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她就是故意來勾引他的!

孟花朝想象過很多次重逢的情景,但她從沒想到過,他們重逢後說的一句話,竟然是這三個字。---手機端閱讀請登陸---

他是真的不記得她了。

失望嗎?

似乎有一點點,但也僅僅隻是一點點而已。

見她沉默不語,裴九川微微皺眉,有些不滿地說道:“是什麽人?為何見到孤不下跪行禮?”

孟花朝暗暗深吸一口氣,將腦子裏的那些紛亂思緒按下去,她低下頭,緩緩地屈膝跪了下去,麵朝裴九川,額頭碰到雪地。她平靜地說道:“民女拜見陛下。”

裴九川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見她匍匐在自己的麵前,心裏忽然感到莫名地煩躁。

他似乎不太想看到她下跪的情景,究其原因,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孟花朝跪在雪地裏,等了許久,也沒等到裴九川讓她起身的指令,膝蓋和和胳膊都被凍得近乎僵硬了。她咬牙維持住一動不動的跪拜姿勢,悄悄在心裏暗罵,死變態在搞什麽鬼?難道他又放棄治療了,打算讓她一直跪在雪地直到被凍成冰雕為止嗎?!

兩人各懷心思,誰都沒出聲。

天寒地凍,孟花朝被凍得直打哆嗦,眼看就快支撐不住了,才聽到裴九川淡淡地說道:“起來吧。”

孟花朝連忙高呼謝謝陛下,艱難地站起身來。

裴九川還在盯著她看,目光深邃,似乎是在認真打量她。

孟花朝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她縮著肩膀,恨不得將整顆腦袋都埋進肚子裏去。

過了好久,才聽到裴九川忽然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麵前這個女人非常熟悉,尤其是她的那雙眼睛,波光瀲灩,泛著水潤的黑亮光澤。他很喜歡這雙漂亮的眼睛,甚至有種衝動,想要將這雙眼睛挖出來據為已有。

孟花朝扯動嘴角,心想這兩個人真不愧是父子,說出來的話竟然一模一樣,連語氣都不差分毫。

她裝作誠惶誠恐的樣子,答道:“陛下是天子,民女隻是一介平民,怎麽可能見過陛下?陛下怕是認錯人了吧?民女生得一張大眾臉,經常會被人認錯。”

這時,小饅頭忽然開口說道:“阿姨,剛才不是說跟父皇是老朋友嗎?”

孟花朝:“……”小屁股丫居然敢拆媽的台子?欠揍了是嗎!

裴九川揚起眉毛:“我們果然是認識的,那剛才為何說不認識孤?是在欺騙孤嗎?”

孟花朝一下子就跪倒在雪地裏,抬起腦袋,可憐巴巴地看向裴九川,懇求道:“民女剛才是胡說八道逗太子殿下玩兒的,民女不敢期滿陛下,懇請陛下開恩!”

“欺瞞太子同樣是大罪,依照宮規,要被除以口刑,”裴九川看著她緊張害怕的模樣,忽然覺得她這樣子很好玩,忍不住繼續逗弄她,“知道什麽是口刑嗎?就是剪掉的舌頭,然後用針線,將的嘴巴縫起來,讓這輩子都不能再說慌騙人。”

好變態的刑罰!孟花朝用力擠出兩滴眼淚,哭著說道:“民女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求您法外開恩饒了民女這回吧!”

“國有國法,宮有宮規,既然做錯了事,就應該接受懲罰,否則孤將來何以服眾?!”

孟花朝努力為自己辯解:“民女剛才不知道太子的真實身份,以為他隻是個尋常孩童,所以才敢胡說八道,所謂不知者無罪,陛下就饒了民女吧!”

“可孤若不願饒過呢?”

孟花朝一屁股跪坐在雪地裏,用衣袖捂住臉,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了起來:“蒼天啊大地啊!民女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歲幼兒,要是民女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讓我的老母親和小兒子該怎麽活喲嚶嚶嚶嚶!”

裴九川:“……”

他沒有料到這個女人竟然說變臉就變臉,不禁微微一怔,聽完她的哭喊之後,他更是哭笑不得。

他說:“姑娘家的哭成這副樣子,讓人看見了成何體統?快站起來!”

孟花朝暫停哭喊,透過指縫偷看他,她說:“陛下饒過民女,民女就不哭不鬧了。”

裴九川一下子就樂了:“這是在威脅孤嗎?”

孟花朝很委屈:“民女不敢。”

“連太子都敢騙,還有什麽不敢的?”裴九川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起來吧,這次孤暫且饒了,若是再有下回,孤一定不會姑息。”

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按照他的性格,根本連問都懶得多問一句,把人交給宮人,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剛才他也不知道是怎麽的,自己忽然對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產生了興趣,想要捉弄她一下。

一聽這話,孟花朝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胡亂擦幹眼淚,指天發誓:“民女以人格保證,以後絕對不再對殿下說半句謊話!”

裴九川輕笑:“還有人格嗎?”

孟花朝厚著臉皮答道:“陛下說有就有,陛下說沒有就沒有。”

裴九川:“油腔滑調。”

孟花朝咧開嘴,笑得很得瑟。

不得不說,她的笑容看起來很特別,他隻要看上一眼,就覺得通體舒暢。他上下打量她,說道:“看的服飾穿戴,應該不是宮裏的人,今晚正好有宮宴,應該是跟隨賓客入宮的隨從吧?”

孟花朝忙道:“陛下英明,民女的確是跟隨主人家入宮來赴宴的。”

“家主人是誰?”

孟花朝猶豫了一下,方才答道:“是紀蘊公子。”

“紀家的小子?”裴九川揚起眉毛,“那小子不是最看重相貌麽?身邊的隨從個個都要求長得好看,長成這樣是怎麽被他選中留在身邊的?”

什麽叫“長成這樣”?姐這樣很醜嗎!尼瑪不懂欣賞就不要亂說話!孟花朝一邊在心裏暗搓搓地腹誹,一邊恭敬地答道:“也許是紀公子看中了民女的內在美吧。”

“孤覺得,他應該不是看中了的內在美,而是看中了的厚臉皮,畢竟這世上比臉皮還要厚的女人並不多,絕對算得上是一朵曠世奇葩。”

孟花朝一臉嬌羞:“多謝陛下誇讚。”

一直被忽視了的小饅頭:“……”

為嘛他們說的話我都聽不懂?大人的世界好複雜!

裴九川說:“賓客的隨從都被安置在了納蘭殿內,不好好在納蘭殿內呆著,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來做什麽?當然是來找老公和兒子啦!隻可惜老公失憶不記得我了,兒子也不認得我,要想認親好困難!孟花朝內心很鬱悶,麵上依舊維持著討好的笑容:“民女第一次進宮,對宮裏的事物非常好奇,便偷偷跑出來,想要親眼看看傳說中的皇宮,到底是什麽樣子。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真是不得了,如此雄偉壯觀的宮殿,真是太好看了!民女看過一眼,簡直是不枉此生了!”

裴九川是什麽人?他可是一國之君,什麽人沒見過?麵前這個女人說的謊話並不高明,他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

他說:“這宮裏好看的建築多了去了,怎麽偏偏跑到這裏來了?”

孟花朝:我又不認得路,誰知道我怎麽會跑到這裏來的?!

她堆起諂媚的笑容:“民女隻是想隨便逛逛,沒想到就逛到這裏來了,都是巧合嗬嗬。”

“巧合?”裴九川笑得意味深長,“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麽真正的巧合。”

孟花朝身體一僵,心裏發虛,目光飄忽,心想死變態該不會看出她別有所圖了吧?

裴九川說:“進入楓樹林,見到了太子,明明不認識他,卻還對他百般親近。不要對孤說是因為母性泛濫才這麽做,看起來絕對不是那種會隨便親近陌生人的女人,故意接近太子,目的到底是什麽?”

孟花朝無言以對。

母親看到兒子,想要親近他是天性使然,但這話她沒法說出口,因為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甚至還有可能因此而惹來更大的麻煩。在沒有確實的把握之前,她一定要忍耐,反正裴九川將小饅頭照顧得很好,就算她不在身邊,小饅頭也能生活得很好。

“為什麽不說話?”裴九川緩步上前,停在距離她一步遠的地方,“其實就算不說,孤也能猜得到的心思,跟那些女人一樣,都想用太子做筏子,刻意接近孤,博得孤的好感,進而步入這後宮之中。”

孟花朝:“……”

等等,什麽叫步入後宮?腦洞開得這麽大真的大丈夫?!

姐隻是想來看看兒子,跟有神馬關係?姐對的後宮木有半毛錢興趣好嗎?!

裴九川盯著她的雙眼:“孤也承認,孤對的確有點興趣,但不該用太子做筏子,他不是能利用的人。”

最後一句話,透露出明晃晃的危險氣息。

孟花朝辯解道:“民女沒有利用太子殿下!”

“不用急著解釋,孤沒有怪罪的意思,隻要以後能老實點兒,別再打太子的主意,孤就不會追究這次設計勾引孤的事情,”裴九川擺出一副“我很大度還不感恩戴德膜拜我”的高冷姿態。

孟花朝滿頭黑線,心想這個誤會太大了,她現在就算渾身長滿嘴也解釋不清了!

既然解釋不清,她索性就保持沉默,免得再越描越黑。

她的沉默,落在裴九川的眼裏,就成了另一種形式的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