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伺不知什麽時候來了小院。
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不帶任何表情。
沈清幽不太想看見他。
沈皎皎不知兩人間的恩怨，還在熱情的邀請他過來一起吃烤鴨。
沒等沈清幽開口，他就一臉麵無表情地坐了下去。
沈清幽：……
今天又對某人不要臉的程度有了新的認知。
“這是給孩子們買的。”她希望他稍微要點臉。
胥伺淡淡看她一眼，道：“你放心，我不缺這口吃食。”
他將一個袋子放到桌上。
沈清幽立即認出這是她之前用來裝鳳印的那個繡花袋子。
她記得之前丟給崔槐了。
“這麽重要的東西，你且收好，別被有心之人撿走了。”沈清幽好心提醒。
雖然她不喜歡這東西，但覬覦它的人比比皆是。
她要避免某人把東西丟了的鍋扣在她頭上。
“無塵還俗了。”
他忽然說了句毫不相幹的話。
沈清幽先一愣，然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什麽，那花魁和老鴇不是都已經被應天府的人帶走了嗎，他還是中招了？”
那一刻，沈清幽忽然後悔自己走得太早。
都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她應該等無塵安全離開之後再去買烤鴨。
胥伺盯著她看了半天，忽然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才繼續道：“他要入世渡劫，這是他的宿命，與你無關。”
“這樣嗎，那我幫他解圍是不是耽誤他了？罷了，這種事我事先也不知道，就當我從來不知道好了。”
沈清幽很會跟自己和解。
這種從不內耗的精神值得人學習。
胥伺又是一陣沉默。
他看著她，眼睛黝黑深邃，像廣袤的夜空，讓人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緒。
沈清幽的注意力壓根沒在他身上。
她給兩個小不點一人夾了一塊鴨脯肉。
這世間的事，似乎都不能在她心上停留分毫。
那兩個小不點或許是例外。
想到這裏，胥伺的心情忽然好起來。
他沒有再執著地讓她收下鳳印，這種事急不來，尤其是對她，隻能徐徐圖之。
想到這裏，他將那個繡花袋子收進懷裏。
沈清幽筷子一頓，忽然抬頭看他。
胥伺挑眉，“怎麽？”
沈清幽：“那個袋子是我的東西，你把印收回去就好，袋子總該還給我。”
那上麵繡的花是她的早期作品，她當時沒有細想，隨手就拿來用了。
“這麽重要的東西，沒有收撿，萬一丟了可怎麽好。”胥伺一臉理所當然，“你就當是我買下，我給你一千兩。”
人間帝王果然不同凡響，一開口就是大手筆。
正好沈清幽最近很缺錢。
“我……”她猶豫了一下，似乎想到什麽，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等等，你這麽陰險，之前通寶錢莊那事，不會是你暗中搞了什麽小動作吧？”
她後知後覺。
當時痛失財產的打擊讓她神誌不清，現在再想起來，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合理。
胥伺修長的手指微屈了屈，才道：“怎麽說話的，我豈會是那種卑鄙之人？”
“你……其實挺像是那種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