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幽的這一動作，讓閣樓上和閣樓下都徹底亂了套。
本來看熱鬧的人就多，現在吵吵嚷嚷的人群擠著要上來，險些把望月樓的門都衝垮。
老鴇見勢頭不對，連忙讓龜公都去下麵維持秩序，不然傷到了她樓裏的搖錢樹們，她哭都沒地兒哭去。
“這就是你的目的？”
花魁臉色難看至極。
她看著沈清幽，一字一句都是恨意。
“我是很認真地在幫你解棋局，哪知下麵看戲的都是些偽君子、真小人，好在周邊亂事平定，金吾衛也都恢複巡城了，想必很快就會過來，到時候將那些鬧事的都抓了，耳邊便能清靜了。”
沈清幽笑著倚在閣樓的欄杆上。
她聲音不小，下麵的人聽得真切，一時不敢再往裏麵衝。
但老鴇並不領情。
她鐵青著一張臉，怒道：“金吾衛若是來，首先抓的就是你！到時候公堂問審，定要讓青天老爺還我們個公道！”
“阿彌陀佛。”
無塵一誦佛號，他們又不敢上前。
沈清幽不知從哪裏撿了顆琉璃子，拈在指尖把玩。
“抓我做什麽，都說了我是認真在解棋局，前朝棋聖此局名為‘無憂’，棋局滿滿當當，無落子之地，就是讓前花魁娘子掀了此局，忘卻心中煩擾，迷局沒了，自然就破了。”
她聲音泠泠，下麵看熱鬧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有人還在懵懂。
有人卻恍然大悟。
“這麽說來，好像是這個道理。”
“妙啊，我之前怎麽沒想到，這種棋局就隻有一種解法啊！”
“呸！刁婦胡說八道，找死！”老鴇高聲道。
本來讓無塵入了此局，望月樓便可一朝乘風而起，再現當年輝煌。
能破佛子身的花魁，誰不想見一見。
可現在被人攪了局，她如何甘心。
她叫來兩個膀粗腰圓的護衛，要把沈清幽打出去。
花魁沉默不語，望著滿地的棋子出神。
“哎，早知道你們這麽輸不起，就該先約法三章的，都怪我太天真了。”沈清幽長歎一口氣，好像對現在的情況並不意外。
兩個護衛已經朝她走過來。
這時，坐在蒲團上的無塵忽然站起身，麵對那兩個護衛，似乎打算阻攔他們。
老鴇見狀，笑道：“無塵大師還是省些功夫吧，我這兩個護衛可是重金聘來的江湖高手，你這細胳膊細腿兒的，別傷著哪兒，到時候委屈了我家邀月還得伺候你。”
一旁的花魁聽罷，眼神閃爍一下，並未再開口，看來是打算一切全憑老鴇做主了。
“阿彌陀佛，貧僧剛才所念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看來諸位聽不懂佛法，如此，貧僧也略懂一些拳腳。”
無塵收了佛珠。
眾人：“？”
“不用大師出手，我剛才已經讓人去通知應天府，想來官兵差不多也該到了。”沈清幽按住他。
老鴇發出尖銳爆鳴，“報官？報什麽官？我們是合法買賣，你……”
“合法嗎？那就查查稅目吧，最近天災人禍，民不聊生，有些地方卻詭異的歌舞升平，是應該好好查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