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宴苦心鑽營,整天為了點前程削尖腦袋算計這個算計那個,也不知道他晚上睡覺的時候,會不會精神衰弱。

下午。

沈清幽帶著沈皎皎出門。

秦子宴早就等在門口。

他穿了身華貴衣裳,頭上的銀冠換成了更顯貴氣的玉冠,腳上的踏雲靴擦得不染塵土。

“清兒,上車吧。”

他容光煥發,彬彬有禮。

撇開人品不談,秦子宴的容貌也算京城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不然也不會讓原主為他一往情深這麽多年,更不可能讓沈朝雲機關算盡地嫁給他。

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有些東西不能隻看表象。

秦子宴想在外人麵前做戲,就把沈皎皎抱過去,結果發現她重得要死,沈清幽又在磨嘰,半天沒有要走的意思。

秦子宴抱了一炷香,手都有些麻了,又不好把人放下,隻能咬著牙,臉色無比難看,“清兒……”

“怎麽,女兒這麽小,你就抱不動了嗎?看來還是平時鍛煉少了,外強中幹。”沈清幽無情揭短。

秦子宴:“……”

他知道沈清幽是故意的。

但當著這麽多人,他不好發作,隻能忍著。

好在沈清幽沒有逗留太久。

等上了馬車,秦子宴立即放下沈皎皎,道:“等永安王府的事情解決,你再跟我去一趟丞相府。”

他不想計較她剛才的把戲。

正事要緊。

沈清幽慢悠悠地抬眼,道:“又要給人看病?可是我手上的仙丹已經用完了。”

那可是仙丹。

知道仙丹什麽意思嗎?

又不是隨地可以撿的大白菜。

“用完了就想辦法,丞相府那邊我已經說好了,出不得差錯。”秦子宴不覺得自己的要求有多過分,“你不是想要正妻之位嗎,等辦好了這件事,我立即給你和你的女兒上族譜。”

沈清幽現在不被承認,連帶著女兒連個正經的姓都沒有,隻能隨她姓。

但隻要她把這件事辦好,她們就能進秦家宗祠。

這孩子本來是無媒苟合生下的,又是女娃,能給她這樣的承諾,已經算不計前嫌。

她們該感激涕零。

沈清幽垂眸。

以前也是這樣,不管秦子宴想要什麽,都是張口就來,理所當然。

原身念著他們的婚約,也念著這些年的情誼,不管他提出多麽離譜和困難的要求,她都會盡可能地去滿足。

但他越要越多。

到最後,甚至要了她的命。

“辦法也不是沒有,隻是……”

“清兒,清兒是你嗎?我終於找到你了!”

沈清幽的話沒說完,馬車就被人攔下。

說話的人聲音顫抖,似乎很激動。

沈清幽掀開車簾。

隻見外麵站著個灰麻布衣的中年男人。

他眼眶通紅,額角的頭發落下來幾縷,消瘦憔悴,但眼睛炯炯有神。

“清兒!”

“是你。”沈清幽認識這個人。

他是原身的父親,也是沈朝雲的父親。

原身被秦家折磨死後,他青雲直上,現在已經是正六品太醫院院判。

“孩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你可知道,為父這些年一直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