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聽酒仙前輩說,你們回來的那天下雪了,看到雪你肯定很開心吧。你以前曾告訴我,說你最喜歡下雪了,隻可惜那麽些年來,藍羽一直沒有下過雪。”
“姐姐,慕雲少爺來信了。就在你離開不久之後,他說相爺的身體已經好多了,讓你不要擔心。他說,他沒有怪過你,沒有生你的氣。他還說,姑娘家在外麵總歸是不好的,讓你早些回家,他在家裏等著你。”
“姐姐,劉公子說,他對不起你,那日沒有派人送你回家,所以才讓你被人綁走了,他說,他不敢來見你,他怕你見到他會生氣,其實,姐姐你是不會生他的氣的,對不對?我知道,你隻會生小幽的氣,你氣小幽沒有跟著你,沒有陪著你,所以你就不想見到小幽了,是不是?”
“姐姐,都是小幽不好,小幽沒能在姐姐受苦的時候陪著姐姐,小幽錯了,姐姐,你醒過來,好不好?”
“姐姐,……”
這幾日,我雖然是在沉睡中,但是我的意識異常清醒,我知道,小幽,小錦,小翊,陸澈,酒鬼,他們每天都來看我,都來和我說話,隻除了他,除了那個我最想見的人,那個我一直期望出現的人。
他,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這些天,一直一直沒有出現?他不是答應過我,說要永遠陪著我,永遠不離開我的嗎?為什麽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卻不露麵?
他的不露麵,讓我不由得堅定了心底的那個猜測:我的毒是他解的,而我的命,是用他的命換來的。
這個想法讓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懼、懊悔和自責之中,我害怕醒來,害怕麵對這殘酷的現實。
“前輩,這都已經三天三夜了,你說姐姐怎麽還是沉睡不醒?我都快急死了!”小幽著急地問酒鬼。
“我們恐怕是喚不醒她了。我看,隻有等季兒回來,讓他試試。”
季兒?是夏季嗎?
等他回來?那是不是說明,夏季沒事?
抑製不住的激動和喜悅湧上心頭:我的夏季沒事,他仍然是好好的!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啊,前輩,你看,姐姐流淚了,看!”小幽驚喜地喊道,“姐姐肯定是聽到我們說話了!姐姐,你醒醒!”
小幽撲到床邊,激動地連連呼喚著我。
心裏升起一股異常強烈的欲望:我要醒過來,我要見他!我要親眼看看,他是否真的安然無恙!
奮力掙脫潛意識的羈絆,擺脫那段記憶的束縛,最後,我終於蘇醒過來。
緩緩睜眼,微閉,片刻,再次睜開。眼睛逐漸適應了外麵的光亮,看清了圍在床前麵帶驚喜的眾人,我費力地扯動嘴角,露出一個笑容,沙啞著嗓子說:“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聽到我的聲音,小幽“哇—”的一聲,大哭出來,一邊哭一邊說:“姐姐,你終於醒了!嗚嗚嗚,姐姐,你不知道,小幽都快擔心死了,嗚嗚嗚”
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不不,姐姐,隻要你醒來就好,醒來就好!”小幽顧不上抹去眼淚,緊緊抓住我的手,急急地說。
看到她通紅的眼眶和憔悴的臉龐,我心疼不已,眼裏噙著淚花,一臉愧疚地說:“小幽,你受苦了。”
小幽拚命搖頭,嗚咽著說:“不,姐姐,小幽不苦的,隻是苦了姐姐,都怪我,都怪我……”
我用力抓緊她的手,望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小幽,記住,這件事,誰也沒有錯!”我抬眼望向眾人,最後,目光落在小翊身上。
見我看他,他身子不自覺地微微顫了一下,然後垂下頭。
我用力一字一句地說:“這件事,不怪任何人!所以,請你們不要再自責了!”
良久,眾人才默默點頭。
小幽扶著我小心地坐起身,心細地拿了枕頭墊在我身後。
“姐姐,你肯定餓壞了吧!想吃些什麽?”
“隻要是小幽弄的,我都喜歡吃。”說完,不出意料地看到那丫頭一臉滿足地笑了。
“好,小幽這就去弄姐姐最愛的那幾樣小菜。姐姐你歇一會兒等著我!”
說完拉著小錦兩人急急出了門去準備吃的。
轉眼望向陸澈,輕輕一笑:“謝謝!”
陸澈一怔:“謝我什麽?”
“謝謝你,這段時間幫我照顧她們。”
“無聊的女人。”嘴裏雖是滿不在乎的語氣,但我從他的眼裏看到了一抹欣慰。
“那個,你趕緊好起來,不然沒人和我鬥嘴,都快悶死了。”低低的說完,陸澈轉身離開了房間。
小翊見陸澈離開,回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見到我的眼神,他一怔,略略點頭,有些靦腆地朝我笑了一下,輕聲說:“我,去幫幫姐姐她們。”
頓時,房間裏隻剩下我和酒鬼。
我收起眼底的笑意,抬眼,無比認真地望著酒鬼,卻不說話。
酒鬼微微一笑,轉身在椅子上坐下,然後望著我:“問吧。”
見我仍不出聲,他輕輕歎息,說:“丫頭,你把他們都支出去,不就是有話想問我嘛!你問吧!”
我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慢慢地開口:“酒鬼前輩,我身上的毒,不是不能解嗎?”
他眼裏閃過一絲了然,輕輕笑了一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時,我說的是,我不能幫你解。”
“那,我身上的毒是誰解的?”
他淡笑不語。
遲疑一下,我忍不住開口:“他解的?”
酒鬼頷首。
咬唇,心底一陣揪痛:果然,我猜的沒錯!
沉默片刻,我問了最想知道的那件事:“那,他人呢?”
“他,很好。”
“他很好?”我盯著他的眼睛,他就在那靜靜地坐著,並不躲開我探究的眼神。
確認他眼裏沒有任何的異常和閃爍,我長長地舒了口氣,接著焦急地問道:“那他為什麽不在這裏?”
“他有急事要處理。”
“急事嗎?他也有急事要處理了嗎?”喃喃自語,下意識皺起眉頭,心底漫過一絲擔憂。
“若兮,你要相信他,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朝酒鬼寬慰地一笑,我一字一句堅定地說:“他是我的老公,我當然相信他!我,會等著他!”
垂下頭,輕輕撫摸著手腕上的鐲子,莞爾一笑,心底是從未有過的輕鬆。
雖然那段找回的記憶裏,有著我無法忽視無法抹去的情誼,和讓我永世難忘的深情,但此刻的我,無比清楚自己的心,在那裏,滿滿的隻有一個人,已容不下曾經的他!
這次,我不做鴕鳥了,我不會逃避了!我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