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我再也不打沒把握的仗了。
“你,先站起來,逃開!”我對著許念金高喊。後者趕緊爬了起來。
緊張之間,她一跤摔在我的腳下,摔了個狗啃泥。
“該死!”慌亂中,許念金還罵了句英文的粗口,“今天,怎麽這麽倒黴!難不成是出門前先吃了幾碗發黴的大白菜水餃!”
情況縱然緊急,聽到這裏,我不禁笑出了聲。
“虧你說得出口!趕緊逃開,看鋒哥我今天大戰這隻金錢豹!”
喊話間,我抄起旁邊的另一根木棒。奇怪,這根木棒,好像事先放在那裏,就等著我用似的。
金錢豹模糊了雙眼,先是激動地大吼。見還是模糊不清,就開始用一雙前爪瘋狂地抓撓雙眼。
豹子的臉上,很快地就出現了好多道斑痕。
鮮血淋漓,很是刺眼。
許念金已經逃到十幾步開外,不禁回頭查看情況。看清現場後,她大叫了起來:“鋒哥,趕緊閃開,閃開這裏來!”
她的身後,是棵偌大的榕樹。
榕樹的數十百根氣根,將內裏圈成個偌大的樹窟。
不能說是樹洞,隻能是個八麵透氣的窟。
“這裏,可以暫時的隱藏一下。”許念金大喊。
“嗬嗬,虧你想得出來。”我不禁噗哧一笑,“咱們的對手是什麽,是豹子,阿妹!豹子,你懂麽?”我伸手比了個O型的手勢,“別說這麽粗,就是手腕粗,小腿粗,也不夠它們啃上幾口的啊!”
許念金的俏臉一紅,香汗再度流了下來。這一回,她嚇得不輕,花容失色:“怎麽辦,怎麽辦,鋒哥?”
“你繼續逃,向著森林外麵,快。我來殿後!”我對著她交代道。
“唔,好,你也趕緊跟上啊。我是說,打退了豹子之後。”她說話時,吞吞吐吐,語調激動。
“我會的。”一回頭,我就苦笑出來。
豹子豈是那麽容易打退的?這個傻丫頭。
金錢豹狂亂了片刻,聽到我們倆的聲音,一扭身就又猛衝過來。沒有了視力的加持,它衝鋒起來,有些慌不擇路。
咕咚一聲,它撞進了麵前的酸棗樹叢。
酸棗樹在這裏,就是野草般的存在。密密麻麻,漫山遍野,無處不是。
幸好這裏是森林,蓋住了它們大部分的陽光。它們才沒有像在外麵那樣的肆無忌憚。
金錢豹衝進了酸棗樹叢,臉上身上,瞬間就布滿了刺痕。它更加地暴躁了。
我躲在兩三棵榆樹後麵。榆樹質地細密,這也是二叔之前告訴我的,說這是老家那裏各種家具木柄的首選,不會輕易折斷。
後來我才知道,各種家具,還有武器的木柄首選,是白蠟木,但那種木材太過稀缺,且成才率極低,隻有百分之三四。
人們選擇榆樹,實屬無奈之舉。
兩三株榆樹中間,將將能過這頭豹子。但它要是衝過來,等待它的,必將是我準備好的木棒。
有些像是電影當中武二郎的哨棒。
果不其然,金錢豹聽到我的挑釁聲,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它撞了個頭破血流。
我乘此機會,轉到它的身後,照著它的細腰就是一棒。
金錢豹呼哧一聲,長嘨過後,就癱倒在地,猶如爛泥一般,嘴裏隻剩呼出的氣,沒有回頭的氣了。
疼痛使得它不能自主的呼吸了。
我又照著它的脊梁骨掄了幾棒。每一棒都使它的臥姿更加地塌實一些。
許念金默不作聲地跑了過來,站在我的身後。
“鋒,鋒哥,不要再打了。”她的氣息傾吐在我的耳後。
“噢,剛才差點兒就要被它弄死。”我警告她,對待野獸,不能有婦人之仁。
“我,我見不得流血……”她的聲音,猶如蚊蠅哼哼,細微到不可聽。
“好了,咱們走吧。”我回過頭,許念金在不知不覺間,就牽上了我的手。
我們手挽著手,向著來時的道路走去。
她還不時地回頭查看。問她時,她告訴我,她是害怕那頭豹子再硬朗起來,從背後襲擊我們。
我想要笑,想了想,還是止住了。在這麽廣袤的森林裏,未知的因素,遠遠比已知的東西多得多。
下一刻的事情,誰敢確定呢。
向回走了幾十步後,樹上響起了啁啾的鳥鳴聲。許念金的詩興大發,居然吟誦起詩句來。
“山重水複疑無路……”
我騰出手來,拍拍她的肩膀:“這裏沒有柳暗花明,大小姐。”
“人家隻是隨便說說。”她的俏臉紅了一大半。
“小心——”就在我拍她肩膀的同時,她那邊的草叢裏,猛然間冒出一顆啥也不像的腦袋來。
不像豬,不像狼,也不像是獅子和老虎。它的頭扁扁的,眼睛卻滿裏凶光。
許念金想要回頭去看,被我一把攫住。之前的經驗告訴我,叫一個女生去直麵危險和恐怖,無疑會拖後腿。
不如先把她們蒙在鼓裏,先處理好再說。
“我……”她想要抗議,已經被我拖著搶出了十幾步。
那個東西,已經落在身後。又過了兩株榆樹,我這才回頭去張望之前的那個東西。
“怪物!”許念金猛然間歇斯底裏。
我這才收回目光,猛然地向前看。那真是隻怪物,就是之前在身後的那隻。
不知何時,它已經穩穩地站在我們的麵前。
“怪物!啊,不是,是鬼!”許念金這一回的叫聲,更加地恐怖了。
她之前告訴過我,誰也不要嚇她。
如果真的嚇到了她,她的驚叫,足以讓嚇她的人聽到毛骨悚然!
的確如此。
我不由得打了個激靈。不是因為鬼,就是因為她的尖叫。
好在先前打豹子用的木棒還擎在我的左手,我順勢一掃,正對著那隻怪物的臉。
“嗬嗬,嗬嗬——”怪物並不閃避,卻突然間冷笑起來,“這麽個小東西,也想要打到我?”
許念金一矮身,從我的手中掙脫,從怪物舉起的毛茸茸的臂膀下鑽了過去。
“過來,過來,鋒哥!它,傷不到我,哦吔!”她站在幾步開外的另幾株鬆樹後,還比起了勝利的V形手勢。
“你先走,不要管我!”我一揮手,對著她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