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雲下了獄。

她進大理寺的第二天,秦子宴就怒氣衝衝找上門,讓她們想辦法把人放出來。

“嚶嚶嚶,爹爹不要逼皎皎了,皎皎連大理寺的門朝那邊開都不知道呀,要怎麽救姨姨呢?”

沈皎皎撲閃著她靈動的大眼睛,一臉天真無邪。

秦子宴氣得想把她生吞了。

偏沈清幽也捏著嗓子道:“秦郎急什麽呀,你才從金吾衛的大牢裏出來,妹妹後腳就進了大理寺,這才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啊,你怎麽不能理解她一片真心呢?”

“胡說八道!沈清幽!你找死!”秦子宴氣得發抖。

他受夠了這個女人。

自從她出現之後,家裏上上下下就沒有過好事。

“幹什麽,秦郎是想殺我嗎?可是大夏律法,殺妻是死罪,下午我還要去永安王府,要是就這麽消失了,秦郎準備怎麽跟王府的人交代呢?”

“你……”

秦子宴本來就在氣頭上,看見沈清幽小人得誌的樣子,更是急火攻心,差點吐出口血來。

“秦郎怎麽不說話了,不會是快氣死了吧?”

“沈!清!幽!”

就在他們都覺得秦子宴快要被氣死的時候,姚氏匆匆趕來,阻止了沈清幽繼續貼臉輸出。

“清幽這話說的,晏兒剛才是跟你開玩笑呢!”

她似乎是專程趕來的。

秦子宴沒注意到她態度與以往不同,隻道:“娘,她害得雲兒進了大理寺,她——”

“傻孩子胡說什麽!”

姚氏一臉嚴厲地打斷他。

“清幽是你明媒正娶進門的妻子,現在更是永安王府的座上賓!你就別再去想那些上不得台麵的阿貓阿狗了,要多珍惜眼前人才是!”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

但是像姚氏這種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砸鍋的人,確實讓人大開眼界。

難怪秦子宴是這種性格。

原來家風如此。

沈清幽笑著不說話。

沈皎皎也被這家人的無恥震驚,一時想不出更惡心的話反擊他們,隻能看著他們表演。

但姚氏這次過來,似乎並不僅僅是勸說秦子宴那麽簡單。

她看著沈清幽,盡量放柔了聲音,“清幽,之前是我們不好,但你對晏兒的真心,我們是知道的。”

“……所以?”

見她沒有反駁,姚氏臉上喜色更勝,“所以你去永安王府的時候,也把晏兒帶上,你們夫妻多年未見,也要抓緊時間培養培養感情不是?”

“你們分明是想拿我娘做跳板,巴結永安王,說什麽夫妻一心,沈朝雲有用的時候,她就是正妻,現在她沒用了,就換作我娘是正妻了?有你們這麽不要臉的嗎!”沈皎皎氣得跺腳。

當初在國公府的時候,他們還夥同起來,想把她們趕出京城。

這麽快就忘了?

遮羞布挑開,知廉恥的才會覺得無地自容。

很明顯眼前這兩人都不在此列。

被指著鼻子罵,姚氏也不氣惱,而是道:“你娘一介女流,就算醫術高超又能如何,沒有男人庇護,她什麽都不是,將軍府位高權重,晏兒給她正妻的身份和一世榮寵,她幫晏兒結交權貴,兩全其美,何樂不為?”

“你們說的一世榮寵,是指把人丟在亂葬崗,供野獸撕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