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

“我挺好的,隻是這裏有點不太舒服,”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酒意染紅了他的雙頰,深邃漆黑的雙眸被水霧籠罩,顯得格外迷離,“知道嗎,就在一天之間,我的父母親人全都沒有了!他們全都騙了我!”

孟花朝很感興趣地看著他:“騙?這世上除了我這個不怕死的人以外,還有人敢騙?”

“騙子,們統統都是騙子!”裴九川笑得越來越大聲,眉角眼梢掛上了淡淡的水汽,眼底一片通紅。

在孟花朝的心中,裴九川一直都是個無比強悍的男人,她從沒見過他露出過這樣的表情,看著是在笑,但卻比哭還讓人難受。

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憋得慌!

孟花朝揮了揮手,柔兒會意,帶著其他下人全部退出屋子。

房門被重新關上,隻剩下孟花朝和裴九川兩個人。

孟花朝站起身,走到裴九川麵前,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讓他把腦袋靠在她懷中。她輕輕撫摸他的後頸,他的身體漸漸放鬆,靠在她的懷裏一動不動。

寂靜的夜裏,兩人相依相偎,誰也沒有說話,氣氛無比的靜謐。

過了許久,裴九川終於動了一下,他輕輕地蹭了蹭孟花朝的胸,低低地笑道:“小花花,這裏又變大了呢~”

孟花朝:“……”

她用力推開他,怒罵:“無恥流氓!”

他的眉眼已經恢複正常,笑得一臉曖昧,絲毫不見半點傷感,仿佛剛才幾乎快要哭出來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似的。他伸手她坐到自己的腿上,圈她入懷,他笑得無比肆意,眉角眼梢盡是風流倜儻。

孟花朝翻了個白眼,很是無語。

這人剛才還一副天都要塌下來的悲慘模樣,才一下子就又笑得這麽開心了,就算是精神分裂,也不帶這麽嚴重的,藥不能停啊親!

裴九川咬住她的耳垂,用牙尖磨了兩下,她推開他的腦袋,捂住自己的耳朵,瞪著他說道:“屬狗啊?動不動就咬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屬什麽,說我是屬狗的,那我就是屬狗的吧,”裴九川又湊過去親了親她。

孟花朝問:“到底怎麽了?別忽悠我,我跟說正經的呢!”

“我被人騙了,”裴九川回答得漫不經心。

孟花朝推了推他:“說具體點兒!”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孟花朝:“那就長話短說!”

見她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裴九川隻得如實回答,他將自己的身世真相大概說了一遍。

聽完他的敘述,孟花朝非常詫異:“這麽說來,其實是巫族之後?”

裴九川敷衍地答道:“應該是吧。”

孟花朝問:“滅燈大師給的絹布呢?拿出來給我看看。”

裴九川卻道:“吃飽了嗎?吃完了話,就快去睡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辦,今晚可能要晚點兒才能休息,不用等我。”

想要將她打發走?沒這麽簡單!

孟花朝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湊近他的臉頰,哼道:“不把絹布給我看,我今天就不睡了!”

裴九川無奈地看著她:“這件事情跟沒有關係,知道得太多對沒好處。”

孟花朝立刻做出一個停止的手指:“哎哎,打住!這句話我都聽膩了,就算要忽悠我,也該換個新鮮點兒的托詞!行了,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隻要一句實話,絹布在哪裏?”

她的態度很堅決,裴九川猶豫片刻,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

他從衣袖中拿出白絹布,孟花朝立刻接過絹布,她展開絹布,迅速將布上寫著的內容掃過一遍。

這是一種針灸配合藥物的治療方法,外敷內服,雙管齊下,的確是一種非常周全的治療手段。

孟花朝是獸醫,對治人的醫術並不在行,讓她治點兒頭疼腦熱的小病沒問題,但對於精神分裂這種複雜的疾病,她就有點兒不應付不來了。

她誠肯地說道:“滅燈大師走了,得再去找個可靠的大夫,繼續接受治療。”

精神分裂這種病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如果不及時治療,任其發展,裴九川分分鍾會變成瘋子!

變態就已經夠可怕了,再加上瘋病,這殺傷力想想都覺得可怕!

裴九川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我以為會毛遂自薦,主動為我治療。”

孟花朝汗顏:“我是獸醫!”

“不是說,獸醫也是醫嗎?”

孟花朝輕咳兩聲,心虛地解釋道:“但醫生之間也有區別,獸醫主治禽獸,大夫主治人類,咱們的服務對象不一樣。”

“可我若是指定要為我治療呢?”

孟花朝連忙擺手:“這哪能行?!萬一我不小心把給醫出了毛病來怎麽辦?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我都已經是的人了,卻不想對我負責?”裴九川湊到她而耳邊,輕輕地嗬氣,“我這些天夜夜陪睡覺,難道都白陪了嗎?”

孟花朝:“……”

她按住抽搐的眉角,隱忍地說道:“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別想轉移話題!”

裴九川將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輕聲歎道:“我隻想讓醫治,如果不願意,那我就不治了。”

孟花朝皺眉:“這不是小事,別胡鬧!”

“我不相信其他大夫,”裴九川緊緊抱著她,目光極其專注,“除了,我已經無法再相信任何一個人。”

孟花朝的心尖兒微微一顫。

一種淡淡的心疼,悄然湧上來。

她輕歎一聲,無奈地說道:“好吧,為了,我可以試試,但我不保證一定能成功。必須答應我,如果我失敗了,必須立刻再接受其他大夫的治療!”

裴九川莞爾一笑,低頭親了親她的鼻尖,目光寵溺:“好,都聽的。”

白絹布上寫的步驟很詳細,孟花朝來來回回琢磨了很多遍,有了寫心得,但苦於沒有實際操作過,缺乏經驗,不知道她的那些猜想是否正確。

裴九川暫時還沒到治療的時候,孟花朝沒有機會在他身上操作,她也不想用其他人來做**實驗,那太不人道了,有違醫者原則。

思考再三,她決定先在自己身上試試看。

好不容易逮住一個裴九川不在的機會,孟花朝立刻拿出醫藥箱,她一邊往外拿工具,一邊對柔兒說道:“去把門關上,別讓其他人進來。”

柔兒聽話地照做,關上房門後,她見到孟花朝開始脫衣服,好奇地問道:“您打算換件衣服嗎?”

“不是,”孟花朝脫得隻剩下一件單薄的中衣,“把蠟燭點上。”

柔兒點燃蠟燭,將燭台端到她麵前。

孟花朝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清酒,她取出幾根銀針,放到酒裏泡著,然後擼起衣袖,露出纖細潔白的胳膊。她從酒中拿出一根銀針,在胳膊上稍稍比劃了一下,隨後就一針紮了下去!

“啊!”柔兒被嚇得叫了一聲。

她臉色發白,結結巴巴地問道:“您、您這是要做什麽?”

“我要為王爺治病,我沒把握能治得好他,隻能先用自己來試試,”孟花朝顯然是疼得不輕,說話都有些發顫。她閉上眼睛,深呼吸兩口氣,待那股疼勁兒換過去了,她又拿出第二根銀針。

柔兒看不下去了,撲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說道:“您可以找別人嚐試,別這麽傷害自己的!”

孟花朝搖搖頭:“不行,我不能拿別人的生命做實驗。”

“您可以拿我做實驗,我自願給標本,”柔兒捋起衣袖,焦慮地說道,“來,您往我身上紮針,隨便您怎麽紮都可以!我不怕疼!”

孟花朝衝她笑了笑:“我說過,不會拿活人做實驗,就算是自願也不行。放心,我心裏有數,不會真的傷到自己。”

她推開柔兒的手,將第二根銀針緩緩紮入胳膊。

劇烈的刺痛令她渾身發顫,她咬住下嘴唇,忍住差點溢出來的叫聲。

柔兒看得眼眶發紅,卻又幫不上忙,急得滿頭大汗。

時間一點點過去,孟花朝紮在身上的銀針越來越多,胳膊上、肩膀上、脖子上……全都紮滿了銀針,她的臉上已經血色全無,嘴唇都被咬破了,溢出了絲絲的鮮血。

柔兒用帕子為她擦汗,緊張得手都在發抖:“小姐,您怎麽樣了?”

“幫我倒杯水,”孟花朝的語氣很虛弱。

柔兒連忙倒了杯茶水,遞到她的嘴邊,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去。

喝完水後,孟花朝的臉色稍稍好轉了些,她抓起一把草藥,放到燭火上烘烤。待草藥被烤得滾燙之後,她拿著草藥沿著紮了銀針的部位熏烤,沒過一會兒,那幾塊地方的皮膚就被熏得泛紅。

屋子裏滿是藥草散發出來的苦澀氣息,她將涼了的草藥丟到一邊,順手拿起早已熬好了的湯藥,仰頭一口灌下去。

苦澀的藥汁順著喉嚨湧入五髒六腑,刺痛緩減了許多。

半個時辰過後,孟花朝拔掉銀針,用特製的藥湯沐浴全身,擦幹身體後,穿上幹淨的衣服。

此時的她已經累得站都站不穩了,她叮囑了一句:“收拾好房間,別讓王爺知道這件事。”

說完這些,孟花朝就一頭栽倒床上,閉上眼睛就深深地睡了過去。

柔兒心疼得不行,覺得這一切都是昊王害得,恨不得現在就去狠揍昊王一頓,好提大小姐出氣。可是大小姐不想讓昊王知道這件事,她不能違背大小姐的意願,隻能暫時壓下心裏的憤恨,依照大小姐的囑咐做事。瀲灩天下:冥王的絕世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