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青年大師賽這個賽事創辦以來,還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成績!
不是有多好,而是……離譜,荒謬。
“這鐵如鉤到底是怎麽辦事的,居然填個六尺七寸,簡直不像話!”羅庸氣得火冒三丈,“青年大師賽乃三大帝國聯合舉辦的盛大賽事,豈可兒戲?”
另一位未曾發過言的評審也是皺著眉:“六尺七寸,的確有些荒唐。”
“翰林兄,這豈止是有些荒唐?簡直是太荒唐了!”羅庸瞥了那人一眼,“測試金屬隻有兩米厚,他居然填一個六尺七寸,這是什麽意思?公然與三大帝國叫板嗎?”
倒是傅遠山走了過來,淡笑道:“事情還是不要這麽早下定論,說不定鐵師弟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聞言,羅庸麵色緩和了一點,況且,鐵如鉤乃傅遠山的師弟,兩人的老師皆是名震天下的煉器宗師—柯宗,他也不好當著傅遠山的麵,一再貶低鐵如鉤,多少也得給點麵子不是?否則,這叫傅遠山如何下得來台?
淩長卿引開話題,道:“這樣吧,我們先派人請鐵兄過來一下,詳細了解一下情況?”
“也隻好這樣了。”羅庸點點頭,隨即看了傅遠山一眼,“傅兄,沒問題吧?”
傅遠山淡然一笑:“當然沒問題。若是鐵如鉤真拿此事開玩笑,別說你們,我都饒不了他。”
於是這件事便如此定了下來。
羅庸衝著外麵喊道:“來人。”
“屬下在。”很快,兩個士兵打扮的中年穩穩地走了進來,單膝跪地。
“你們去三號院請鐵如鉤鐵先生過來一下。就說我們有事想找他了解一下。”羅庸交代道。
“屬下領命。”兩個士兵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速去速回。”羅庸叮囑道。
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一道聲音:“不用請了,我已經來了。”
隻見一道消瘦的身影從外麵緩緩踏步走來,眼中炯炯有神,一臉微笑,從容不迫。
看到鐵如鉤走進來。淩長卿快步迎了上去,打著哈哈,道:“嗬嗬,說鐵兄,鐵兄便到,你莫不是一直在偷聽我們講話吧?”
鐵如鉤笑而不語。
“咳咳。”淩長卿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鐵兄,有什麽事,先這邊坐下再說。”
隨即他又對其餘人道:“大家都坐下吧,有什麽事可以慢慢說。都是荊門城省有頭有臉的人,什麽事情都可以坐下來心平氣和地慢慢談。別鬧什麽矛盾,平白讓外部城省的人笑話。”
眾人紛紛坐下,鐵如鉤則是提著凳子坐在傅遠山旁邊。
他看了看傅遠山,露出一抹笑容,道:“師兄,我這次來,一共有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要解釋一下‘六尺七寸’這個成績是怎麽來的。至於第二件事嘛……”他嗬嗬一笑,“便是特意來祝賀你,你生了一個好兒子啊!”
“傅義?”傅遠山皺了皺眉。沉聲道:“你就別拿我開唰了。”
“不不不,我可沒有拿你開唰的意思,罷了,容我先賣一個關子,等一下你自然會明白。”鐵如鉤笑嗬嗬地道。
說完,他的目光轉向了羅庸、淩長卿、翰林幾人。道:“你們都很好奇,我為什麽會填一個‘六尺七寸’這樣完全不符合規則的成績。對吧?”
幾人點點頭,靜靜地等待著鐵如鉤的解釋。
隻聽鐵如鉤淡淡道:“事實上。我有考慮過填‘七尺’,甚至更高的成績,隻是考慮到青年大師賽的規則,因此才選擇了六尺七寸,這樣一來,你們應該會容易接受一點。”
“鐵兄,你是在開玩笑吧?”淩長卿試探地笑了一聲。
誰知,鐵如鉤竟然搖頭道:“你錯了,我沒有開玩笑,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羅庸頓時眉頭一皺,不悅道:“你如此做,未免太不把青年大師賽放在心上了,這等賽事,豈可兒戲?”
翰林也是不解地看著鐵如鉤,他實在想不通,鐵如鉤為何這般。
“鐵師弟,你最好還是嚴肅一點。”傅遠山也皺了一下眉頭,低聲提醒道。
鐵如鉤環視一圈,對幾人道:“你們都認為這成績有假?”
“已經超過了測試金屬的厚度,難道還能是真的不成?”羅庸嗤笑一聲。
“嗬。”鐵如鉤搖頭一笑,隨即表情慢慢認真起來,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語氣十分鄭重地道:“是真的!那一件武器的品質,比六尺七寸,隻高不低!”
說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盡管已經過去了三天,但那驚豔、狂暴的技巧,依然時常在他腦海中浮現,那武器射穿測試金屬的一幕,依然令他久久難以忘懷,時常為之驚歎。
“笑話!”羅庸頓時站起身。
“笑話?”鐵如鉤冷哼一聲,“那我倒想問問你,一件射穿了測試金屬,餘勢不減,沒入遠處牆壁的武器,有沒有資格獲得‘六尺七寸’的成績?”他看著羅庸、淩長卿、翰林、傅遠山幾人,“若是換做你們,你們會給出怎樣的成績?”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羅庸更是驚呼一聲:“這怎麽可能?”
按理說,作為荊門城省的煉器師公會會長,作為一個五星煉器師,很少能有什麽事情令他如此失態。
隻是,射穿了測試金屬,這樣的武器品質,卻容不得他不動容。
不單是羅庸,淩長卿、翰林、傅遠山也是紛紛露出驚容,“鐵兄,此話當真?”淩長卿的聲音都有些發顫,若是別人在他們麵前說這話,他們早已經將其轟了出去,但這話從鐵如鉤口中說出來。就有著足夠的可信度了,隻是此事太過於不可思議,因此他們心中仍然有些難以置信。
鐵如鉤緩緩點頭:“此事,整個江龍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若是不信。你們可以派人去打聽打聽。”
“如此說來,這一件普通武器的品質,豈不是能與精品武器相比?”羅庸不禁吸了一口冷氣。
幾人麵麵相覷,不知從何說起。
“現在你們還認為我給出的‘六尺七寸’的成績有錯嗎?”鐵如鉤看著幾人,一臉坦然。
傅遠山沉吟道:“若此事當真,這‘六尺七寸’不僅不高。反而低估了武器的品質。”
羅庸深深呼了一口氣,心中生起濃濃的挫敗感,苦笑道:“普通武器,即便我親自出手煉製,其品質也不會達到精品武器的層次。”
“不光是你。我們幾位,也是一樣。”翰林搖搖頭,“理論上,普通武器的品質極限應該是等同於劣質的精品武器,但從古至今,從未有人煉製出過這樣的普通武器,至少,我從未聽說過。也從未見到過。當然,這也可能與大多數高級煉器師不屑於煉製普通武器有關係。但不管怎麽說,煉製這一件武器的人。對技巧的掌控,一定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隻怕連大多數六星煉器師都差之一籌。”
“所以,這是一個天才,一個絕無僅有的天才!”鐵如鉤深深感慨道。
傅遠山道:“此人是誰?”
鐵如鉤朝著那成績記錄單努努嘴:“你們自己看吧。”
剛才大家都隻注意到那個荒誕的成績,此時經過鐵如鉤證實。這成績並無虛假,他們自然關心起這個奇跡的締造者是誰!
“林風。”羅庸、淩長卿與翰林皆是麵麵相覷。“這名字好陌生,以前從未聽過。”
倒是傅遠山。臉上浮起了一絲疑惑,不知為何,他腦海裏,浮現起了當初在雙龍鎮見到的那一個青年,淡然、穩重,以及一絲骨子裏蘊含的驕傲,雖接觸不過片刻,但這個青年給他留下的印象卻頗為深刻。
隻是,會是他嗎?
傅遠山不禁暗自搖頭:“或許隻是同名同姓之人吧。”
且不說那個林風已經成為了一個廢人,即便他沒有成為廢人,其技巧也不可能達到這般可怕的地步,這樣的技巧,隻有那種極致天才,才可能掌握,而他所認識的林風,雖也算得上一個天才,但其天賦,離這個程度,差了許多許多。
“傅師兄,你再往下看,或許會有一些驚喜。”鐵如鉤露出一抹惡作劇般的笑容。
羅庸、淩長卿、翰林皆是疑惑地看了傅遠山一眼,見傅遠山也是一臉霧水的迷惑樣子,心中頗為不解。
於是,幾人紛紛看向了第二名所記錄的名字和成績。
“傅義:五尺八寸。”
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是令傅遠山的眸子驟然一縮,一下子便站了起來,將目光投向了鐵如鉤,問道:“這是真的嗎?”盡管他努力地迫使自己平靜下來,但他的聲音依然不可抑製地帶著一絲顫抖,其中蘊含的激動,在場眾人皆是能夠感受到。
羅庸幾人最開始隻注意到五尺八寸這個成績,不禁再次一驚:“五尺八寸,如果我沒記錯,上一屆青年大師賽的荊門城省冠軍的成績似乎也就這樣吧?”
這江龍縣,未免太可怕了吧!
出了一個妖孽到極致的林風也就罷了,竟然還有一個一頂一的天才,著實令人心驚!
等等,傅義……他們終於反應過來了,當他們看到了傅遠山的表情,聽到傅遠山那顫抖的聲音,頓時肯定了心中的猜測:“這個傅義,便是傅兄的孩子!”
“傅師兄,這就是我剛才說的第二件事。”鐵如鉤微笑道:“真是羨慕你啊,與你這兒子相比,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兔崽子,差得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