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不瞑目
?華子原名柳無華，二十歲。相貌一般！隻有大專學曆，卻總以為懷才不遇，悻悻的在同學開的小公司幫忙。現時下年輕人中最多的一類！用句最通俗話就是：“高不成，低不就！”這和華子的家庭有關。
她家裏父親是一個小工人，母親在家種田，偶爾給人打打零工什麽的！都是那種沒有學曆的普通人。用‘近朱者赤，進墨者黑！’的話基本能解釋下去了。
家人唯有一個人遠近聞名，就是華子的老爺——周同全。老爺子研究了一輩子陰陽風水，專門給人家擇陰宅！唯一的舅舅，基本沒有繼承姥爺的事業，卻是在政府部門上班，而且還是黨員！標準的布爾什維克！小時候，華子就不喜歡姥爺！用他的話說，就是姥爺永遠是陰沉不苟言笑的一張訓人的臉，讓華子不舒服！還有就是姥爺有一隻假眼！據說是當年鬧日本時候被弄瞎了，所以換了一隻狗眼！看人怎著都是瞪人!
可偏偏他姥爺就是喜歡他！有事兒沒事兒總叫他跟著自己東走西看的，順便混些可口的飯菜！直到華子大了，懂事了，才知道那是姥爺特別疼愛自己的方法！因為舅舅說過，舅舅就不從來沒有享受過那種待遇！再後來華子上學了，學習也能算可以的華子，竟然看不懂姥爺那幾本破的不能再破的老書！卻是讓華子鬱悶了好久！對姥爺的感情除了敬畏之外，還夾雜了崇拜！
當華子的手揭開蓋在姥爺身上的青單的一刻，屋裏傳來了一陣大家的驚呼之聲！華子他姥爺眼睛竟然睜著，並且直勾勾的看著眾人……
“我……我當時明明記得給爸爸把眼合上了！”舅舅有些害怕的說，又走上前去想用手把老爺子的眼睛閉上！
“爹爹他是死不瞑目呀！嗚嗚……”隨著華子母親的話語之後又傳來了一片哭聲。
“娘！你別瞎說！”華子看了一眼不自然的舅舅兩口子。任傻子都知道舅母會因為華子母親的話多心！
“啊！啊！”華子被舅舅的尖叫聲險些沒嚇趴下。
“爹呀！你到底想怎麽樣呀！人都去了，該來的也都來了！嗚嗚……”華子舅舅撲通一下跪到了地上，緊跟著屋裏跪到了一片！隻有華子還站在那格外顯眼。因為華子清楚地看到姥爺的眼睛被舅舅的手合上，卻又猛地睜開……
“你們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說！你們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姥爺的事！”華子吼道。不信鬼神的華子一時之間竟然也想到‘死不瞑目’這個詞！
“怎麽和你舅舅說話呢？那是你舅舅！”華子父親柳興國跪在地上氣的直哆嗦，怒罵道！
“誰也不行！今天不給我說清楚，我讓他過不去今晚！”華子發著狠。
事情並沒有華子想的那樣糟糕。另一間屋子裏，在舅母和大家的證明下，舅舅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了華子！
原來姥爺在知道自己快不行了的時候，立下了遺囑！讓舅舅在他死後一定不要火化！而且還自己給自己找好了墳地！自己找人打好了棺材！並且逼著舅舅簽了字！如果不簽字，他就不讓手術！這事華子以前也是知道一點兒的，當時姥爺已經快說不出話來了，斷斷續續的還讓他這個唯一的外孫（舅舅隻有兩個女兒）當見證！
事情就出在這上麵，昨晚姥爺用土話說就是叨氣的時候！人已經眼看不行！大概要不是為了等華子這個外孫，早就撒手歸西了！大家一邊傷心，一邊籌劃著喪事如何辦理！可是舅舅在國家機構上班，仕途正式一片光明！怎麽能讓家裏出這種遺風陋俗的事情呢！就像陳佩斯和趙麗蓉主演的《孝子賢孫伺候著》一樣的場景。舅舅不顧眾人的反對，堅持要對華子的姥爺進行火化！正當大家爭論的時候，姥爺突然回光返照的睜開了眼睛，並且一直臥在床頭的大黑狗像是箭一樣的衝了出去……
華子姥爺雖然都不能動了，卻一直用眼神死死的盯住華子的照片！
華子聽完講述，從口袋裏掏出香煙點上，然後不顧大家詢問的眼神靜靜的想著什麽！
“怪不得我在那看見好像是大黑呢！”華子沒頭沒腦的話叫大家一頭霧水。
“華子你說什麽呢？”華子母親詢問的眼神看著華子。
“噢噢！沒什麽，我半路迷路了，像是看見姥爺一直形影不離的大黑了！”在這樣的環境下，華子實在是沒有勇氣告訴大家，自己遇到‘鬼打牆’那種荒謬的事。
“大黑可能是接我去了！或許我是姥爺的見證人吧！”華子摸著頭，本來想給大家一個歉意的微笑著，可他還是憋回去了！
“對了！大黑呢？”華子這才想起那條每次見他都要狂吠一番的死狗，根本沒見蹤影！
“大家都忙飛了，哪有功夫管它呀！”舅舅沒耐心的胡亂說著。
“哦！對了！大黑是不是大約兩點左右出去的？”華子又問。
“不記得了！也差不多吧！你姥爺是淩晨三點咽的氣！”舅母說。
“這樣啊！我看姥爺就是氣你不按他生前的約定執行！”華子堅定的說。
“可是……可是我……”舅舅爭辯著。
“沒有可是！你難道為了你的前途就不顧姥爺的怨氣了嗎？小心姥爺變成厲鬼找你麻煩！”華子恐嚇著舅舅。屋裏適時的還刮了一陣歪風！更加給華子的話加重了分量。
“我……我”舅舅像鬥敗了的公雞搭了著腦袋。而華子此刻卻怎麽也想不明白了！“姥爺這是到底唱哪出呀？”
就在大家在為這件事犯愁的時候，外麵傳來當當的敲門聲，隨著‘執事’一聲“有客到！孝子賢孫接客了！”要知道這才是早上，報喪的人還沒出發呢！到底是誰呢？大家拭目以待！
華子隨大家來到了客廳，眼前是一位差不多有六十多歲的老者，身上穿著一件不倫不類的青色長袍，就是在解放前很平常的那種。方口黑布鞋，短短的頭發一根黑色的都沒有！花白的胡須！瘦弱的臉孔，眼睛顯得特別有精神！身上傳來一陣類似於檀木的香味！要不是手裏還拿著一個應該叫做布搭的東西，還真像一位就不問世事的高人。
華子不認識，用詢問的眼神去看大家，大家也好像說好的似的都在低頭私語！或用疑惑的眼神看著那老者。
“在下周佟！是這裏的主人，請問您是？”華子的舅舅畢竟是現在的一家之主，雖然傷心，也不能亂了禮法。
“嗚嗚……我要去看看我那老友！老友啊！你怎麽走的這麽急呀！嗚嗚……”出乎大家預料的，那老者沒有回答問題，卻要往內堂，也就是停放華子姥爺屍體的屋子闖！
“老先生！您先別急著進去，請問您到底是哪一位？”華子一欺身攔住了老者問道。
“華子你不認識我了？你是二月初二生人！我小時候還抱過你呢！你還在我身上撒尿來著呢！”老者不解的問著。
“額……”華子有些臉紅，連忙讓開了！畢竟人家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還有小時候那些糗事……
“老友啊……你怎麽說去就去了呢？……”屋裏傳來陣陣的哭聲，看來很是傷心。
“你認識那位老先生？看來和你很熟的樣子！”舅舅一邊偷偷看著那人，一邊小聲問著華子。
華子哭笑不得的說：“不知道，大概吧！舅舅你應該比我了解我小時候的事，姥爺老是走到哪都帶著我！我不記得見沒見過他了！”那時候真和華子說的差不多，姥爺每次出門都要帶上華子！就是到百裏之外去辦事，也會不顧別人的勸阻！
“動了！動了！”舅母的驚叫險些沒把大家嚇個半死！
“什麽動了？”舅舅緊張的問。
“他……他……他的褡褳剛才動了一下！”舅母越發緊張的指著那位老人，小聲說。
“噓……我還以為是……咳咳！”舅舅擦了一下臉上的汗！
“舅媽你不要大驚小怪的了！大家現在神經都緊繃著呢！能和姥爺相交的哪個沒有怪異的？”華子有些鄙視舅媽！
“大家一定要節哀呀！”正在討論的大家又被聲音嚇了一跳！那老者不知怎地，一下子到了眾人的身後！又給老者平添了幾分神秘！
“老先生您也節哀！請您到這邊休息吧！”畢竟舅舅是政府的官員，關鍵時刻還不忘記禮儀，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好好！”老先生答應著，不過卻轉回頭和藹的看著華子說，“華子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事情問你！”然後才跟著舅舅離開。剩下大家大眼瞪小眼的不知所措！
“華子你快去快回！這還有事情需要你做呢！別人都該幹什麽幹什麽吧！”華子的父親忙站出來招呼著。同時向華子投來一個擔心的眼神！
“哦！知道了！”
花子的舅舅把那老先生引到了東廂房，說了幾句客套話便離開了！在和華子錯身而過的時間小聲說：“注意！這人不簡單！不該說的別說！”搞得華子一頭霧水，到底什麽是該說的呢？華子看著那還沒有著陽光的屋子，心裏竟有些發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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