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專員跳樓(2)

蘇宗民拿了臉盆毛巾去走廊另一頭的盥洗室,洗漱完畢回到宿舍,童誌強還在找東西,這時熄燈了。該同學不死心,打起手電筒,靠一圈電筒光照明,繼續堅持工作,呼隆呼隆,搞出了許多響動。

舍友們有意見了,樓上樓下,一個接一個開腔說話。不早了,電燈都睡了,還不叫人睡?這時候找個啥?天亮再找不成嗎?

童誌強很倔,誰說都不聽,執意尋找。還好他的手電筒電池老了,折騰半個多小時,電筒光成了一丁點鬼火,隻好作罷。

第二天清晨,童誌強早早起床,借著黎明的自然光繼續尋找,範圍從書桌拓展開來,包括桌底、床下都列入搜索範圍,查找聲響雜亂。那時還早,舍友們都還在睡覺,但是無一例外,全給該同學弄醒。

有人牢騷,有完沒完?到底找個啥?至於嗎?

童誌強終於不再鑽桌底查床鋪了,他改變方式,跑到舍友床鋪前,爬上爬下,一樓二樓奔波,把還賴在床上的同學逐一推醒,壓著嗓門詢問。

原來他的財產不見了。財產裝在一個信封裏,原本鎖在他書桌的抽屜裏。

他也推了蘇宗民。蘇宗民早醒了,躺在床上,眼睛看著樓上的樓板,想自己的事。他把嘴巴湊到蘇宗民耳朵邊,小聲詢問:“看到我的信封沒有?”

蘇宗民問:“信封怎麽了?”

“裏邊有錢。”

“多少?”

“你看到沒有?”

蘇宗民搖頭,翻過身不再理會。

童誌強找了半天,沒找到他的信封。這人心眼小,氣不過,跑到輔導員那裏告了一狀,稱自己的錢不見了,懷疑是舍友拿走。輔導員讓他回憶失竊過程,舉報懷疑對象,他選蘇宗民。理由有幾條,包括蘇宗民經常獨自一人待在宿舍裏,別的男生去打球去找女生聊天,他哪兒都不去,或者在圖書館,或者就在宿舍。所有舍友中,蘇宗民擁有的作案時間最多。現東西不見的那天晚間,童誌強翻箱倒櫃,打著手電尋找,同宿舍十幾個舍友,其他人見了都好奇,追問該同學找什麽,隻有蘇宗民例外,從外頭回來,看見童誌強找東西,卻是一句話都沒有,什麽都不問,隻顧上床裝睡,從頭到尾,一不。隔天早晨問他見到東西沒有?蘇宗民也是不吭不聲,顯然做賊心虛。

輔導員是蘇宗民他們的師兄,剛畢業留校的年輕老師,這人比較好事,有心要當福爾摩斯。他著手辦案,悄悄讓人把蘇宗民找來,親自盤問,借以判斷蘇宗民是否確實值得懷疑。蘇宗民在輔導員那裏表現一樣,也不多說,隻講沒拿,不知道。其他話沒有,不像別的人碰上這種事誓賭咒,極力爭辯洗刷。輔導員一再追問,蘇宗民總是那幾句話,不慌不忙,沉穩,堅如磐石。弄得福爾摩斯第二很疑惑,不知道這個小師弟是會裝呢,還是果然無辜。當時況下,隻好擴大偵察範圍,輔導員把同舍學生都叫來盤問,除了讓各自交代況,還讓他們提供懷疑線索,分析有誰比較可能作案。談之中,有意無意把話題引向了蘇宗民。

沈達知道了,非常生氣。

沈達住在對麵宿舍,跟蘇宗民不是一個寢室。蘇宗民的舍友丟錢了,懷疑為蘇宗民竊取,這件事跟沈達沒有任何瓜葛,除了輔導員有資格過問,實不必勞駕沈達費心。偏偏人家沈達不這麽認為,無論如何要插一杠子,表示一下自己的看法。沈達以老大自居,行事比較粗魯,他把童誌強叫到自己房間,房門一關,劈頭蓋臉,張嘴就罵。

“你眼睛兩個珠子是木頭?”他斥責,“怎麽會賴人家蘇宗民?”

童誌強不服,稱蘇宗民不哼不哈,就是可疑。

“可疑個屁。你不知道他什麽人?他平時說話超過三個字沒有?”

童誌強說蘇宗民要不是做賊心虛,為什麽死不表白?

沈達惱火,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童誌強一下子蒙了。

“你怎麽打人!”

沈達又是一巴掌。打得對方一張臉全紅了。

“這啥?這叫表白。”沈達訓斥,“你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