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宴一路將母女兩人送到院門口。

那護花使者的模樣,跟他以往每次保護沈朝雲時一模一樣。

“這是我找到的醫書,你收撿好。”他溫聲細語。

沈清幽低頭一看,他手上拿著的正是《千絡雜病經》。

她拿在手裏看了看,才抬頭問:“你在哪裏找到的?”

“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現在物歸原主,你也該安心了。”

他避而不答。

《千絡雜病經》一直在沈朝雲手裏。

阿陽之前也說過,他曾經去應天府牢房見過沈朝雲,那個時候她還堅信他會救她出去。

可惜她沒有等到。

沈清幽不覺得她可憐,隻覺得有些好笑。

如果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把《千絡雜病經》交給秦子宴,居然還敢信誓旦旦地跟自己做交易。

看來她還是低估了人性的狡猾。

“我累了。”

沈清幽也懶得跟他廢話。

他現在的態度,明顯是想討好。

沈朝雲沒了,但他還需要有個醫術好的人幫他穩住權貴,所以他換了副嘴臉。

“好,聽說今天南街的騷亂不小,你沒受傷真是萬幸,我讓人給你準備熱水,你沐浴完了就早些休息,有什麽事情可以讓人來叫我。”

他搬到了隔壁的院子。

沈清幽的院子本來被安排在將軍府的角落。

秦子宴為了展現自己深情,特意讓人把東西搬到了她們旁邊的院落,做出隨叫隨到的模樣。

但他並沒看到沈清幽燒壞的繡鞋,也沒多問司琴身上為什麽這麽多血。

他愉悅地走了。

沈皎皎有些害怕。

等他走遠,她才小聲道:“娘親,他是不是得了什麽病?還有得治嗎?”

他這幅模樣太可怕。

讓她渾身不自在。

“病入膏肓,隻怕很難治好了。”

人人都看出他的虛偽,卻沒辦法戳穿他,就算戳穿,也對他沒有影響。

他不要臉皮,隻為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是陽謀。

因為他篤定沈清幽無法離開將軍府。

他現在承認了沈清幽的身份,就等於將她綁在將軍府這個利益共同體上,以後將軍府所有的榮辱,都會跟她有關。

“哼,如意算盤打得真響,夫人才不會為這種人自毀名聲呢。”司琴不爽的聲音傳來。

她也被惡心壞了。

甚至忘了自己現在也是“戴罪之身”的事。

弄墨用手肘撞了她一下。

她後知後覺,連忙又跪下去。

“奴婢該死!”

“算了,現在天色也晚了,你這一身……還是先去洗洗吧,順便讓弄墨給你看看有沒有受傷,至於其他的,明日再說。”

“奴婢沒事,但夫人的腳受傷了,是奴婢沒用,沒有保護好小姐和夫人,請夫人降罪。”

“我這裏不用你家主子那一套,你下去吧。”

沈清幽沒跟她計較。

今晚是有些曲折,但好在有驚無險,沈皎皎也沒受傷。

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接觸的變故太多,讓她的心理承受力上升了幾個台階。

今天發生這麽多事,她情緒還是很穩定。

“對,娘親快去上藥,我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