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冷笑,態度狂妄。
沈皎皎嚇得把手背到身後。
她的眼睛水靈靈的,像剛哭過,但黑眸深邃,像深夜星空下發光的黑曜石,閃耀著剔透的光。
對方沒細看,伸手就要去把她提起來。
“一群大老爺們,最大的本事就是在這裏欺負一個小姑娘,真是好威風。”
他的手還沒碰到沈皎皎,房門後就傳來女子的聲音。
房門打開,沈清幽走了出來。
“諸位若是上了前線,想必也能靠著欺負弱小大殺四方,戰無不勝。”
她半邊臉上的金色麵具熠熠生輝,卻染了血色。
半張芙蓉麵盈盈帶笑,平添幾分妖邪嫵媚。
中年人冷哼一聲,道:“隻知道逞口舌之快的婦人,我不與你計較,但別以為聖上看中了你,你就能在這裏為所欲為,聖上並非耽於情愛之人,若耽誤了他的大事,你有幾條命都不夠填!”
他出言威脅,以為會嚇退沈清幽。
結果對方隻給了他一個看白癡的眼神。
她拍拍沈皎皎的肩膀,把她拉到身後,直到看到她把手放下,才有功夫看向那個自命不凡的中年男人。
“閣下若是去說書,想必會比你當大夫獲得更大的成就。”
“你——”
“沈神醫,您別跟這莽夫一般見識,小殿下現在下落不明,我們也是關心則亂,不知……人救回來了嗎?”
崔槐上前打圓場。
他深知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麵對沈清幽的時候,總是把姿態放得很低。
至少沒那個中年人那麽討厭。
沈清幽看他一眼,才道:“人沒事,也說出了懷淵的下落,在城外千覺寺山下的蒼風凹,說隻讓兩個人過去,不許帶其他人,不然就要砍下懷淵的頭顱祭旗。”
崔槐倒吸一口涼氣,“是誰幹的,秦建那反賊?”
沈清幽點頭。
準確的說,是姓秦的那父子倆。
“呸!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他們不得好死!我……我這就去叫人,踏平那破將軍府,再殺到蒼風凹,把小殿下救出來!”
崔槐氣得發狠,驚聲尖叫。
尤其聽說要把懷淵的頭砍下來祭旗,他恨不得立即帶人去撕碎了他們。
“你腦子是漿糊的是不是,沒聽人說不讓帶人?小殿下在他們手上,你敢拿他的性命開玩笑?”中年人罵他。
他現在來不及跟沈清幽掰扯,隻想趕緊先把人救出來。
“你現在讓人去找宗陽,我與他一起,先把小殿下救出來。到時候你帶著人,在四周埋伏……”他已經開始安排救援順序。
崔槐六神無主,正要點頭。
沈清幽看著他們,緩緩道:“對方讓我去。”
“……什麽?”
“這可使不得,沈神醫不能孤身涉險!”
“冤有頭債有主,我與秦子宴本就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他大勢已去,我跟他的賬也該算清楚。”
“至於他指定的另一個人,是你們的主子,他隻讓我們兩人前去赴約,其他人一律不許前往。”
沈清幽把話說完。
她也知道此行凶多吉少,但她是肯定要去的,至於胥伺,她不敢保證。
畢竟他身份特殊。
若他不肯涉險,那就隻有她自己去把人帶回來。
“不可能!他個亂臣賊子,還敢號令聖上,簡直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