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兄弟,你方才說你叫梁黍?唉,怎麽不叫梁山伯呢?!”
“你問我梁山伯是誰?!帥哥唄!哈哈。”
“欸,我說那什麽梁書呆,你是不是近視哦?見了我也不打招呼的!”
“對了書呆子,你有沒有覺得小師妹最近有些怪怪的?”
“哎呀,說你是呆子還真是呆子,一天就隻知道研究這些陣法!你悶不悶啊你!走,小弟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梁書呆,你不要這麽婆媽好不好?”
“梁書呆,你說你帥還是我帥?”
“書呆,我悄悄問你哦,你喜歡什麽樣的姑娘?”
“書呆,你覺得我的書童小幽怎麽樣?”
“說實話,書呆你人還真不錯呢!把她交給你,我也能放心啦!嘿嘿。”
“書呆你——”
猛然驚醒,見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心頭不由得一鬆。
抬手拭去額頭的冷汗,我掀開被子起身來到窗前。
推開窗戶,望著夜幕中的點點繁星,我無奈地輕歎:又是那個夢,又是那個人,又是那個聲音。
想起方才的夢,心頭一陣莫名的揪痛。
夢中那雙靈動慧黠的雙眸寫滿了震驚和傷痛,直直地望著我。
我低低呢喃:“你,到底是誰?”
沒有人回答我,沒有人能回答我……
轉而自嘲地一笑: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你還問他做什麽?!
是的,我不知道我是誰。我的名字我的身份我的家人我的過去我的所有的所有,一切都是空白。
我隻知道,在夢中,有一個麵容嬌俏的男子親切地稱我為“梁書呆”。
他說,我叫梁黍,但他總喜歡稱我為梁書呆。
或許我不能用“嬌俏”這個詞來形容男子,但,我找不到其它詞來描述他的外貌,他,真真是個嬌俏的男子。
我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在忘了所有的一切之時,還能夜夜在夢中見到他。
他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同窗?還是……
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我搖搖頭,苦澀一笑,關上窗子走回床邊。
算了,我告訴自己,想不起就算了吧!忘了一切或許對自己才是最好的。
閉上眼,我漸漸進入夢鄉,而那雙眼眸又如往常一般浮現在腦中,還有那唇邊淺淺的迷人梨渦……
天還未亮我便起了床,穿上簡樸的灰色長袍,抹了把臉匆匆出了門。
進了廣源客棧,李老伯正在店子裏整理桌椅,見我進來親切地與我打招呼:“梁先生早啊!”
我微微一笑道:“李伯早。”
轉身走到櫃台後麵,取出賬本拿過算盤開始核賬。
我現在叫梁舒待,是這家客棧的賬房先生。
廣源客棧位於藍羽國與白蒼國邊界一個偏遠小鎮——灣水鎮。這廣源客棧是灣水鎮上唯一一家客棧,雖說整個鎮上隻有這麽一家客棧,但卻也沒有幾個人上門。因為這灣水鎮實在是太小了,人也實在太少。
我隻覺得,仿佛是一覺醒來之後,我就記不得昨天的一切,記不得自己是誰,在什麽地方。
起身後才發現自己躺在鎮外的一座破廟裏。
我茫然地走進鎮子,入目盡是一片冷清。因為身無分文,我一整天沒有進食。
回到破廟歇了一晚,第二天我又進了鎮子,當我路過廣源客棧時,聽到老板讓夥計去找一個能識字會算賬的人來管賬,包吃包住,月錢五十個銅板。
我大喜,快步走上前自我推薦。於是,我便成了廣源客棧的賬房先生。
後來我才知道,因為灣水鎮太小太偏,很少有外人來,而且這裏沒有學堂,沒有教書先生,鎮子裏能讀書識字的人實在是少得可憐。所以肚裏有些墨水的我便輕鬆地得到了一份活可做,解決了自己的食宿溫飽。
由於地處偏遠的小鎮上,往來的人不是很多,客棧的生意不是很好,所以我的工作很是清閑。
每天把那幾筆小賬算清楚後,我便自己研究起陣法來。這還得益於夢中之人的話,他說,我一天就知道研究陣法。
想起他,我握筆的手稍稍一滯,嘴角微彎,輕輕一笑。
隨後,我凝神提筆繼續在紙上繪製陣圖。
一開始我隻是隨手畫畫依稀殘存在腦中的一些簡單陣法,漸漸地,我已經能繪製較為複雜的陣法圖。手中的圖紙讓我心底感到許久沒有的踏實和滿足。
“平戎萬全陣,由前後左中右五軍組成,中軍大陣由三個方陣排列而成,是全陣的主力……每個方陣周長二十裏,每五步為一‘地分’,每‘地分’用大車一乘,步兵二十二人防守,另有無地分兵,五千人居方陣中,每方陣共用步兵三萬六千六百八十人。三個方陣共十一萬零四十人,另外加望子,二百四十人,總共步兵十一萬零二百八十人……”
李伯見我又開始低聲自言自語地念叨起陣法,輕笑著搖搖頭,走開了。
“前陣與後陣,各兩列騎兵……前列騎兵六十二隊,每隊五十騎,共三千一百名騎兵。後列六十二隊,每隊三十名騎兵,共一千八百六十名騎兵。兩列共四千九百六十名騎兵,另加探子四十名騎兵,總共五千名騎兵。前後兩陣共一萬名騎兵……”
“東西稍陣,各兩列。前列一百二十五隊,每隊五十名騎兵,共六千二百五十名騎兵;後列一百二十五隊,每隊三十名騎兵,共三千七百五十名騎兵。每陣共一萬名騎兵,另有探子六百五十名騎兵,總共二萬零六百五十名騎兵……”
“平戎萬全陣,所用兵力共……”
“平戎萬全陣,所用兵力共十四萬零九百零三人,另有用作車營防禦的大車一千四百四十乘。該陣中軍大陣的正麵寬約十七裏;前後兩陣每隊正麵六十五步,正麵共約一十一裏零七十步;左、右兩陣,每隊占地五十步,正麵共約十七裏一百三十步。”
我一臉驚訝地抬眼望向門邊,隻見一位身著絳紫衣袍的俊美男子立在門邊,麵帶微笑地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