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淵的母親一直是個迷。

沈清幽沒見過,也從來不問。

她不喜歡窺探別人的秘密。

但沈皎皎心疼死了。

她拉住懷淵的手,急道:“瞎說什麽,皎皎不許你這麽說!別人也不許說!不然我就去咬死他們!”

懷淵好像習慣了她的大愛無疆,又或許是這次患難見真情,他難得沒有對她冷嘲熱諷,而是道:“可我從出生到現在都沒見過她,我爹說她不要我了。”

這是一個殘忍的答案。

若真是如此,他這麽直白地告訴懷淵,根本沒有顧及到孩子幼小的心靈。

沈皎皎不知該怎麽安慰他,隻能道:“懷淵哥哥不要難過,皎皎的爹爹也死了,我們一樣的,你不是一個人。”

“你爹不是秦子宴嗎?”

“可你不是不讓我認他當爹嗎?”沈皎皎眨巴眼,天真無邪,“娘親也說我爹死很久了,墳頭草都老高了呢。”

懷淵:“……”

他無言以對,甚至覺得沈皎皎說得有些道理。

忽然就沒那麽難過了。

“謝謝你。”

“應該是皎皎謝謝你才對,今天多虧有你保護我,我才沒有被那些壞孩子欺負,懷淵哥哥是皎皎的大英雄!”

沈皎皎人美嘴甜,幾句話就把人唬得暈頭轉向。

這下也不需要其他人再安慰什麽了。

司琴與阿陽對視一眼,兩人都鬆口氣。

就在這時,一個玄衣男人無聲無息出現在牢房外。

他還是帶著那張青麵獠牙的修羅麵具,一身玄衣,唯一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天他身上的危險寒氣比以往更重。

“跪下。”

他沉聲下令,沒有主語。

懷淵幾乎下意識屈膝。

司琴和阿陽大概也被這王霸之氣震懾住,跟著跪地。

沈皎皎也嚇得膝蓋打了彎兒,不過還沒等她跪下去,就被沈清幽提溜著後領抱起來。

“關鍵時刻看不到你,現在事態平息到知道來發號施令了,閣下真是好大的威風。”沈清幽似笑非笑。

可惜男人不像秦子宴那樣衝動易怒,聽了她的話,也隻是冷冷淡淡看向她,道:“帶著一群人進了應天府的大牢,就叫事態平息?”

“我隻是帶孩子們來領略一下京城各處不同的風景,你再晚點來,我們就已經被保釋出去了,是你來的不是時候。”沈清幽絲毫不覺得愧疚。

可這話說出來,男人眼神更冷,“你的裙下之臣魏青,正在為此事忙碌,不過如果你能再聰明些,就不用受這牢獄之災,也不需他為此費神。”

“怎麽個聰明法,還請閣下指點迷津。”

“逞凶鬥狠,為下下策。清河洛氏乃當今最大世家,其勢力遍布整個大夏,你手上所有的人脈加起來,也無法撼動其分毫。魏家兩兄弟原本前途無量,卻為你沾染上洛氏的恩怨,以後仕途也將受阻,這個結果,你滿意嗎?”

他無情的責罵,將她貶低得一文不值。

“父親息怒,千錯萬錯都是孩兒的錯,與她們無關,孩兒願意受任何懲罰!”懷淵乞求。

“你確實是個廢物,”男人看都不看他一眼,道,“起來,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