由的,就沒有什麽能困住你,隻要你的靈魂是勇敢的,你的人生就沒有厄運可言!甭跟我提什麽命運和宿命,那都是用來忽悠傻逼的借口,你首先得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麽,才能真正把握住自己的人生!”

唐非劍似懂非懂地看著她,他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他能感受到,她對他是發自內心的關切。

從他懂事起,就沒有人再像她這般關心他了。

他深受感動,情不自禁地伸開雙臂,輕柔地抱住她:“謝謝你。”

孟花朝愣了一下,隨即順勢抱住他的背脊,在他的背上輕輕地拍了拍:“既然是朋友,就不用跟我這麽客氣。”

唐非劍放開她,看著她明亮的大眼睛,鬼使神差地輕聲問道:“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話剛一說完,他頓時就滿臉通紅,天啊,他剛才說了什麽?他怎麽能問出這樣的話?萬一她把他當成輕佻的男人可怎麽辦?萬一她生氣了……

“好啊,”孟花朝笑了笑,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蜻蜓點水般的溫潤觸感令他心神一蕩,一股強烈的感情猶如絕提的供水,瘋狂地洶湧而出,幾乎將他的理智徹底淹沒。

他呆呆地看著她,仿佛像是被人用法術定住了,一動不動。

見他這樣,孟花朝啞然失笑:“你長到這麽大,該不會還從沒跟女孩子親熱過吧?”

唐非劍的臉變得更紅了。

看他這樣子,她居然還真的猜中了!孟花朝忍不住露出詫異的神情:“看不出來,你居然這麽純情啊!”

這個女人又來調戲我了!唐非劍憋得滿臉通紅,反駁道:“難道你以前跟男人親熱過嗎?”

孟花朝衝他眨了眨眼睛:“你猜啊!”

唐非劍猜不出來,他正要說些什麽,卻突然抬起頭,目光落在橋頭的桂樹上,神情陡然變得極其凝重。他厲聲喝道:“什麽人躲在哪裏?鬼鬼祟祟的,立刻出來!”

聞言,孟花朝被嚇了一大跳,她急忙轉身,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桂樹下什麽都沒有啊。

她正疑惑著,一個高大的熟悉身影從樹後走出來。

此人不是別人,竟是裴九川!

孟花朝驚訝得瞪大眼睛,頓時變得極其緊張,她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裴九川冷冰冰地看著她,眼神中看不到絲毫情緒:“天氣轉涼,本王擔心你會著涼,特意送被褥與衣物給你,卻沒想到推開門就見到屋子裏空無一人,本王以為你又被賊匪擄走了,你可知道當時本王有多害怕嗎?”

孟花朝啞口無言。

裴九川的目光仿佛被月光浸染過,一片清冷:“本王拍暗衛尋遍全鎮,終於在這裏找到了你,原來,你之所以三更半夜地偷跑出去,竟是為了跟這個野男人幽會?”

孟花朝慌忙解釋:“不是這樣的,我跟唐非劍隻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單純的朋友關係?”裴九川輕勾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那你們剛才摟摟抱抱親親我我又是怎麽回事?到底是什麽樣的朋友,能在三更半夜抱在一起做那苟且之事?”

孟花朝有點生氣了:“我們沒有你想得那麽齷齪!”

這個男人簡直有病,他自己齷齪,就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跟他一樣齷齪!

唐非劍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道:“別生氣。”

孟花朝收回目光,扭頭看向唐非劍,怒氣稍減,鬱悶地說道:“抱歉,我好像又連累到你了。”

“跟你沒關係,”唐非劍默默地注視著她,“你不用跟我道歉,永遠都不用。”

見他們兩人旁若無人地親熱,裴九川嫉妒得幾乎快要爆炸了,這兩個人真當他是死人不成?居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簡直豈有此理!他朕恨不得立刻就衝上去將那個野男人大卸八塊扔進河裏喂魚!

他低喝一聲:“來人,給本王將這對奸夫淫婦綁了!”

話音落地,立刻就有數十條黑色人影從天而降,他們是裴九川的暗衛,如同鬼魅般躍上拱橋,將唐非劍和孟花朝團團圍住。

唐非劍立即拔出長劍,將孟花朝護在身後,他輕聲對孟花朝說道:“等我去拖住他們,你跳進河裏逃走。”

孟花朝搖頭:“我不能拋下你。”裴九川是個什麽樣的男人,她心裏很清楚,那家夥有雙重人格,喜怒無常陰晴難定,殺起人來更是毫不手軟,曾經死在他手下的敵人更是物機器數,若是唐非劍不幸落在他手裏,下場肯定會很慘。

她這人雖然沒心沒肺,唯有一點,對朋友絕對夠義氣!

她堅定地說道:“等下我負責掩護,你找機會逃走。”

唐非劍皺眉,顯然很不讚同這個提議,說:“那你怎麽辦?”

“他不會殺我,”孟花朝對此很有自信,最起碼在裴九川完全得到她的心之前,他還不會殺她,男人都是犯賤的動物,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得到,尤其是像他這種自視甚高的自戀狂,他對她勢在必得,怎麽可能在完全得到她之前就讓她死了呢?那不符合他的強勢作風。

見他們兩人死到臨頭還能交頭接耳,裴九川心裏的妒火幾乎快要將他整個人都燒著了!

他怒喝道:“還等什麽?立刻動手!女的活捉!男的就地格殺!”

暗衛們聞聲而動,頃刻間就群湧而上,不給唐非劍任何反抗的機會,拔劍就往他胸口刺去!

孟花朝大驚失色,她來不及多想,趕緊衝上去,用力將唐非劍推下拱橋!

撲通一聲響,唐非劍直挺挺地跌落至河中,濺起水花無數。

暗衛們正要跳下去追擊,孟花朝突然拔下發簪,將簪子的尖端抵住自己的喉嚨,大聲說道:“你們誰敢再動一下,我就死在你們麵前!”

剛才王爺親口說過要活捉她,這意思就是絕對不能讓她死,她現在以死相逼,暗衛們全都不敢亂動,紛紛停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向王爺,目露征詢。

裴九川死死盯著孟花朝,發出殘忍的冷笑聲:“你為了一個野男人,居然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他的目光冷冽如寒冰,孟花朝幾乎快要被凍成冰塊,她的身體不住地發抖,但握住發簪的手卻緊緊不肯鬆開。她顫抖地說道:“這都是被你逼的!”

裴九川緩步上前,高大的身形被月光籠罩,散發出徹骨的寒氣:“花花,你太令本王失望了。”

他每靠近一步,孟花朝的心髒就加快一點,等他停在她麵前時,她的心髒幾乎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哆哆嗦嗦地說道:“你別過來!你走開!”

裴九川對她的話恍若未聞,他伸出手,朝她的手腕抓過去,陰沉地說道:“乖,別鬧了。”

孟花朝緊張地幾乎快要崩潰了,她感覺朝自己伸過來的不是手,而是一隻恐怖的魔爪!她想要以死相逼,可是裴九川根本就不吃她這一套,而她也不能真的自殺。

她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她還沒來得及完成三個任務回家,她怎麽能甘心就這麽死掉?

她不想死,她必須得活著回家!

孟花朝把心一橫,將手裏的發簪轉了個方向,對準裴九川的胸口,大聲威脅道:“你別碰我!”

裴九川低頭看著距離自己胸口不過一寸遠的發簪,輕聲一笑,那笑容有種說不出來的陰冷:“花花,你要殺本王?”

“我不是你,我從不殺人,但你要是再逼我,我就隻能跟你拚個魚死網破!”她心裏怕得要死,但她不能膽怯,她現在隻能豁出去了!

裴九川定定地看著她,然後抬起手,握住她抓住發簪的手腕,稍稍挪動了一下位置。她想要掙脫,但他的力氣極大,根本容不得她有半點反抗。

他說:“這個位置,才能一擊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